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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恩爱夫妻
一夜无眠后,盛玄身体愈发的虚弱,但他仍不忘太子使命,命人替自己悉心打扮后,如约携着明玉公主出府参加各项庆典活动。
此刻的盛玄倒也十分贴心,为了让新婚妻子游行不那么累,特意让人备了一顶四四方方的软榻,还着意安排八名身材魁梧的府丁抬着,自己则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配合抬轿人的速度,相伴而行。
多亏了昨日散播出去的谣言,此刻的都城巷道内,人山人海,个个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格外上心的观察起这对新人的一举一动来。盛玄自然懂得把握时机,每到百姓汇集之处,他美丽的眼眸里就流露出如梦似幻的深情,时不时朝明玉公主投去一眼,明玉公主似是与其心有灵犀般,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接到盛玄的目光,及时侧目相对,回以娇羞一笑,新婚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如此亲眼一见,百姓们心中自然有了定论,围到道路两边,不分场合的窃窃私语起来:“谁说咱们太子不爱太子妃,这么深情,还叫不爱吗?”
“感情真的好,太子似乎很满意这位太子妃。”
“谁造的谣,重伤太子,实在可恶。”
“这造谣之人定是仇视太子之人。”
……
听着这般议论,盛玄脸上的神采愈发彰显,心中暗道:总算不枉自己辛苦演了这么一场戏。
许是百姓太过热情,许是游行队伍拉得过长,平素骑马从太子府至内河码头,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今日却用了大半个上午。好不容易移到东码头,盛玄率先下马,再将明玉公主扶下软塌,结伴同行。
乍然失去了挡风的屏障,加上河风实在太过凛冽,明玉想都没想就缩了缩脖子,似乎畏寒。这小小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盛玄的眼睛,他放下明玉的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二话不说,直接披在明玉的肩上。
明玉有点受宠若惊,激动的握住正为自己系披风的那双手,温柔道:“殿下,明玉无碍。”
“还嘴硬,瞧你身子都开始打颤了。”盛玄执意系好披风细带,还给明玉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明玉瞧着,忽觉春日暖阳般温暖,一眼深情,轻唤一声:“殿下。”
盛玄反手又握住明玉的手,牵着她上了游船。
待船开动后,盛玄与明玉站立船头,朝着岸上的百姓招手示意。如此一段距离之后,河风愈发冷人,盛玄侧脸提醒道:“公主,风大,去船舱吧。”
“是,殿下。”明玉回眸一笑,温顺答道。
虽听不到俩人的对话,但岸上的人瞧得真切,俩人互动起来如此有爱而温馨,更加坚信俩人之间的情意不假。
待入了舱,盛玄立马松开明玉的手,径直走到主位,略微疲惫的坐下来。
明玉深情不减,轻轻在盛玄侧位打算落座,盛玄却冷冷道:“公主累了,进内舱去休息吧。”
明玉的弯曲的身子一僵,续而挺直后背站起来,讪讪道:“是,殿下。”
说罢,就失望的独自往内舱而去。
盛玄眼都未抬,直接用手撑着脑袋,开始闭目养神。
游船一直稳稳的前进着,快到午膳之时,一个奴才入内,禀道:“殿下,船已到西码头。”
“知道了。”盛玄双手揉着太阳穴,似乎还未休息够,反复两三次后,才站起身,朝内舱走去。
待船停住之后,盛玄已经挽着明玉公主出现在船头,脸上又是极尽宠溺的神情,见岸上围观者甚多,盛玄低头浅语:“公主,我们回府用膳吧?”
“一切都听殿下安排。”明玉顺从道。
“为了明日的送亲宴,回府以后,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俩人刚上岸,盛玄就用众人刚好能听到的音量,慢慢说道。
明玉特别懂事,她凝视着身边这位貌胜女子的夫君,沉醉于他虚幻的温情里,甜蜜而痴迷的喃喃道:“殿下说的是。”
许是太过沉迷自己填造的情海中,明玉有了几分肆意,借着盛玄扶自己上岸的机会,顺势将身子一倒,整个人就完全的依偎了过去,虽然明知这个怀抱的温暖从来不是为自己而存在,但她不计较始终,只在乎这一刻的得到。
盛玄明显感觉到身边这个女人的身子越来越重,心中厌烦的情绪持续发酵,脸上却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运足力气,一把将她带上岸。
“公主可是有何不适?”上岸走了几步,见明玉仍没有收敛之意,盛玄只好借故推开这个原本并不讨厌的女人,关切的问道。
就这样冷不丁的被那个渴望已久的怀抱拒绝,明玉心中失落感陡增,听到盛玄的问话,胆子干脆大了,迎头栽到盛玄怀中,语气娇弱道:“河风太烈,臣妾有点头晕。”
