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散步

“嗯！”顾谦之回答。

过去了半个时辰，饭已经做好了~饭桌上，顾渭之一直不停的给采薇夹菜，而一直被冷落在旁的顾谦之看到了很吃醋。

“你还是不是我的亲哥哥，重色轻兄啊你，也太明显了吧，再这样我不要你了啊。”

“抱歉抱歉，哥哥这不是绅士风度吗，来来来，你也多吃点。”

“哼，这还差不多，你还算有点良心嘛。”

“那是，也不看看你哥是谁，长得风流倜傥不说，人品还好的世间少有。”

“得了吧，能不能别自恋了，我快吐了。”

“你…”“哎呀，好了好了，兄弟俩还是这么调皮。”采薇看着他们兄弟俩打闹着。

经采薇这么一说，两个20多岁的大男人一不小心红了脸。

采薇看着他们可爱的样子，笑了。

兄弟俩看她笑了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只能乖乖的吃饭，还时不时的偷瞄了采薇几眼，“她笑起来真好看啊。”兄弟俩心里都在看在她，想着她。

顾渭之看了眼弟弟，弟弟正在看着采薇傻傻的笑着，其实顾渭之早就猜出来弟弟也喜欢采薇了。

“别光愣着吃饭，吃菜啊”采薇招呼着，这才拉回了顾谦之的视线，“砰--”是筷子碰撞的声音，采薇和顾谦之的筷子不小心碰撞在了一起，都害羞的红了脸，哥哥看见了帮他们把想吃的菜各自加入碗里，他们两人又异口同声说的谢谢，都又迅速低下头一声不吭得吃饭。顿时变得十分尴尬。

哥哥看了看他们两人，看到的是采薇似笑非笑的精致脸庞，和顾谦之腼腆害羞的红色脸庞。心里不禁陷入了思考。“采薇难道喜欢我弟弟这样的？这不科学啊。”

而顾谦之想的是“该死，我怎么和她的筷子碰撞在一起，早知道我就不吃那个菜了，不知道哥哥发现了什么没有。”

其实在还没吃饭之前，顾渭之去厕所的空隙时间，采薇主动跟顾渭之表明了心意，她说她喜欢顾谦之这样的。

刚表完白，顾谦之又闹了个大红脸，刚想要说什么，“聊什么呢”顾渭之从厕所里出来看着他们说。

“没，没什么……”顾谦之惊慌失措的坐好。顾渭之当时就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所以当他俩筷子碰撞在一起时，顾谦之有些心虚。

“我去厨房看看下一道菜做好了没，”采薇为了缓解尴尬，就找了个借口去了后厨。

饭桌上只剩下兄弟两人，顾谦之尴尬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抱着空碗又吃了起来。“那个，谦之啊。”

嗯？哥哥怎么突然叫我的名字？

“哎…怎么了？”顾谦之心都快跳出来了，激动的回答了一声。只见哥哥平静的说“刚才厨房怎么了，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顾谦之一下放松了下来，“原来你是想问我这事啊，没什么事，只是下人不小心把锅打翻了。”

“哦？你刚才还以为我要问你什么呢？”

“没…没什么！快吃饭吧。”顾谦之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顾渭之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

茶饭已毕。

顾谦之理了理长衫下摆，平日总见他穿着铠甲，今日见他穿这宝蓝色长衫，倒是少了一些锐气，平添了几分俊俏，这让采薇不由得看愣了神。

“顾爱卿，这晚膳可还合你的口味？”采薇撑着头，笑着问道。

顾谦之轻咳一声，拱手道：“谢陛下盛情款待，天色已晚，臣先行告退。”说着，便要向门外走去。

采薇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衣袖，顺手抓起一旁搭在屏风上的鹤氅，道：“朕送你回去。”

顾谦之轻轻抽出衣袖，婉拒道：“更深露重，夜晚终归是有些凉意，陛下还是应该多注重龙体……”

话未说完，却被采薇打断：“顾爱卿，朕且问你，违背圣旨该当何罪论？”

“这……”顾谦之默了默，“陛下圣明，臣接旨便是。”

采薇遣退了侍卫，与顾谦之两人单独走在宫里，墨一般深沉的天幕点缀着点点繁星，一轮皓月悬在天际，两人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尴尬。采薇刚想说些什么，就听顾谦之轻声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采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便问道：“爱卿刚才说什么？”

顾谦之笑了笑：“回陛下，臣刚才所吟咏的是一首思归词，当此花好月圆之夜，若人相聚，才算得上是圆满。”

