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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风筝有风
“甄今!你别跟着我了好吗!”她哭红了眼睛求着他,江楠走在D市的路上,甩开了甄今原本拉着她的手。
甄今点燃一支烟,身上穿的仍旧是一种流氓痞风格的风衣,他在她甩开之后又拉过她的手,“江楠!你特么至于吗?你就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你这么糟践自己有必要吗?”
“我糟不糟践自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特么有什么立场管我,甄今!”她怒瞪着他,眼睛里全是眼泪,歇斯底里地站在街头,小小身躯迸发出强大的能量。
甄今看着歇斯底里的她,竟然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无力,喜欢她,却也没有理由管她,他有什么资格管她,没有吧,他跟她唯一的关系也只是朋友或者追求者和被追求者之间的关系。
算上这一次他已经被她拒绝了三次了。
第一次,是他认识她第七天,他告诉她他喜欢她,还特意捧了一束玫瑰花等在她公司门口,搞得她的同事人尽皆知。
她倒是干脆,微笑着接过他的玫瑰花,插在办公室瓶子里,然后微笑着告诉他,对不起,我对小朋友没兴趣。
自始至终面部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礼貌到爆表的微笑,得体的言语,把他驱赶到世界另一头的冷漠。
好吧,他走,他的尊严几时被这么践踏过。他坐上他的凯迪拉克头也不回。
他并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后,她把玫瑰花直接丢到垃圾桶。
江楠就是这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使人前委屈自己伪装了一下,人后一定会取悦自己,把那层伪装残忍的撕下来。
甄今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江楠在他心里的印象越来越深,她像是被木工刻在心里的印画,入木三分,她的眉眼三番四次入到他的梦,她的笑容几次让他在难过中变得开心。
最后他意识到他可能真的中了她的毒。
她是带着刚出炉的松软面包香气的女孩,像一个纯洁的天使闯入他的世界,肆无忌惮地霸占他的记忆。
他追逐,她拒绝,两个人形成完美的默契,只要他追她就拒,只要他来,她就撤退,她与他永远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就像旋转木马之间的距离,好像很近,却用一生也追赶不上。
直到那天,叶幸突如其来地求他帮忙,并嘱咐他一定得带着江楠,结果,他真的带着江楠去了。江楠一听是叶幸的事情不好拒绝,于是便跟过去了。
当她看到那个病弱阴郁的男人的眼神时,他就明白,他喜欢的人早就心有所属,一个人心里有没有你,眼睛是可以表达的。
她的眼睛里夹杂了太多的情绪,多到她根本无法隐瞒什么,那个男人看向叶幸的眼神更为复杂。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卧槽,三角恋?!
随后他和叶幸上演了一场无节操的闹剧,两个人搞得好像在一起了一样,好像很幸福一样。
男人负气离开,他也就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很多时候都在想为什么当时不成全了那个男人和叶幸,就这样他就可以少一个绊脚石,最后他把责任归咎于当时叶幸的眼神太可怜,他不忍不帮忙。
事后,他把电话打给齐渊,明里暗里告诉他一定要注意叶幸的情感动向,不要到嘴的鸭子飞掉。
最重要的是,那个带给他不好感觉的男人,他不喜欢,叶幸如果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难过,他知道。
他不是善良,他只是在做他能做的也想做的且必须要做的事情。
第二次她拒绝他,平白无奇地不合适,直接拒绝他。
那么第三次呢,第三次就是这一次,她来D市他便跟来,怕她出什么事,可她倒是直接推开他,离我远点。
她蹲在路边哭的伤心,泪水决堤,真像钱塘江的大潮。