盛玄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终是没有发作,他换上一副担忧的神情又道:“我们马上回府,能否自己上榻?”说罢,还不忘用手在其肩膀上暗示一二。
“走不了。”似是铁了心般,明玉固执的要将自己编导的这出戏演完,仰着小脸,眼神迷离的轻轻吐出三个字。
盛玄嘴角一裂,笑意全无,却也看不出是生气。他卯足劲,横腰将明玉抱起,快步走向软塌。
百姓见此,立刻就沸腾起来,这满满的情,这浓浓的爱,真真是郎情妾意,真真是羡煞旁人。
盛玄将明玉抱上软塌后,双眼弯笑,但眼睛里却找不到一丝丝的笑意,十分客套的说道:“公主,请再坚持一下。”
明玉知道自己逾越了也过分了,但她不后悔,因为她知道,若不争取,只怕连这片刻的温暖都会变得可望不可及,痴笑一声,情意满满道:“殿下放心,明玉可以坚持。”
这软绵绵的情意,在盛玄眼中却如毒蛇猛兽般,让他避之不及,冷冷别过脸,朝着队伍大声命令道:“加快速度,赶紧回府。”话刚落音,原本懒洋洋的队伍立马就精神抖擞起来,沿街百姓也皆知太子妃身体不适,纷纷自退五步,让道送行。畅通无阻的巷道,加上归心似箭的主子,府丁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个个皆是健步如飞,快速通行。两炷香不到的功夫,队伍就已回到了太子府门口。
刚到府门,已见肃喜带着大夫、婢子、府丁乌泱泱一大堆人跪地迎接。待软塌停下后,所有人才从地上爬起来。肃喜朝婢子们使了个眼色,这些看起来年纪不大,长相清秀的婢子们就机灵的将软塌团团围住。
盛玄跨下马,冷冷吩咐道:“太子妃身体不适,你们赶紧将她送回揽月阁,好好伺候。”
“是。”
婢子们齐声答道,再次行礼后,也不待明玉再做吩咐,直接搀扶着她进府而去,其中一人则引着大夫紧随其后。
肃喜一直在门口站着,瞧着,命令着,就是没有动过。待明玉一行人全都离去后,他又不放心的左右瞅了瞅,料定再无可疑之人,方神色大变的急嗖嗖跑到盛玄身边,小声跟他耳语了几句。
盛玄一听,原本死灰的脸上,焕然一新,直接翻身上马,吩咐道:“肃喜,本太子明日定会赶回来陪明玉公主去宫中用膳,这里你先好好应付。”
“是。”见主子脸色舒展,一直自责的肃喜,今日才稍稍露出了点笑意,赶紧答道。
盛玄满心喜悦,驾马直接来到了苏府,果见苏青杨已经带着几名府丁等在那里。见到盛玄,一伙人飞身上马,与其呼啸而去。
今日的风比昨日又冷了几分,但盛玄的心却异常火热,眼里全是焰火般的希望,嘴角似乎有种要宣泄的欲望,但直到出了城门,他才稍稍减下速度,迫切的问道:“消息可准确?”
自那夜被盛玄告诫过后,苏青杨的君子之道,让他把对焮赩的情感隐藏得更深了,眼睛里明明有着喜悦,但脸上却出奇的平静,极力压抑着自己的语气,冷冷道:“是一卖货郎说在茅山村见过。”
“茅山村?”
“一个隐在深山中的小村子,从大道而往,足足有一日行程,但从断崖那里直接翻过去,半日可到。佐慿此刻应该已经证实了情况,估计这会正往断崖那赶。”
“断崖?”数日后,再听到这两个字,盛玄的心又不自觉的痉挛起来,那夜那两个纵身一跃的人,再次浮现眼前,加上身体本就虚弱,午膳又未进任何吃食,突然觉得有点头重脚轻之感。
“太子?”苏青杨已然瞧出盛玄的脸色有点难堪,不似刚刚见面之时那般明快,不无担忧的唤道。
“无妨。”盛玄咬紧牙关,淡淡道。
断崖翻过去的,那就表示赩儿果真是……
赩儿,那日你明明知道我前来,却还是做出那般决定,是因为你的容貌被毁而绝望,不愿再面对世人;还是因为你对我的失望,不愿与我厮守终生?
迎着寒风,盛玄的心一刻未曾停止对焮赩那夜惨烈一跳的揣测。他迫切的想定论为前者,但又深知后者更符合焮赩的心性。如此反复,不禁心神不安,整个人都兀自焦躁起来。
一行人虽是快马加鞭,但赶到断崖之时,已过了晚膳时间,太阳连余辉都未留下,整个天空有点阴暗,更添几许刺骨的冷。盛玄驻马察看,不见有任何人影,苏青杨也翻身下马,在断崖四周看了一圈后,安慰道:“别急,估摸着也快到了。”
盛玄下马不语,他若有所思的走到断崖边沿,俯视而下,一望不见底,甚是可怕。
苏青杨侧目而视,此刻的盛玄衣袍红似血,随风而舞,就似一只正欲张翅腾空的蝴蝶般,让人担忧。
“他们到了。”苏青杨一把拉住盛玄的衣袖,将其拉扯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盛玄抬眼一看,佐慿以及四个全身玄衣的暗卫正跪在自己面前,也顾不上那么多礼节,急切问道:“如何?”
“启禀殿下,已经查明,确实是焮赩小姐与苏馨姑娘。”
“人呢?为何不一并带回?”
“属下该死,去的时候才知,她们二人已离开村子。”
“无妨,只要知道她们还活着就好。”盛玄释然一笑,轻轻道,忽然似又想到了什么,底气不足的追上一句:“她们,可还好?”
佐慿闻言,抬起头,满眼忧伤,最后重重磕下头,道:“不好,焮赩小姐容貌全毁,整日以黑纱遮面;苏馨姑娘手脚骨头尽断,全身不能动弹。”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盛玄心中黯然,默默念到,本想说点什么,却眼前一黑,不知世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