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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深情告白
白衣女子将焮赩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打量了几遍,眼睛里的疑惑不比焮赩少。
“摘了她的面纱。”女子终于看够了,发出第一道命令,眼下虽还是敌友不明,但焮赩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真是让人嫉妒,长得仙气十足,声音竟也这般好听,一说话,就似风吹动铃铛般,清脆、甘甜。
只是此刻真不是陶醉的时候,果然随着面纱落地,三人均发出了大小不一的惊呼声。
特别是那女子,惊恐万分,似见了鬼般,大叫道:“好恐怖的脸,遮起来,遮起来。”
靠左那玄衣人迟疑片刻后才蹲下去,捡起刚刚被扯掉的面纱,粗鲁的替焮赩系上。待这如鬼魅般的容貌遮起来后,那天仙般女子的脸上才稍稍舒坦几分,却仍有点心有余悸,带着颤音责备道:“你们,你们所以抓了个人来糊弄我。”
玄衣二人赶紧跪下,靠左的玄衣人惶恐而道:“小的观察他们许久,与二位公子同桌的一直是这女子,定然不会有错。”
“这女子?这般模样?”女子疑心不减,不屑道。
“千真万确,小的跟店家打探过,与他们一同住店的是她。”
焮赩听着虽不甚明了,但也从这对话里听出,他们是指言钊与煊意。如此说来,这伙人是冲着言钊来的。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佯装悲伤样:“姑娘,多谢您救小女子出虎穴。”
天仙般的女子听着焮赩这般话,愈发迷惑起来,叮叮咚咚的说道:“谢我?”
焮赩挤出几滴眼泪,凄凄切切道:“小女子得罪了那二位公子,被他们划花脸,如现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苟活着,其实,早是生不如死。今幸得二位壮士相救,才脱离魔掌,你们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世不忘。”说罢,还故意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那少得可怜的眼泪。
“你说你的脸是他们二人划花的?”
“正是。小女子本是成国人,因夫君重病,夺了他们二人的马车送夫君寻医治病,而被他们怀恨在心,设计捉住。”
“夫君,你已出阁?”天仙女子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有如此反转的剧情,惊讶就似无味的饭团般,一个比一个难吞。
“是。”焮赩终于无泪可擦了,只得垂下双手,故作可怜状,心里却埋怨这女子问得太多。
跪在地上的两位玄衣人不大认同焮赩的说辞,一人喏喏道:“主子,打斗之时,煊,那男子拼命在保护她,不似是伤害她之人。”
焮赩耳尖,明明听这人说了一个:煊字,却被女子凌厉的眼光瞪得慌乱的收了回去,半途改了口。看来自己料想的没错,这伙人果然认识言钊与煊意,只是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是敌是友?
“你这女子……”女子又走近几分,语气还算和善,只是话刚说了半截,眼睛突然聚焦在焮赩腰间的香囊之上。刚才打量焮赩之时,女子就注意到了这只香囊,只是因为焮赩裙衫的红与香囊的红十分接近,贴合在一起,瞧得不甚分明,此刻走近几步,方觉得眼熟。
一把扯过来,细细一看,确定自己没有认错,脸色大变,杏眼圆睁,怒气满满的举起香囊道:“这个香囊为何在你身上?”
焮赩瞧着这女子的神色,已然断定,她与言钊既非敌亦非友,只是一笔风流债。
“你认识这香囊?”所幸此刻自己没有被人束缚,焮赩也朝女子走近几步,故弄玄虚的问道。
“少给我装糊涂,说,为什么在你身上?”
“是那位长相俊美,声音动人的公子强行给我系上的,但你要小心点,因为他在里面放了些东西,说是用来折磨我的。”焮赩指着香囊,胡诌一通后,还不忘补上一句:“小姐千万别打开,里面有毒。”
“不可能。”女子斩钉截铁道:“他会在任何地方放不洁之物,但绝不会塞在这香囊里。”说罢,当即就将香囊拉开,朝里面望去,只见一股似烟雾般的东西升腾而出,女子吸入之后,两眼一直,四肢一软,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玄衣二人见状,赶紧起身,一人过去护主,一人拔剑顶着焮赩道:“你个妖女,把我家主子怎么啦?”
焮赩眼神大变,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移开脖子上的剑,冷冷道:“出来匆忙,只带了毒药,没带解药。若想你家主子没事,明日到良辰客栈来找我。”
“你……”
“或者,一刀了结我,让你这天仙般的主子为我这鬼魅之人陪葬。”焮赩挺起脖子,迎剑而去。那玄衣男子剑锋回转,扭曲着脸,恐吓道:“你若敢骗我,害了我家主子,我定要你九族陪葬。”
焮赩不为所惧,冷冷一笑,沿着原路返回。
待焮赩走远以后,一个身影突然现身,逼近那三人。
玄衣二人察觉有异,正欲提剑迎敌,待看清来人面容之后,先是一惊,续而扔下手中之剑,跪道:“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来人瞧了一眼躺着地上的女子,弯腰从她手中拿过被其拽下的香囊,不置一词,就朝焮赩离开的方向而去。
待他们口中的太子殿下走远之后,俩人方起身,其中一人从腰间拿出一个万花筒,朝空中燃放。片刻之后,就见一行人抬着一顶软轿飞奔而来。
与二人汇合后,他们小心翼翼的将女子抬进软轿,而后,又飞奔离去。
焮赩天生就没有方向感,别人许是东南西北不分,她若急了,连左右都难辨。这不,走了还没多久,已开始犯迷糊了。她望着这树木稀松的林子,以及长得大相径庭的小道,口中喃喃道:“往哪边走呢?”