他递给她纸巾,她不接,她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对自己不好。”
她听完这句话站起身,D市干冷的冬天迫使她不得不穿上了厚重的棉袄,她猩红的手指指着他,没喝就醉的微醺双眼看着他,“甄今,你别对我那么好,我无福消受。”
路灯下的她影子被拉的颀长,脸蛋被冻的通红,眼睛里带着某种决绝,“我配不上你,我家庭条件不如你,我工作能力不如你我什么都不如你。”
“全亚洲也没几个比得上我的,照你这么说我还非得去国外找对象?我就相中你了,你能怎么办?”他盯着她的眼睛,她不说话。
“可是,甄今,你那么优秀,那么好。可我就是配不上。”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有多残忍。
甄今再傻也听得出她的潜台词,她很明显的再告诉他,她不爱他,她爱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快废了的林孟祈。
他突然觉得很累,人这一生无非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一个求不得让他有多难过。
他一向骄傲缺甘愿为她弯腰低头,他一向洒脱却情愿为她折去双翼,别人喜欢你我可以抢回来,你要是喜欢别人我能怎么办。
他想起来第二次他跟她告白,她的眸子里没有神采只是和他讲起了她喜欢的那个男人。
“孟祈性格其实挺温柔,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每次我和叶幸作业写不完,他总会替我们小心隐瞒下来,吃饭的时候,他会很悉心地替叶幸挑出鱼刺,为我们盛好汤。”
她说着说着眼睛有些湿润,他听着别人的故事,知道她只是个配角,想心疼她,却又知道她在意自尊不敢强说。
她继续,“我知道孟祈做那些,不过是想通过我接近叶幸,我一直都知道,从高中我就知道,可叶幸对他一直不care,所以我一直相信我还有机会,只要陪伴在他身边就有机会。”
他听完不知觉间叹息,她爱他,就像古代犯人在脸上被刺金,昭告天下的耻辱和无奈。
江楠被甄今拉进咖啡店,他实在不忍心这天气对她的摧残。
“其实,我并不认为你和叶幸的关系有多好,相反我觉得你单方面而言差极了。”他啜了一口咖啡,既然是倾听者,他自然会有倾听者应该有的发言权。
“幸幸呢,那个人太骄傲,一般人跟她处不来。”这句话很短,信息量却蕴藏了不少。
“说白了,就是因为一个男人。”他倒是口气里略有不屑。
“林孟祈喜欢的人只有叶幸,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他直视着她,话语直白。
她略有些慌乱,差点打翻手里的瓷杯,“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只不过是,太喜欢林孟祈了。”她说。
“对于林孟祈,你应该考虑一下多关注你的朋友,叶幸。”他喝完那杯咖啡,拿起风衣,便走了,“我不认为,叶幸为你做的,林孟祈会为你做。”
林孟祈的病又犯了,这次比以前更严重,叶幸不知遭到了何方人的威胁,因此住在了齐渊家,不知道消息怎么就流到了林孟祈的耳朵里,导致他突然病重。
江楠此次回来不过是来看望林孟祈,却被他呵退,他跟着她是为了不让她太难过,可能在适时的时候给予她安慰。
远远想不到的结果竟是林孟祈会把她赶出来,是林孟祈不亲切还是另有隐情就不得所知了。
他看了看暴躁的江楠,不再言语,明天还得上早朝,陪她胡闹也闹够了,不如回C市。
“你好自为之。”他坐进车里,准备回去。
C市。
叶幸躺在齐渊家的客房里欧式精雕木床上,骚扰电话恐吓短信已经被警官当做刑事案件收录。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到底是誰会以这么拙劣却又阴狠的方式威胁她,她想来想去也只有冯文佳做的出来,为了齐渊不计后果。
这是齐渊的一个海边别墅,别墅里除了她与齐渊并无别人。
“你在想什么呢?”他端着一杯热饮走进来,“这都快过年了,你是回家过还是在这里。”
“当然回家过,爸妈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问我回不回家。”她坐在床上,拄着腮,“你还别说,不知道是不是迫于你的压力,恐吓短信倒是少了很多。”
齐渊啜了一口热饮,“毕竟作为坐地户,我肯定不会太怂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