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架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入了冬。又到了我一年一度回家探亲的时间，今年在我的再三请求下少爷答应与我一起回家。老爷特意派了府中一名护院护送我俩，收拾完毕后我们就挎着包袱出门了。少爷难得出来一次，这次出门他似乎也有些雀跃。沿途采花折草，捉鸟戏鱼自不必说。
且说到了家中，我爹看到我们也非常高兴，尤其是看到少爷也来了。慌忙把少爷让进了屋里。我现在对于当年的事还是有些心里过不去就没跟他说话。径自走到厨房找到了娘，看到她正在拿着一把柴往灶洞里面填着，满头大汗。我轻轻叫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她惊得猛一抬头，随即惊喜地笑了，本来才三十多岁就长了皱纹的脸也舒展了许多：“小，小安回来了。快，快去堂屋坐着，饭马上就好。马上我让你爹再去买点菜来。”看得出来她对我小安这个名字有点叫不惯，有些局促地搓着手，接着又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我有些想哭，但又哭不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嗯了一声就走到了堂屋里面。
不一会饭做好了，宾主尽欢。呵呵，好像有点奇怪这个词。反正场面看着挺和谐，就是有点奇怪。吃完饭我与少爷出去玩，我终于对他说出了我的想法：“少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跟我一起回来吗？”少爷道：“说来听听。”我想了一会，道“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回来，你知道的对于爹把我送走的事我还没有放下。第二就是我们村有个人叫小磊，以前欺负过我。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找回场子，行吗？”
少爷道：“叔父也是有苦衷，当年的事我从你口中也有所耳闻。所以，该放下就当放下。我早就发现你与叔父的关系有些别扭，我有心劝解，也苦于无门。你既说到此事，我想说，父母之情大于天。希望你能明白。至于所谓找回场子之事，我可以陪你。不过切忌不要出手过重，警告即可，能做朋友最好。走吧。”
少爷的前半段话被我自动过滤了，我听到他说愿意陪我当时就高兴的跳了起来：“少爷，你最好了。”说着我跟着少爷有说有笑地前往村子外面孩子们经常玩耍的地方走去。
其实前几次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去找他了，可是最终也没有下定决心。不是怕打不过他，按说这几年我与少爷一起练功或许功夫没学到多少，可是比起以前我的身体要壮实太多，打个乡下孩子绝对不成问题。可是少爷不在我就是不敢，这一次才特意叫上少爷。我坚定地相信，有少爷在，我绝对不会吃亏。正胡思乱想间，已经到了目的地。离老远就看见了一帮孩子在那边玩耍，打闹不休。我指着中间一个个子最大的孩子对少爷说道：“少爷，就是他欺负过我。”
少爷顺着我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人对着孩子群指指点点，高声道：“大家听我的，现在都分成两伙，一伙是贼，一伙是捕快。我是捕头，谁愿意跟我一起抓贼？”一群孩子大呼小叫：“我，我，我要当捕快，我跟着你混。”叽叽喳喳个不停。那人见状，大声道：“都别喊了，现在我来点。点到的都当捕快，没点到的当贼。你，你你，跟我一起做捕快。”他点了几个看起来壮实些的，那几人非常高兴。一群人大呼小叫，跑来跑去。玩起了捕快抓贼的游戏。少爷看了一会，点点头道：“带我过去。”
我二人走到这群孩子跟前，我大喊一声：“都停下！小磊，你过来，我有事找你。”一群孩子都停了下来，小磊看见我楞了楞，随即摇摇摆摆得走了过来。他刚才点到的那几个“捕快”见状也都跟着过来了，形态甚是嚣张。小磊走到我二人跟前道：“呦，我以为谁呢，这不是小蛋吗？哦，不对，你现在叫小安了是吧？怎么？当了别人的狗，现在混粗了，带着你的狗主子来报仇来了？来来来，让你爹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竟然有胆子来找我。”
我还没说话，少爷抢前一步说道：“君子不恶语伤人，这位小哥叫小磊是吧？在下于谦，有数语相劝。不知小哥可愿听么？”我听完这话翻了翻白眼，心道我的少爷，你拽这文言人家听得懂吗你就拽。果然，小磊听完斜着眼说道：“你就是那狗主子是吧？说点人话，有什么道尽管画下来，我接着了。”
