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拒绝
“沧澜涅,我现在是沧澜卿的妻子,你最好还是跟我保持点儿距离的好。”苏兮歌冷下了脸,他沉沉的对沧澜涅说着,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过去的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又有谁能说当时的感情全都是假的呢,苏兮歌不能说,沧澜涅也不能说,在那些虚虚假假的事情和感情里面,总会有一点儿真吧。
沧澜涅沉默了,他这次来真的没有其他的目的,他来只是想要看看苏兮歌到底怎么样了,这种担心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关心。
“歌儿,你这么说太让我伤心了,我来只是想要看看你。真的。”沧澜涅的脸上露出了几许的无奈。
“你伤心,那么我的伤心又要对谁说呢,如果没有你硬闯入我的浴室,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沧澜卿也不会派人到我的身边保护我,我就不会见到苏蕊雪,见不到苏蕊雪就不会引起我的好奇心,我就不会让彩鸾去打探消息,这些都怪你,怪你的出现。”苏兮歌的眉目微微的蹙在了一起,他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巴掌大的小脸显得越发的苍白了起来,那种苍白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很显然,现在的苏兮歌情绪很是激动。
沧澜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的眉头微微的皱在了一起,他只得说道,“歌儿,这样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少对你就越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知道的少就意味着你会更安全,宝藏什么的对我根本就不重要,你在我的心里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沧澜涅本来并不打算说这些,这些也不是他本来的想法,可是,在他看到了苏兮歌竟然悲伤成这个模样的时候,他再也不忍心伤害这个小女人了。
看来,他还真的是要多小心了,这个太子爷看来也不是好惹的,他这是在扮猪吃老虎,沧澜鉴才是最危险的人物。
“不管我怎么做,我现在都是风暴的中心,都是你们这些掌握着别人生死的人在操控着一切,我们这些人的生死对于你们来说,对于你们想要夺得的权利来说,我们算得上什么呢,到了最后,还不是像是一头牲口一样,成为了你们权利的祭祀品。”苏兮歌不由得悲从中来,她把她心中所有的不满全都释放了出来,还有那些藏在心里面没有说出来的话。
苏兮歌并不是古代人,她当然无法理解和赞同沧澜涅的想法。而同样的,沧澜涅也无法理解苏兮歌所想。
苏兮歌苦笑着,她看着面上露出了茫然之色的沧澜涅,转过了头。
沧澜涅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歌儿,你只要记住不去找那个宝藏就是了,让那个宝藏的秘密成为永远的秘密,那么你就是安全的,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平安。”
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确是让人动容,一个男人情愿为了心爱的女人不要野心,不要他一直梦想要得到的东西,这样的情感又有什么人会说是假的呢。
这一刻的真情流露,是沧澜涅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他甚或都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心中唯一所想就是要他心爱的女人平安,仅此而已。
苏兮歌不由得呆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沧澜涅会说出这样的话。
沧澜涅一直都觊觎权利,他的野心他的壮志绝非普通人可比,皇室的权利之争,历来都是凶险非常的,这里并没有什么对与错,如果站在沧澜涅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沧澜涅又有什么错呢。他错就错在爱上了苏兮歌,是苏兮歌把他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也让他暴露出了他一部分的势力。
如果他能够果断的逼迫苏兮歌交出那半份藏宝图,或者是干脆就封锁了苏兮歌的下落,那么就没有今天这个形势的出现,或许,苏兮歌早就成了刀下之鬼了。还有,苏兮歌头发上的那根发簪很是不同寻常,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沧澜涅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强迫苏兮歌什么,他原来一直都在默默地维护他,即便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他做出来的决定,居然是不忍伤害。
正是因为这种不舍,才会引出了这么多的状况。
“杀死彩鸾的那个人是太子吧。”沧澜涅突然就问出了这样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苏兮歌点了点头,说道,“沧澜鉴并不是我们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他应该才是包藏祸心的正主,可是,这也不是他的错,谁让你们都生在皇家呢,从你们出生开始就意味着你们今后的命运必定会成为孤家寡人,或者是活着当一个皇帝,或者是死了当一个败了的王爷。不过,沧澜鉴他还是伤害了我身边的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不管他是什么人,这个仇我都是要报的。”
苏兮歌咬了咬嘴唇,她的眉心再次露出了一丝的愁苦来,却是怀着深深的恨意。
沧澜鉴做了太子,一方面是有他母后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贪图女色不务正业,对皇帝沧澜昊天根本就够不上威胁,所以,他才能这么平安的过许多年。
沧澜卿和沧澜涅两个人从来都没有把这个太子给放在眼里,一直都以为他是个草包,这样一来,太子行为处事就不会被他们所注意,这样一来,以前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到了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些眉目。沧澜涅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
他的面色变了变,唇角勾过一抹意味深长,他对苏兮歌说道,“歌儿,不管如何,你都要保重你自己,这样一来你就更加的危险了。我还是那句话,你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是你最好的选择,你明白了吗?至于杀你全家的仇人,我相信你已经有所醒悟了,这样的事情只需要一件事,那就是去证实。”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能让苏兮歌再说些什么呢。她瞬间就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你们到底还算是亲兄弟,何至于相互残杀呢,权利,真的不是一样好东西,它是会让人发狂的。”
