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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车篷动情
“若小姐执意如此,就请让利儿与兴儿陪你同去吧。”利儿已然瞧出焮赩是下定了决心,知劝不了,主动折中道。
焮赩默然不语,似乎有自己的考量。
利儿急了,生怕焮赩会一意孤行,独自前往,只得不厚道的拿言钊俩人开刷道:“小姐,利儿觉得这俩人实在可疑,特别是这位公子,猥琐得很,看你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听着,焮赩眼神一变,扫向言钊。
言钊心中堂皇,讪笑着摆摆手,力证自己清白。
焮赩眼珠子转了转,伸出一根手指头,朝言钊勾了勾,言钊忐忑不安的慢慢靠过去,瞪着一双清澈无比的眸子,略有几分可怜。
焮赩冷眼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在言钊眼前晃了晃,道:“这个叫五日癫,五日之内需服用解药,否则,就会疯癫而亡。你若真无他心,就自己服下,待你助我进入太子府,自会给你解药。如何?”
言钊天真一笑,竟无半分犹豫,接过那药丸就塞进了口里,丝毫不去理睬煊意担忧的目光。
“好啦。”焮赩双手一拍,站起来,朝两个少年道:“这下你们放心了吧,赶紧带我夫君回家。”
利儿仍是有点担忧,刚想说什么,却被焮赩拦阻道:“你不用担忧我,若我命定如此,我认。但是夫君的命不能因为我而有所损伤。明白吗?”
利儿闻言不语,愁眉苦脸的耷拉着脑袋。
焮赩也不再劝解这少年,背过身,语气十分冷淡的命令道:“你们俩,赶紧带着夫君上路。”
“小姐,多保重。”
利儿难过的说道,尔后,就扯着兴儿,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马车上,停顿半刻后,兴儿甩出一鞭子,车轮就转动起来,起初是慢慢的前行,待走出一段距离后,马车的速度突然加快了,转眼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焮赩默默瞧着,心中悲凉道:苏馨,等我回来。
言钊瞧着那两个碍事的少年总算是走了,心里乐呵得很,连带着脸上也是满满的红光,全然忘了眼前这凶神恶煞的女子是刚刚让自己吃下毒药之人,格外亲昵的挨过去,用手扯了扯焮赩的衣袖。
焮赩一把甩开言钊讨好的爪子,猛地扯掉面纱,露出一张无比狰狞的脸道:“公子不会饥渴难耐到连这样一张脸都不放过吧?”
虽然已从言钊的口中得知这女子脸上满是刀疤,但没想到会如此恐怖,煊意还是被吓到了,惊呼一声,跌倒在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也不知是因为已经见过一次的缘故,言钊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眼光灼灼的望了望焮赩,又瞧了瞧跌坐在地的煊意,摇摇头,心道: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尔后,面不改色的直视着焮赩,从她手中夺过面纱,温柔的替她戴好。再左右瞧瞧,点点头,好似很满意般,笑了笑。
这下轮到焮赩傻眼了,这二货公子竟然不怕?
还没等焮赩回过神,想清楚这其中的缘由,焮赩的手已经被言钊握在了手心里,他兴高采烈的拉着她朝马车走去。这个举动来得太突然,太出人意料,焮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这么傻愣愣的被这个不太正经的英俊公子牵进了车篷。
待坐定后,焮赩才发觉自己的手还被言钊握在手心里,心头一颤,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恶狠狠的再次警告道:“以后不准碰我。”
言钊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卖力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焮赩匆匆白了一眼那张笑得暧昧的脸,也就不再追究。为了掩饰自己与陌生男子独处的尴尬,焮赩装作有点随意的打量着车篷。这辆马车看着宽敞,内里却比自己先前所乘的那辆单匹马车要狭窄许多,细细一看,才发现这车篷内壁钉了两层薄棉被,不知是为了防寒还是为了舒适,又在已有的坐垫之上多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
如此弄下来,车篷内确实暖和且舒适不少,只是这空间也就相应的被挤掉了许多。眼下,车篷内仅坐两人,总觉得有点空间不足的局促感,即算焮赩与言钊各坐一端,俩人之间的间隔也只有三拳的微距。
煊意许是跟上了车,马车开始前行。
车子动起来后,焮赩有点累,她靠在内壁上,闭着眼想要小寐片刻,却总觉得有两束如火焰般炙热的光直射着自己,她心烦气躁的睁开眼,果然是那个俊俏公子。
此刻他正鼓着一双眼睛,如傻子般,盯着自己不放。
“再看,我就用药弄瞎你的眼。”
这句恐吓立竿见影,言钊如一个怨妇般,转过头,不敢再看身边这个心思不定的女子。
焮赩瞧着,心里才舒了一口气,谁知,麻烦又起。
不知是因了这段路面不太平整的缘故,还是因为两匹马拉车,跑得过快的原因,车篷随着车速的提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颠簸。一来二去之中,车篷内的俩人或多或少有了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
焮赩连言钊的眼神都厌恶,更别说与他的身体碰触,心里如窝了一股火般亟需发泄,但又无计可施,思来想去,干脆再次扯掉脸上的面纱。横了言钊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想晚上做噩梦,就离我远点。”
