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回归
浩儿刚走进屋里,闷热带着药香的空气扑面而来,小孩子体内燥热,很快他额头上就浮起一层薄汗。
他走到里屋,见张珩坐在床边,上身只披了见外衫,胸口缠满绷带,也是伤的不轻。
听到声音,他侧头过来,眼中有了笑意,“卿卿,浩儿来看你了。”
浩儿神情顿了一下,拱手行礼,“儿臣见过父亲。”
爱卿睁开眼睛,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声喊:“浩儿。”
“娘亲。”浩儿上前握住爱卿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浩儿无能,没能保护好您。”
爱卿笑着摇头,“和你有啥很么关系,是娘亲和你爹太能作了,害得你担心才对。”
浩儿和张珩闻言都忍不住笑笑。
张珩起身说:“我已经派人去接丽丽,估计晌午能到,你们母子说会话,我去睡一会儿。”
“嗯。”爱卿伸手握住他的,“我这边有人照顾,你好好休息,不用总过来看我。”
张珩反握住她的手,说:“在哪里休息不都一样,在你这儿我更舒心。”
爱卿知道劝不动,只能放手。
张珩对她温柔一笑,向门外走去,爱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这件事算是彻底过去了吗?皇上不会再追究了?”
张珩回头说:“嗯,不会有事了,你安心养病。”
爱卿终于放下心来,浩儿抿着唇,神色暗淡。
... ...
几天后,爱卿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两个孩子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想念的紧,可是一在身边就吵的她脑仁疼,尤其是丽丽。
“娘亲,丽丽也想有教武功的师父。”
爱卿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丽丽站在一旁抓着她的手腕,不停的摇晃。
浩儿在前面空地习武,来了招平沙落雁,姿态柔韧有力,爱卿忍不住大声喊:“帅!”然后掰开丽丽的手说:“别吵,看你哥哥练武。”
丽丽见没人搭理她,干脆爬到榻上,用自己的小脸挡住爱卿的视线,“娘亲看我,我也要学武功。”
爱卿把她脸推开,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学什么武功,整天舞刀动枪的,将来嫁不出去怎么办。”
丽丽理直气壮的说:“学了武功将来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爱卿瞅她一眼,“现在也没人敢欺负你,听说你在书院把人家都给打了?”
丽丽很委屈的回头对浩儿喊:“哥哥讨厌,谁让你乱说的。”
爱卿敲她脑门一下,“不听话,谁让你这么跟哥哥说话的,犯了错还不准别人说?还学武呢,待会赶紧回屋做功课去,等你叶子姨回来,让她赶紧教你刺绣,好准备嫁妆。”
丽丽嘴马上瘪下来,眼泪像提前储存好了似得,一股脑全涌了出来。
“呜哇哇!娘亲偏心!只喜欢哥哥不喜欢丽丽!”
“哪儿有!”爱卿见她真伤心,急忙坐起来抱住她安慰,“娘不让你学武是怕你伤着自己,你看你哥哥身上到处是伤,女孩子身上有伤将来就嫁不出去了。”
“不,丽丽就要学武,要骑大马!娘亲就是偏心,只让哥哥回来不让丽丽回来!”
丽丽的哭喊声震耳欲聋。
爱卿终于明白她这两天为什么这么燥的慌,原来是心里有委屈,想必当时浩儿离开,把她一个人留在书院,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爱卿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意识,从小对他们一视同仁,浩儿有的,丽丽一样都不缺,甚至看她小,还会多给一点。
但是大东国是非常重男轻女的,这种思想在张珩脑中比较根深蒂固,所以他在接浩儿回来的时候就没有顾忌到丽丽的心情,没有让她跟着一起回来。
爱卿把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丽丽别哭,你听娘解释,你哥哥回来是为了参加祭礼,那个祭礼小女孩是不能参加的,否则会不吉利,娘亲担心会对你有影响,所以才不让你回来的。”
丽丽闻言哭声小了些,可还是不满的扭动着身子,“哥哥可以练武,为什么丽丽不行。”
“练武会受伤的!胳膊疼,腿疼,头疼,腰疼,哪儿都疼,你练那个做什么。浩儿练武将来是要保家卫国,保护妻子孩子,你是女孩子,是被保护的一方,不用练武的。”
丽丽歪头想了一会儿,说:“为什么女孩子要被保护呢?”
