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往事17

班主任看一看时间，这节课已经快要过去一半了，再不上课恐怕这节课真的要因为我的缘故打水漂了。

靠门的几个男孩子平时跟我关系就还不错，见我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就开始用各种表情逗我，希望我能开心点，我看着课本试图能逼自己把即将喷薄的泪水收起来。

此时此刻，她只想看看林孟祈在做什么，发现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他，现在也没有听课，而是一直看着我，眼里有说不出的担忧。我委屈极了，撅起嘴，看着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林孟祈看看我，突然了然了我要做什么，趁着班主任讲课讲的正酣，他用口型跟我说，不要哭，可是我更是难过，鼻子好酸。林孟祈叹口气，竟然也像那几个男同学似的，冲我做了两个鬼脸，别别扭扭不甚熟练的鬼脸。

我明白他是要我不要哭，可是看看他的动作，我更是觉得鼻子一酸，眼睛一热，眼泪夺眶而出，吓得林孟祈和那几个一直观察我的朋友一个激灵。

我站在教室外默然无声得留着眼泪，很多同学都察觉到我正在哭，班主任气的不行，狠狠敲击黑板说道：“都想造反吗！谁的笔记弄不好，今天的课文抄十遍！”

这就是班主任式的教学，强制激进，大家已经完全习惯了，但是我已经不在意他在说什么或者他怎么看我。我弯着腰，单手捂住眼睛，可是眼泪依旧在喷薄，但我的眼睛就像是一直在不停冒水的泉眼，林孟祈是曾这么说过我流泪的样子的。

我的流泪，并不是受的委屈和感受到的众人注视得羞愧，而是一种对自己对人生的怀疑。多年后，我总是抱着一种开玩笑的语气提起这段，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有多难过，嘲笑自己年轻气盛，其实不过是在告诉自己，那个时候自己是有多真实。

大概正是这一天，我透过点点咋落在瓷砖上的泪珠看到了某种比十七岁更加往后的富有现实意义的问题。十七岁，是我人生中一个里程碑似的东西。

可我还是小瞧了这位把我带向那片乌糟世界的老师，他看着我一副我什么都是为了你好的模样的说：“江楠，老师当时没想把你如此，可是你这个女孩子太过随意，随意践踏老师的尊严，还自以为是，老师也是无可奈何啊！今天晚上来教室，蹲一节课马步。”

我看着他，说：“对不起老师，我是走读生，有权利不来上晚自习。”

“你今天就来上这一天自习就行了。”班主任百折不挠，然后又貌似关怀关心的说：“不要和小钦那种问题学生做朋友了，朋友里也是分好坏的，你看看叶幸看看齐勒铭还有市长家公子，都是好孩子啊，你啊好好学习，别让老师和父母失望”班主任刚转身往办公室走，一直在楼梯口旁等我的同学们就围了过来，拉住我的手问我有没有事，还不忘骂几句班主任丧心病狂。

叶幸看着我这都要肿起来的眼睛：“没事吧？”

我摇头，接过林孟祈手里拿着的冰饮料袋直接往眼上一放。

沈亮低着头站在一旁，喃喃：“啊啊啊，很抱歉，咱班主任……怎么可以这样。”然后又咬咬牙地说：“他是真讨厌，这已经是体罚了，而且还是体罚一个女生，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周围同学发出了一片唏嘘声。

“这老师，把你叫到办公室肯定还说了什么，他说了啥？”林孟祈很是担心的揉揉她的头发，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揉揉眼睛说：“还不是那一堆说教文，好烦，不要说了，回班吧。”就这样吧杨绍说了什么给忽略过去，下午回家时林孟祈并没发现我有什么异样，我抱着小书包直接扔给林孟祈，林孟祈接住我的书包，看着我的眼睛，“嗯，还好消肿啦。”

在别墅区旁，我跳下车子，问他：“我的眼睛还肿吗，还能看出来哭过吗？”