唉,不会就这样丢了吧?焮赩心里嘲弄道。
实在不知如何抉择,瞅着天色也开始暗沉下来,干脆选了一条自认最像的小道,继续前行。
来的时候,因为慌乱,无心于其他,此刻方知,这天气是真的冷了,特别是身处荒野林间,更冷。焮赩想着若是此刻有一堆火,该有多好;即算没有火,要是有一辆马车也行,至少不用这么辛苦;若这些实在是一种奢望,那,赐个人怎可以吧?焮赩仰头祈祷道,却只等来一阵冷风,缩了缩脖子,满脸失望的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总也不见头。焮赩哈了一口气,嘀咕道:“莫不是走错路了?”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风呼啸而过。
焮赩叹了口气,懒得再走,随意找了一颗外表结实的树,依靠而坐。抬头望着已经见黑的天空,露出了一丝苦笑,喃喃道:“若今夜就这样平静的死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着说着,眼睛就慢慢闭上了,头歪斜在一侧,呼吸渐渐匀速起来。
林中深处一个人影匍匐着观察了焮赩许久,见她未再动弹,愈发担忧,蹑手蹑脚的走出来,用手在她鼻子下探了探,惊讶道:“怎在这里睡着了?”
来人站起身四处观望一番后,也无其他良策,再次深入林子,很快就见他抱着许多干树枝出来,飞快的生了火。见女子的脸色慢慢舒展开来,来人的面色也明快了许多,他从腰间取出那只香囊,细心的系在女子腰间。然后,在女子对面捡了个稍微舒适的地方坐下来,双膝曲起,双手环在膝上,托着下巴,眼睛隔着跳跃的火焰,痴痴的望着那女子,良久,这人才在心中暗道:小赩儿,我自生下来,就受父皇母后疼惜,皇姐皇妹宠爱,朝臣大员拥护,平民百姓爱戴,完美得不似真的,却就是这般不可思议的存在着。直到遇见你,一个我唯一想用心去爱,渴望拥有的人,偏就不愿随了我。或许,你就是我在这世间的不完美,但,也是我人生中的完美,因为是你让我尝到了什么是得不到,什么是爱不成,什么是痛。
人生百味,皆是你给的。
睡至半夜,焮赩突然觉得身体快被冻僵了,一个寒颤,整个人瞬间就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前面似乎有个火堆,只是此刻火灭了,还留点余烟。再仔细一瞧,对面竟趴着一个人。焮赩心里一慌,她料定此人应不是恶人,否则不会为迷路熟睡的自己生火。焮赩小心的从火堆旁边慢慢爬到那人身边,细细一看,竟然是言钊。她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心里诅咒道:都怨你这花心大萝卜,害本姑娘遭这种活罪。转头见身边还有些干柴,哼了一声,小声道:“冻死你活该。”
说罢,就欲悄悄的转身离去,不料才刚转身,凭空多出一双手,揽在了焮赩的腰间,将她重重一拖,整个人就跌入他的怀中。很快,言钊好听的声音就贴着焮赩的秀发,轻轻的传来:“小赩儿,别走。”
这寒风漏夜之地,人本就心慌,言钊还如此耍着无赖,焮赩有几分生气,挣扎着推搡道:“快放开我,否则,否则我不给你五日颠的解药了。”
言钊眼神迷离,稍稍一用力,焮赩整个人调转了方向,由先前的背对着自己,变成俩人面对面。言钊一脸认真,带着一丝甜蜜的笑意,动情的说道:“别离开我。”
焮赩惊恐的盯着眼前这男子,似不认识般,机械的答道:“我,我有夫君了。”
“没关系,休夫再嫁我即可。”
“我今生只会爱我夫君一人。”
“不要紧,我爱你就够了。”
“你爱我?你瞧不见我满脸刀痕吗?”焮赩有点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瞧见了,但那又如何?它改变不了我爱你的事实。”言钊双手又缩小了一点间距,焮赩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贴入言钊几分。
“不要,你别碰我。”焮赩显然是吓住了,双手不断的捶打着言钊,带着哭腔,颤抖的喊道。
言钊心疼不已,一股脑将她揽入怀中,死死扣住,诚恳道:“你放心,小赩儿,我不会强迫你的。”
焮赩听着,半信半疑,不敢乱动,只怕这言钊情动难抑,做出糊涂事,那就真是后悔莫及了。
小声道:“你莫不是搞错了,如何就爱上我了?”
言钊紧紧抱着娇弱的焮赩,满足的仰望夜空,痴痴道:“我也不清楚,一开始只是觉得你有趣,想逗逗你。谁知越逗越觉得无法将视线从你身上移开。这几日,我故意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弄明白我的心意。现在明白了,人就是喜欢作践自己,越是你得不到的,越舍不下。小赩儿,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就选择爱你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