爱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要是说女孩子打不过男孩子,可是丽丽刚把男孩撂倒,这个理由她肯定不会接受。
就在她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身后传来张珩温和低沉的嗓音,“因为女孩长大之后要做母亲,母亲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就像你的娘亲,她虽然不会武功,却把你们保护的很好。”
爱卿抬头,看到张珩站在她身后,温柔璀璨的阳光笼罩在他四周,笑容莹莹璀璨像珍珠反射出的光芒。
丽丽见到张珩,蹭的从踏上跳下去,扑到张珩怀里,“爹爹,丽丽要学武功,要保家卫国,要保护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爱卿气的眼晕,“你,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张珩忍俊不禁,浩儿也在远处哈哈笑。
爱卿无奈的叹口气,“你还笑,本以为把她送去书院能老实一点,没想到越发调皮了。”
张珩说:“她只是对练武一时好奇,而且想法是好的。”
爱卿指着他说:“张珩,我警告你啊,不准惯着她,将来练出一身肌肉,我怎么给她找婆家。”
张珩把丽丽抱起来,掐掐她的小脸,说:“不会的,女子有女子的武功,多少学一点,将来不会受婆家欺负也是好的。”
爱卿翻了个大白眼,教育孩子最怕的是一个管一个惯,丽丽听说自己可以学武功,嗷嗷叫着朝浩儿跑去显摆去了。
张珩低头看爱卿很不高兴的样子,伸手捏她脸颊,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爱卿瞥他一眼,说:“她从小性子就乖戾,我以为到了书院以后有先生管着,会好一些,没想到反而更乖张了。你不帮我管着点,还在旁边火上浇油。将来她找不到好婆家,我怎么跟她娘交代。”
... ...
张珩手负在身后,看着远处正在玩耍的两个孩子,嘴角带着温存的笑意,“有我在,她会找不到好婆家吗?”
爱卿抬头看他,如仰望高山,心中荡漾着对他的依赖和崇拜,可内心深处,还有淡淡的心疼。
爱卿伸手,与他十指相扣。
他的手十指纤细,骨节分明,掌心有因常年练武而留下的厚厚的茧。
爱卿俯身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张珩,你是我和孩子的天,因为有你,我可以像米虫一样过日子,浩儿可以找最好的师父,丽丽不用担心将来找不到好婆家。可是我会担心你累不累,开不开心,如果可以,我和孩子也想作你心灵的依靠,如果有苦恼就跟我说,如果心情烦闷就跟我发发脾气,如果累了就到我这儿来歇一歇。千万不要,什么担子都自己扛,别忘了,我们可是夫妻。”
张珩心情激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转过身,单膝跪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卿卿,告诉我,你最后说的那句话,可是真心?”
“最后那句?”爱卿想了想,原来他竟在乎这个,又不是第一次提起,“嗯,当然是真的,我们对天地发过誓,我又在你父母亲人面前磕过头,当然就是夫妻了。”
张珩眼中闪着泪光,笑若夏花,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笑着,像小时候那样单纯又腼腆的笑着。
然后起身将爱卿揽进怀里。
他们相互依偎着,坐在开满紫薇花的树下,看着远处玩闹的孩子。
爱卿看到一枚粉红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她伸手,看着花瓣旋转着落在掌心,她轻轻握住,抬头对张珩说,伸出手,我把心交给你。
张珩伸出手,爱卿小心的将小小的花瓣放到他的掌心,然后将他手合上,轻拍两下,“保存好哦,不要弄丢弄坏了。”
张珩像是真握住了她的心一般,严肃的点下头,然后低头含住她的唇。
张珩的吻向来温柔小心,像在一针一线勾勒自己的爱情,可是今天他变了,温热的嘴唇紧紧的含住她的,长驱直入,蛮横的似乎想要夺走她的一切。
爱卿被吻的心慌慌的,嘴唇又麻又痒,小腹饥渴难耐,她紧紧抓着张珩的前襟,身子无力的倒在他怀里。
每次她想张嘴呼吸点空气,却又被他更深入的占据。
爱卿在他身上闻到危险的气味,情欲的味道弥漫开来,比树上的花儿还要明艳。
张珩闭着眼睛,感受着她软糯香醇的嘴唇和小舌,身子柔软如水,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
欲望汹涌而来,像关在笼子里的雄狮,嚎叫着乱冲乱撞。
他努力克制,不想让爱卿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卿卿。”
“嗯?”爱卿听到他的声音,蒙蒙的睁开眼睛。
张珩离开她的唇之后,紧绷的身子也慢慢舒缓下来,虽然心里还有万分的不舍。
“圆房的事,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爱卿脸一红,羞的说不出话来。
看她如此反应,张珩也不好意思起来,脸颊浮起一丝红晕,好像没有成过亲的少年一样。
两人各自低头害羞了一阵,爱卿侧头看他,说:“我会考虑的。”
张珩闻言,眼中笑意盈盈,伸手将她搂紧,“可不可以不要等太久。”
“哦。”
“三天?”