采薇偏过头去看他，他的侧脸隐在厚重的夜色中，看不分明。她想了想，道：“顾爱卿，日后有何打算？”

顾谦之笑道：“回禀陛下，臣既是出身于武家，自幼习武，将来自是继承父业，保卫国土。”

采薇赞许地点点头，顿了顿，道：“爱卿大可不必如此拘礼，平日里因着朕这一特殊身份，朕连个交心的人都没有，此时此地仅你我二人，那些繁文缛节，便尽数省去吧。”

顾谦之微微欠身，道：“谢我主隆恩。”

“朕听闻爱卿能文善武，又听说爱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谢陛下嘉奖，臣实在是不敢当，对于这些只是略懂而已。”

采薇叹了口气，道：“顾家忠心耿耿，若不是顾元帅在外征战，朕这王朝兴许早就不保了。”

顾谦之拱手道：“谢皇上嘉奖，顾家定当尽心尽力。但是皇上请听臣一言，这宫中还是应该有些规矩，皇上该严肃威严的时候，就应该严明国法。”

“爱卿所言甚是，朕认为历代王朝覆灭的原因不外有三，一是皇帝暴政，二是朝臣倾压，三是后宫不睦。爱卿觉得，哪种因素最为重要？”

顾谦之略一思索，道：“陛下所言甚是，只不过这三种因素各有其是。皇帝暴政，缘起皇帝，这一种，臣以为，是天下之大患，若是帝王施政不得民心，子民必定群起而推翻之；朝臣倾压，则是党派之争，因此臣以为，为人君王者，当使朝廷和睦，不可故意偏袒或独宠某一臣子，以杜绝结党营私；后宫不睦，则是出于嫉妒，这最后一点原因虽然不起眼，但是后宫妃嫔往往都有强大的家族背景作为靠山，妃嫔不睦势必导致家族纷争。因此，臣认为，想要治天下必先安后宫，只有家庭内部和睦，朝政才能兴旺。”

采薇看了看他，突然笑道：“顾爱卿，你也到了该婚娶的年纪了，可有意中人？”

顾谦之脸一红，答道：“已有夫人。”

采薇垂下眼帘，扯了扯嘴角，有些怅然：“那你的夫人当真是极其幸运的，能遇见你这么一个好夫婿。”

默了默，她继续说：“顾爱卿，像你这种人才，当有更好的出路，而不是整日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朕说的，你可明白？”

顾谦之愣了一下，旋即答道：“谢皇上，不过臣家世使然，若不立下些功劳，怕是有辱使命。”

正说着，两个小宫女提着宫灯迎面走来，看到采薇和顾谦之，慌忙低下头，福了一福：“给皇上请安。”

采薇点点头，算作回应，两个小宫女并未多做停留，匆匆离开，神色慌张，不过采薇并未在意。

又走了几步，小径旁的树木渐渐稀少，四周的环境更是寂静。

“顾爱卿，前方便是宫门了，朕……也就不便送你出宫了。”

顾谦之抬头向前方看了看，不远处，几点灯火正闪烁着，映出朱红色宫门的轮廓，他拱手道：“即是如此，陛下便请留步，臣先行告退。”

采薇就真的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目送着顾谦之一步步远去。夜风轻拂，吹起她耳边一缕碎发，她却没有发觉，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内心百感交集。

就算有好感又能怎么样呢？她是女帝，是万人之尊，他是她的臣子，有妇之夫，两个人，注定走不到一起。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顾谦之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过身，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宛若盛着星辰大海。四目相对，一时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四周的空气仿佛静止了，只有他和她，心照不宣，彼此对望。

沉默良久，顾谦之勾起嘴角，对她一笑。采薇也回之一笑，呆呆地看着顾谦之的背影融入浓重的夜色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她才回过神。

收回失落的心情，一个人慢慢往紫宸殿走，采薇拢了拢身上的鹤氅。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她突然听见花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好像有人在窃窃私语，心下疑惑着，她便打算过去一探究竟。

花丛中是几个侍女，臂弯都挎着花篮。其中一个青衣侍女问另一个侍女：“影儿，惜儿，你们刚才怎么慌慌张张的，可是遇见了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吧，刚才我和惜儿姐姐从青鸾殿出来，半路撞见了陛下和顾谦之顾大人，两个人单独走在小径上，实在是暧昧。”那个名唤影儿的侍女答道。

“虽说是这样，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吧。”青衣侍女不以为意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