沧澜涅默然无语,他坐在了苏兮歌的床榻边上,过了好半晌,他这才对着苏兮歌点了点头,眼眸也越发的暗沉了下去,露出了从来都没有过的阴冷。
“我小的时候,就有人下毒,我是亲眼看着我的奶娘吃了他们送给我的东西,中毒而亡的,还有我的母后也遭到了毒手,我能活到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皇家的这些人,早就丧心病狂了。”沧澜涅冷笑了起来,他眼中蔓延的都是一种悲伤,那种悲伤是苏兮歌在沧澜卿的眼中看到过的。
苏兮歌看着满眼悲痛的沧澜涅,他的笑容在这样的静夜里面显得分外的苦涩,还有他眼中的那抹落寞,那么重的砸向了苏兮歌的心扉。苏兮歌的心里没有由来的就划过了一种疼,这种疼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
苏兮歌是生长在现代社会的人,她虽然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孤身一人,独自用力的活着,可是,他却有自由。她不高兴完全可以不用理会那些所谓的亲人,他高兴了,就可以跟他们多说两句话,从来没有人会想过要伤害她的性命。
看来,这法制还是非常的重要的啊,苏兮歌突然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的问题。
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沧澜卿和沧澜涅在皇宫里面的生活,她也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心里阴影的面积有多大,是这样的生活造就出来的他们。
沧澜卿对于权力其实是并没有什么奢望的,他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份爱,一份来自于皇帝沧澜昊天的父爱,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否则他的人格就不会被扭曲,他就不会长了一张不会笑的死人脸。
整天在这样的环境下活着,那还真的是生不如死呢。
“歌儿,你听我的,暂时不要找沧澜鉴去报仇。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知道沧澜鉴到底有多大的势力,恐怕连我的父皇也是不会知道沧澜鉴有多大的势力,你等我,等我有了足够的能力,我一定会让他死的很难看,我会让他把加在彩鸾身上的那些痛苦都还回来的。”沧澜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浓重的阴翳。
苏兮歌不过轻轻的叹了口气,别过了脸去。
沧澜涅见到如此的情形,只得转身离开,给苏兮歌留下了一室的清冷。
过了几天,苏兮歌终于缓过了神来。此时正是午后时分,阳光暖暖的照了进来,苏兮歌懒洋洋的靠在暖榻之上,神情有些疲惫。
见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落落寡欢之中,朵儿很是放心不下,她走到了苏兮歌的面前,小心翼翼开口说道,“小姐,今天的天气很好,你这伤也恢复了一些,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好吗?”
苏兮歌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许久都没有笑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来,她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陪我一起去走走吧。”她说着,把眼光转向了彩凤,彩月和彩蝶三个人,这段时间他们也是很难过,这是在他们身上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情形,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再悲伤难过了,可是,当他们面对着彩鸾那个凄惨状况的时候,他们就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滴下了眼泪来。
他们不知道,原来,他们还能流泪。
苏兮歌走在了青石板的小路上,小路幽静,非常的静谧,有一个扑棱着翅膀的蝴蝶躺在小路的中间,那只蝴蝶西晕了苏兮歌的注意。苏兮歌蹲下了身子,却看见它轻轻的翕动着翅膀,却是没有力气飞起来,它似乎是在挣扎着,可是,却是再也挣扎不起来。
苏兮歌伸出手,把它放在了她的掌心里面,似乎给它一些温暖,可是,那只蝴蝶却在她的手里面停止了翕动,
苏兮歌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明明方才它还有些气息,为什么一到了她的手里就成了它的死期了呢?命运啊,这样看来,从来都是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不管什么都是如此。
苏兮歌心中的感情越发的复杂了起来,如果是在这儿之前,苏兮歌还拿捏不好她跟沧澜卿的感情,那么到了这一刻,她已经坚定了她的感情。
她爱沧澜卿,不管前面的这他们的是什么,她都会一直的走下去,不后悔不回头。
是的,既然已经决定了她的这份感情,决定留在他的身边了,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又能如何呢。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绝对不会后悔的。这是她的选择。
苏兮歌边走边想,朵儿和三个女孩也跟在她的身后,沉默不语。一切似乎都随着彩鸾的离去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阳光刚好,落在身上,却也不觉得暖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任由着朵儿扶着她回到了房间之中。
苏兮歌的身子一直都没有大好,刚才走了些时候有些累了,苏兮歌就这样躺在暖榻上,沐浴着阳光,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苏兮歌这才醒了过来。
夜色深深,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冷冷的月光从窗子外面洒落了进来,苏兮歌坐起了身子,靠在软垫上,看了看四周,朵儿守在他的身边,已经睡着了,她睡觉的样子很可爱,娇憨甜美。这段日子,也就是在这样的睡眠之中,她才会露出一点点的笑容吧。
彩凤,彩蝶,彩月他们三个守在旁边的侧殿之中,他们轮班休息,加强了对苏兮歌的保护,没有人进来,打扰苏兮歌的清梦。
窗外有风声簌簌作响,一个黑影轻飘飘的从巨大的紫藤花树上飘落了下来,毫无声息,只有几个起落,便落在了苏兮歌大殿的顶上,随后,他趴在了房顶上,往下窥探着,一根白色的细线顺着房檐的空隙放了下去,一滴蓝色的药水轻轻的滴落在了水杯里面,房间里面的人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