言钊望着这女子不按寻常路数出牌的节凑,忽然觉得这个丑陋的女人竟然有了几分可爱,感情明显有了变化,情不自禁的傻笑开了,眼睛因笑而盛满了水般泛起朵朵涟漪。若换做一般女子,只怕就此被他这柔情似水的眼神给融化了。
只可惜,焮赩可不是一般女子,她一脚踢过去,恶言道:“不准笑。”
不能看,不准笑,言钊一腔热情全被这女子砸在地上,垫着坐了。心里又有被打击后的不振之感,许是想着自己太过委屈,本还牢牢抓着车篷架子的两只手,突然撤回来,赌气的朝焮赩比划。刚比了几笔,马车的车轱辘恰在此时,似是碰到了什么硬物,整个车篷一下子被颠得老高,没有任何抓力的言钊就似一个自由落体般,不受任何阻力的扑向焮赩,硬生生的将焮赩压在身下,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那如花瓣般柔软的唇角竟还大胆的从焮赩疤痕突兀的额头上,轻轻掠过。
虽只是蜻蜓点水般轻微的一掠而过,但两人的心思显然都起了变化。与焮赩,这是一种灾难,因为这种无法接受,又突然发生的灾难,她的心被撕裂得厉害,整个人都陷在一种难以言说的懊悔里;但与言钊,则全然相反。他心中那种莫名而生的情愫,竟因为这若有若无的一吻,突然高涨起来。最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这个身体,竟然如此的柔软,如此的令人亢奋,他有种不愿离开的欲望。
“公子,您没事吧?”煊意在车外听到了碰撞的声音,担忧的吼道。
这声嘶吼,总算是警醒了叠作一团的两个人。
焮赩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将言钊往旁边一推,言钊仍忠于自己的情感不能自拔,直到被焮赩推着滚到另一边,撞上车篷的支架,人才清醒了几分。
他赤红着脸,爬起来,见已经坐起来的焮赩,正无比防备的盯着自己,赶紧挪到她的对立面,规矩起来。
煊意听不到车篷内再有任何声响,料想应该没事,就没有再继续追问,驾车飞速前进。
言钊偷偷瞅了瞅焮赩,刀疤太多,看不出她的真实表情,反观自己倒还有点小雀喜,想了想,又撒开手,要向焮赩比划。焮赩显然再怕发生刚才那般事情,眼见他的手离了支架,脱口就道:“抓着,不准比划。”
吓得言钊两手又原路返回,牢牢的抓住支架,不敢再撒手,焮赩瞧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走了一段路程,车子不再有颠簸,焮赩松了手,只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她不时的用右手捶了左臂,又换成左手捶打着右臂,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言钊,似乎是警告他,不准撒手。捶完双臂,焮赩双手手心抵在后颈处,左右扭动起脖子来,想着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一二,谁知,正在这节骨眼上,车子突然再次颠了一下,只是这次明显不同,不似是车轱辘碰到硬物而颠,反像是车子受到一股内力,被人为的操作着颠簸而起。
只是,焮赩当时已无心去细细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她整个人,已经在这次颠簸中,毫不费力的被甩到对面,准确无误的甩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两条有力的胳臂似是蓄谋已久般,趁势环在她纤细的腰间之上,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自头顶细腻的传来:“好香。”
马车也在此时停了下来,煊意火急火燎的扔下缰绳,不请自入的掀起帘子,关切的问道:“公子,您没事吧?”
言钊斜着瞪了一眼煊意,暗道:这小子,怎这么不解风情?但事已至此,又不得不十分不情愿的将双手自焮赩腰间移动到她瘦弱的肩上,满脸关怀的问道:“小焮儿,你没事吧?”
“小焮儿?”这甜到让人发腻的三个字,冻住了焮赩身上的每一根汗毛,她咬牙切齿的伸手,似乎又要去掏腰间的东西。已经被整过一回的言钊,自然学机灵了,他一眼就看穿了焮赩的心思,双手猛地缩小间距,环住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再次紧紧的拥在怀中,不给她留一点可以动弹的空隙,故作淘气道:“我不要再变哑巴。”
焮赩被言钊钳制得动弹不了,却又急欲摆脱,几次挣扎,那个怀抱仍是纹丝不动,方知自己与言钊的力量太过悬殊,只得怒道:“放开我。”
“那小焮儿可是答应我,不再让我变哑巴?”
“放开我。”
“你不答应,我就不放。”
“知道了,放开我。”在言钊这无赖般的央求下,焮赩无法,只得妥协道。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如一朵精致的蔷薇般在言钊嘴角瞬间绽放,他慢慢松开怀中的女子,又带着点小心眼道:“小焮儿,说话要算话哦。”
焮赩已然感觉到束缚在自己身体上的劲道小了许多,寻了个空隙,双手猛的用力一推,终于挣脱了这个厚颜无耻的狂徒。回头见帘子仍被煊意那张意犹未尽的脸撑着,顿觉颜面无存,怒道:“看什么,滚。”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言钊,他转头面向煊意,同仇敌忾道:“你个没教养的奴才,还不赶紧驾车。”
煊意瞧着自家公子这般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心里暗道:公子,你怎可这般不领情,若是煊意告诉这女子,刚刚是你用内力致使车子颠簸,只怕这女子不会轻饶了你。
言钊自是猜出了煊意小算盘,一副“你若敢说,就试试看”的表情回望着煊意。
煊意立马就焉了,暗道:我错了,我不敢说。
完了,整个人都退了出去,继续赶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