爱卿轻捶他一下,“不要得寸进尺哦。”
“嗯。”张珩老实的应了,没敢再说,只是静静的搂着她。
爱卿摆弄他的手指,说:“对了,叶子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张珩用下巴蹭她的头顶,说:“可能需要耽误一点时间,毕竟店里出那么大的事故。”
爱卿点点头,“我知道她绣工好,但是不知道她自己还开店了呢,叶子也是的,竟然不告诉我。”
她娇嗔的说着,只是看不到张珩的脸色严肃又带着苦涩,“她本来就是个不愿意说心里话的人。”
“嗯,的确是,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或者说她太脆弱,很多事想的过多了。”
张珩低头看她,“你还有脸说她?”
爱卿作势要捶,被他抓住手腕按在怀里。
“你确定能打的过我?”
爱卿赌气说:“大丈夫欺负一个弱女子,真羞。”
张珩浅笑不语,把她圈的更紧。
爱卿挣扎不过,反而折腾出一身汗,只能说软化求饶,“好了啦,快放开,我知道错了。”
“嗯,这还差不多。”
张珩刚松开手,爱卿像小猫一样跳起来去捏他鼻子,他反应迅速,转头躲过她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次更加紧的把她按住,说:“以后你连说丽丽的资格都没有了。”
爱卿哭笑不得,又挣他不过,只能放弃,“好啦,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快松开。”
张珩斜眼看她,表示不相信。
爱卿笑道:“我是说真的,保证不偷袭你了。”
张珩叹口气,将她松开。
爱卿看自己的手腕,嘟嘴道:“你看,都被你弄红了,好疼。”
张珩看她手腕上的确有红印子,愧疚的低下头轻轻吹几下,说:“对不起,我已经很轻了,没想到还会弄伤你。”
爱卿被他弄的心也软了,其实也只是有个印子而已,其实一点都不疼,“好啦,不怪你就是了。张珩,这次能脱险多亏了紫砂,可是她到底是什么人,我看她跟皇帝说话的时候,语气很随便也很大胆,皇帝对她也很信任。”
张珩说:“她原名叫含音,是前朝罪臣张文渊的徒弟的女儿,从小被关在宫里当奴婢。因为长相貌美,才华出众,皇帝一直将她偷偷留在身边。直到去年,国师起兵谋反,皇上多疑,担心她会为国师做事,可又不忍心杀了她,就把她送到我这儿。”
爱卿想了想,说:“按常理,要不就是你替皇帝监视她,要不就是她替监视你。可是你俩好像都没有... ...”爱卿恍然大悟,急道:“你俩不会是日久生情了吧!”
张珩看着她,苦涩的笑了下,爱卿忽觉自己的玩笑开的不对,什么叫日久生情,他们该做的都做了,连孩子都有过,要说没感情才是撒谎。
“你别这样,我知道,感情这东西很复杂,可以出于爱,出于感恩,出于同情,出于责任。只是我觉得有必要知道她这次出手帮我们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想了解她。”
张珩放下心来,“这几天我派人调查过,她和国师并没有来往,皇上这边虽然还不敢肯定,但是至少她没有主动和皇上通过消息。”
爱卿点头说:“反正我觉得她人不坏,反而很聪明,很有正义感。如果她背地里真和皇帝有来往,那天她根本不用出面去指正,随便写张纸条送过去不就好了?”
张珩没有再说什么,与她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才离开去处理正事去了。
... ...
又过了两日,爱卿觉得身子好了些,就把前几天考虑着要送给紫砂作谢礼的东西让春苹拿出来准备好。
“姑娘今儿个要去芳香园?”
“嗯。”爱卿刚吃完早饭,用丝绢擦嘴,她侧头看到浩儿脸颊上沾了米粒,笑着帮他也擦擦。丽丽握着勺子喝粥,两条腿不安分的前后踢来踢去。
“诶?姑娘,这是什么稀罕物件?”
爱卿看她手里拿的东西,笑道:“这叫祈福核桃,是民间百姓用来当护身符用的,听说可以驱邪保平安。”
春苹看着手里黑不溜秋,干巴巴的小核桃,有些疑惑,“这个是护身符?还真没听说过。”
爱卿问:“你出身北方吧?”
春苹点头应是。
“我在南方生活过很长时间,那里的风俗习惯和北方有很大的不同,比如北方人喜欢拿张纸或者桃木做的物件作护身符,南方则更宽泛些,只要是林子里长的,水里游的,在庙里祈福加持之后,都能拿来作护身符。”
“哦... ...”春桃恍然大悟的神情,“那这个护身符就是姑娘从南方带来的?”