他怔怔看着我，眼睛里的担忧，如同天边的浓雾，久久不能消散，他常叹了一口气，说：“不肿了，有点红。”

我想了想，敲敲脑袋，在原地盘旋了一会，“爸爸妈妈肯定会问怎么回事的”我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笑着说：“那我就说，就说是林孟祈那个大坏蛋欺负我”

了解我如林孟祈，他看着我的笑，眼底夹杂了几分心疼，他冲我笑了笑，笑意苦涩，伸出手放到我肿肿的眼窝上，轻轻揉了揉，声音温和轻柔地说：“乖啊，今天过生日你要开心点，晚上我和爸妈可能去你家吃饭，我到时候把礼物拿给你啊，阿楠。”

我轻轻拨开他的手，快步走向前，“你真的跟没诚意，吃完饭给我送家来，我请你吃蛋糕。”

然而当他回到家吃完晚饭，和父亲抱着一个半人高的洋娃娃去江家时，却没有看到那个快乐的小天使，林孟祈心下一阵慌张，江父看看林孟祈，“阿楠说有东西落在学校了，这不回校看了。”阿楠能有什么东西落在学校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江父凑过来看着林孟祈问：“孟祈，阿楠今天没事儿吧，我看她的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流过眼泪，是不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儿？”

“呃……”林孟祈不知应该怎么说这件事儿，也没想到这一次江楠竟然没有给他挖坑，“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吧，应该是因为今天她的生日，很多人都送给她很多漂亮的礼物，很开心吧”

“喔，这样啊。”江父微笑地看看他，看看他怀里抱着洋娃娃，“今年阿楠都要十七岁了，你还送她这种洋娃娃”

林孟祈看看怀里的洋娃娃，“转了几圈也不知道送她什么，基本上什么都送过了，但是这种洋娃娃没有送过”

“你去把这只洋娃娃放到江楠房间吧，等她回来咱们一起吃蛋糕，一起好好的庆祝一下”

“好的，叔叔。”

可一个小时后，他等到的，不是满脸笑意的江楠，而是像急得团团转的江家父母，他们进门后直接问林孟祈：“今天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杨老师给我打电话说，阿楠没有教养不尊师重道勾结不良学生，让我对她严加管教”

林孟祈愕然，班主任也太小气了，晚上还专门打电话来告状。林孟祈抿唇不说话，林市长一掌拍在他背上，难得地严厉：“说话！”

“应该没什么事情吧，就是上午他上课的时候，阿楠顶了他一两句。”他故意把事态弱化，可是江家父母似乎掌握的事情比他想得要多的多：“说实话，孟祈，江楠犯了什么错，那个老师让她去晚自习蹲马步！”

“什么？”林孟祈愣在当场，这班主任还真睚眦必报，江楠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

江父看着他一脸错愕的表情，就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便不再询问他什么，只是窝在沙发里，一阵唉声叹气：“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现在又那么晚了，唉！”一直对江楠看管严厉的江母此时又是着急又是气愤，对丈夫责怪道：“你看看你把女儿惯的，惹了事儿就跑出去躲起来……”

江父揉着已经被吵痛的额头“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一定不是那个老师口中说的的孩子。”

林孟祈跟着点头，对江母说：“阿姨，今天的事情，我真的觉得错不在江楠，班主任确实脾气不好说话又冲，江楠只是被他说的气不过而已。”

林市长拍拍他的肩膀，“现在找着阿楠最要紧，别的都是假的”又劝还在斗气的两个人：“好好想想她最爱去哪，她能跑哪里去啊？会不会只是去散心，到点了就回来？”

三个大人愣了下，江父率先行动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林市长你们别跟着忙活了，我们出去找就行。”

“那次的事情，真的算得上比较大的事情了，那是我认识你的两年间办的最血性的事情。后来你更是渐渐露出了你这血性的本性，”叶幸想起来那件事，忍不住对江楠多了很多夸赞。

“还说呢，那次林孟祈一直担心我出什么事情，想起那次还真是让人感动。”江楠往嘴里塞进一把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