少爷说道：“小哥此言差矣，在下于谦，并非是什么狗主子。小安更不是我的狗，身份上他是我的书僮，感情上我视他如兄弟。望小哥再莫妄言。我二人今日到此乃是因昔日你曾欺辱于小安，在下想请你向他道个歉。大家握手言和，正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知小哥意下如何？”一番话听得小磊眉头拧着，终于说完，他赶紧说道：“听你说话真费劲，我大致明白了，让我给他道歉是吧？你是谁啊就让我给他道歉？告诉你，不可能！还有，我知道你们家有钱，我也不想惹你，识相点，赶紧走。今天这小子既然来了，我就得给他个教训。”
少爷听罢摇摇头，道：“今日之事看来非是言语能解，既是如此，你来看。”说着少爷扭头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一群孩子都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见他拿起树枝后退三步，凝神聚气，大喝一声，拿着树枝往地上用力虚扫。只听“嗤”的一声，地面上凭空出现一道浅印，约有尺长，像是被人用剑划了一道一般。孩子们齐声惊呼，一起往后退去，小磊瞪着眼睛，惊道：“你，你莫非会妖法不成？”少爷把树枝往地上一扔道：“这样可够了？你愿意道歉吗？”
我惊讶之余，心中也满是感动。早就听少爷说过这世间有内力这一回事，没想到少爷竟然修炼了出来。可我也知道，少爷修炼出内力时间绝不会太长，功力不够。只这一击，当是极限了。只是为了替我出气，我想伸手去扶他一把，他一摆手没让我过来。旋即对着吓懵了的小磊继续道：“小哥，想明白了吗？你，可愿道歉？”
小磊似乎也逐渐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想了一会道：“于，于谦大哥，你厉害，小弟我服你。可是让我给他道歉，我却不服。”小磊边说话边偷眼看少爷的反应，似乎心有余悸。少爷思索了一会道：“也对。既是如此，那我就做个主，你二人不妨比试一番，点到为止。你若输了，便要给小安道歉。若小安输了，我们就把此事彻底揭过。不论输赢如何，你二人从此不得再提此事，握手言和，如何啊？”我自然没有意见，连忙点头道：“少爷，我听你的。”心中暗笑，少爷还真向着我，不管谁输谁赢，都是握手言和，我们没有任何损失，而小磊要输了却要给我道歉，这买卖，值！
小磊也察觉到了不妥，不过看了眼地上的树枝又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点头狠狠道：“行！我跟他打。”
说完这话，我们二人向对方走去。直到走了个对脸，少爷又出声道：“切记点到为止，莫要伤人。”小磊回头道：“知道了。”我头也没回，应了声：“是。”趁其不备，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当时就把他踹倒在地。少爷见了一捂脸，脖子都红了。心道，小哥，别怪我。我也不知道这厮会偷袭你。
小磊被这一踹踹到了地上骨碌碌打了几个滚，躲过了我后续的几脚。我暗暗点头，果然是打过架的，这反应，真不错。他抽个空子站起身来怒指着我道：“无耻！”没等他吧“耻”字说出来，我上前急急又是一拳。他失了先手，只得狼狈躲过。我见他吃亏，一拳急似一拳，一脚急似一脚地打将过去。然他终究是经常打架的人，在连续吃了几记拳脚之后，终于稳下了心神，开始和我你一拳我一脚的对打起来。
打了一会，我俩脸上都挂了点青印子。我心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想到自己比他身子略微矮小一些，于是我在打中他一拳之后，猛的欺身到他身边，矮下身子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腿。猛的往上一掀，一下子就把他掀翻在地。他挣扎着要起身，我哪能容他。整个身子往他身上一压，又把他给压倒了。我调整好身子骑在了他身上扬起拳头就打，他被我骑在身下，已是彻底处于下风。虽偶然也能打到我一下两下，但也是无关痛痒。此时我已打出了真火，彻底忘了少爷说的点到为止云云，得理不饶人，就只是一个打字。
话说我这人就这样，遇事我要是势不如人那还能忍忍。要是己方势大，那我可真忍不了。少爷看我打了一会估计是真看不下去了，要是躺下面是我估计他早就该喊停了。这会少爷急忙道：“小安住手，胜负已分，莫要伤人。”我装作没听到，心想能多打几拳就多占点便宜。闷着头继续拿拳头往小磊脸上刻。
少爷见状就要上来拉我，我余光看到他走过来，又急打了几拳。正在这时，只听一人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快快住手了。”这声音洪亮之极，像是锤子一样砸在人的心里。我们所有人都向那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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