“嗯。”爱卿想起买这个护身符时的情景,那时她和郑鹏之间已经有了浅浅的暧昧,买这个护身符本来是想送给他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护身符就一直和金钿,虎头链子放在一起,前几天她翻箱子的时候恰好掉出来。
“姑娘,怎么了?”春苹见她愣神。
爱卿缓过神来,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不知道家乡的人过的好不好。”
春桃端着洗手水进来,恰巧听到她们的对话,说:“等战事结束,王爷没那么忙了,肯定会带你回乡探亲的。”
爱卿身子一顿,心头隐隐作痛,想起那日长老的话,还有黑猴和欢欢哭着跑远的背影,苦涩的说:“已经回不去了。”
春桃和春苹对视一眼,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说。
爱卿收回目光,看向她们,“我唯一的亲人... ...已经去世了。而且,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春桃走到爱卿面前,愧疚的说:“都怪奴婢多嘴,让您想起伤心事儿了。”
春苹也上前,握住爱卿的手,“姑娘别伤心,您现在有王爷,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啊。”
“对,娘亲不要哭。”
爱卿回头,见浩儿和丽丽都担忧害怕的看着她,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的那么脆弱。
她遂笑道:“娘亲没哭啊,只是想念而已,娘亲有你们就已经很开心了。”
浩儿和丽丽闻言满足的笑着,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春苹将东西收拾停当,爱卿临出门前,对春桃说:“烦你照顾两个孩子,然后把东西收拾了,今天我就搬回琪琳园。”
春桃愣了一瞬,点头应了。
芳香园里紫薇花开的郁郁繁华,到处都是淡淡的花香。爱卿站在门口等通传,深吸口气,说:“这也许就是芳香园名字的由来吧,四季都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春桃轻叹,“真是个好园子,听说姑娘以前住在这儿?”
爱卿点头,“刚来王府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
春桃犹豫了一瞬,说:“恕奴婢多嘴,姑娘也该有自己的园子了。”
“我不急,这样住着很好,没有第七夫人的名号,我过的反而更自在些,更何况张珩现在还一堆的事儿没处理完,就不为这种小事烦他了。对了,皇帝还没走吗?”
“是,听说一直住在杉郡王那里,杉郡王也赖着不走了。”
爱卿想起他这个弟弟那天在晚宴上的所作所为,只觉愤恨难当,张珩把他留在身边,指不定就是个祸害。可是那是他的亲弟弟,张珩现在还为曾经杀死张茂的事耿耿于怀,说不定,这次会尤其的心软。
老远就听到紫砂温婉的笑声,“卿儿,我就想着你这两日会过来,今天还做了栗子糕... ...”她话说到一半,看到爱卿有些严肃的脸色,惊讶道:“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是这副脸色。”
爱卿扯起嘴角,说:“没有,只是刚才想起一件事,心中有些烦闷。”
紫砂点下头,说:“来,进来说吧。”
紫砂带着爱卿来到她亲手布置的雅间,房间朝向南,阳光充足,屋里宽敞明亮,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再加上几盆刚摘下来的紫薇花,显得颇为清新淡雅。
爱卿四处看看,说:“你怎么突然有兴趣搞起装修来了?”
紫砂问:“什么是装修?”
“哦... ...就是装饰修缮,我自己发明的词儿。”爱卿笑着打哈哈,走到插着紫薇花的花瓶前轻轻摆弄。
紫砂了然一笑,也不再追问。她让笑笑带着春苹去别间喝茶吃点心,然后坐在案前,拿起瓷碟,用筷子夹几块栗子糕摆好。
“现在不是产栗子的季节,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逃到这些陈年栗子,味道可能并不是很好,快来尝尝。”
爱卿闻言,坐到紫砂对面,徒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了一番,“唔嗯,你怎么做的?还真尝不出陈年栗子的味道。”
紫砂看她吃的欢,掩嘴笑,“你喜欢吃就好,待会带点回去,我做了好一些呢。”
爱卿吃着吃着,脸色变得黯然,她将吃了一半的点心放到瓷碟里,看着眼前一大盘子的栗子糕,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栗子糕?”
紫砂神色淡然,拿起茶壶给她倒杯茶,说:“别怕,是笑笑告诉我的。”
“哦。”爱卿抬起头与她对视,雅间里很安静,空气里飘着花香,茶香,以及栗子糕淡淡的酥香味。
爱卿说:“我今天来是想谢谢你的。要不是你,我和张珩这一劫未必能躲得过去。”她拿起茶杯说:“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紫砂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举杯同她一起一饮而尽。
爱卿把酒杯放下,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今天来,还想问你几个问题。”
紫砂垂下眸子,淡淡的说:“卿儿,有些事你问了我未必可以回答。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回答你。”
“什么事?”
紫砂说:“一定想问我为什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