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除夕悲戚

梦蔷一听梦优昙提起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脸上便是一阵发烫，怒火已经替代了笑容：“姐姐说话可是要过脑子的！你现在可是在诋毁王妃！”她呵斥道。

祁宸一听便被梦蔷的愚蠢弄得又羞又恼，想要呵斥梦蔷又碍于皇帝的面子，却听到了皇帝的一声呵斥：“蔷儿，够了！”

梦蔷一听皇帝呵斥她，便是满腹的委屈，她双眼红红的看向皇帝：“父皇，是她对儿臣无礼！”

“蔷儿，谁无礼在先，我们都是看着的，且不说优昙来日是你的嫂嫂，她现如今怎么说也是你的长姐，这般无状呵斥长姐，陛下不与你计较，你便收敛着点吧。”一直温顺的映画也看不下去，不由得开口训斥，看到皇帝那眼中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梦蔷也只能耷拉着头作罢。

她看向祁宸，却见祁宸一脸的厌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一味的觉得心里委屈。

梦优昙与梦蔷的不合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于是乎这场家宴也并没有那么愉快，到了夜半时分，家宴也就散了，祁恒体贴的送梦优昙回家，一路上都是沉默，耳边只有马车吱呀的声音。

“今日之事，恐怕是梦蔷所为。”祁恒沉沉的开口。

在看到梦蔷的一系列反应的时候，梦优昙就已经猜到这件事情和梦蔷脱不了干系。“我知道，他们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

梦优昙想到了梦岩说过对不起梦蔷，觉得自己辜负了梦蔷母女，梦优昙心中不由得一阵不忍：“我从未想过与蔷儿作对，虽然她害了鹭家，害得我娘亲惨死，但在我的心里，始终念着一份骨肉亲情，但她由始至终只想置我于死地，从未将我看做她的姐姐。”

“骨肉亲情，有时候并没有那么重要。”祁恒想起了前些时日皇帝对他的种种，其实一直以来皇帝对他都是有防备的，要不然也不会任他遨游四海，也不会不管他不学无术，自从梦蔷进了宸王府，皇帝似乎就一直将他看做祁宸的绊脚石，从小到大一直顾念着的骨肉亲情，到头来只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种种猜忌。

在梦优昙看来，祁恒一直是个将亲情放在第一位的人，纵然他生在皇家，但他可以为了祁渊以身犯险，可以为了祁宸不争不抢，如今祁恒说出这样的话，她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祁恒，对不起。”在梦优昙的心中，祁恒现在的处境，所失去的一切，皆是因为自己将祁恒拖入了这无边的地狱，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祁恒不由得苦涩一笑：“你不用说对不起，这本就不是你的错，相反，我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明白这么多的事情，也不会觉得自己不再浑浑噩噩，现在的生活，虽然步步为营并不顺遂，但至少让我觉得，我并没有活得那么糟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梦优昙发现祁恒变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无所事事，他越来越像一个皇子，越来越将这天下放在眼中。

“祁恒，到时成婚，我要带几个陪嫁的丫头过去，你也将府中的人清扫清扫，别留下什么眼线，还有，我需要你在恒王府中开一个密道，直接连通我梦家的地下密道。”梦优昙觉得是时候将一切都告诉祁恒了。

“你接管梦家死士营了？”祁恒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前几月梦优昙还是个毫无武功的小女孩，如今竟然已经强大到可以拿下梦家的死士营。

梦优昙淡然一笑：“既然你都知道我梦家有死士，那么你的皇帝爹爹大概也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谨慎些，万不可被皇上抓到把柄。”

祁恒点头应了，不知怎的，看着梦优昙现在这个样子，突然觉得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成为皇后，只要有她在身边，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这么难。

皇宫中已然下钥，沉重的铁链将皇宫与外界的一切新年的狂欢隔绝开来，清冷的宫中更多了一份冷冽，皇帝坐在贵妃椅上沉思着什么，不过多时景贵妃便捧上来一杯热茶。

“夜里凉，陛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景贵妃温言道。今日是除夕，往年皇帝在除夕这夜都会在映画的宫中陪映画守岁，今年却是来了她的宫里，她虽高兴，却深知皇帝不喜人喜形于色，便也只如平常一般，但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皇帝淡淡的看了景贵妃一眼，眼中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这么多年一成不变的生活，难道你还这么有心思想要讨好朕。”

景贵妃听到皇帝的这句话，知道皇帝并不是夸奖她，只是一句讽刺，她虽心中不大舒坦，但嘴角的笑意却是不减：“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当尽心，并不存在讨好与否，只要看到陛下事事顺心，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朕事事顺心？”皇帝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讽刺的笑：“你应该明白，要怎么样朕才会觉得事事顺心。”

景贵妃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么多年，虽然皇帝嘴上不说，但景贵妃知道皇帝一直惦记着幽兰，也一直觉得幽兰从景家逃走是她故意所为，所以对她总是忽冷忽热，这是景贵妃的心病，景贵妃也知道这是皇帝心中的禁区。“陛下，夜深了，映画姐姐还在等着您呢。”

皇帝嘴角的笑意更盛，慢悠悠的捋了捋腰间玉佩的流苏：“景鲽，知道朕为什么不喜欢叫你的名字吗？因为你的名字寓意鹣鲽情深，而能与朕鹣鲽情深的人，却因为你，不愿与朕相见，十多年了，朕会一直把你放在身边，那是因为你是唯一与她有联系的人，景鲽，朕也许负了你，但只要你安分守己，朕定会保你一生无忧。”

皇帝的脚步越来越远，踢踢踏踏的声音从门外的石阶上传来，声音越来越轻微。景鲽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她知道皇帝的话中之意是以为是她设计害梦优昙，但比起这个猜忌，更让她心痛的是皇帝的那番话。

自己的心中除了他便再装不下任何人，但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十多年前不愿看他一眼的女子，而自己这么多年的宠爱，也只是因为自己和那个女人曾在一起生活过，这样的宠爱，让她怎么承受，她突然间好恨，恨自己永远也得不到幽兰所得到的一切。

宸王府中，因为梦蔷怀着身孕，皇帝特批不用守岁，梦蔷钦点了应婵伺候她休息，刚来到房间，梦蔷的脸便冷了下来。

“应婵，你还真是有面子了，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还让她们闹到了父皇那里去！”梦蔷看到应婵的脸便觉得生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应婵不卑不亢的站着，只是稍微垂眸：“早在之前应婵便说过，这是最笨的办法，王妃娘娘一意孤行，才导致的今天的后果。”

梦蔷一听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一个响亮的耳光便落在了应婵的脸上：“做错事情还将责任推卸到我的身上，应婵，你别以为殿下多看你几眼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梦蔷因为生气表情已经有些扭曲，她冲着门外大喊：“来人，将鞭子拿来！”

门外候着的小侍女颤颤巍巍的将鞭子递到了梦蔷的手中，然后便逃跑似的除了房间，梦蔷生气的挥着鞭子，每一鞭都准确无误的打在应婵的身上，应婵也不躲避，只是鞭子落在身上总会不自觉的闷哼一声。

见应婵不出声，梦蔷更加觉得恼火，边打嘴里边骂骂咧咧的：“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让你再勾引殿下，让你对我不敬，你就是该死！”

十几鞭下去，应婵深灰色的外袍上已经有了点点血迹，应婵死咬着牙齿，倔强的不吭声，梦蔷还想继续打，门却被人一脚踹开了。

站在门口的事脸色冰冷的祁宸，梦蔷又一次炸毛了：“是哪个不想活的去告诉殿下的？给我拉下去打死！”门外的小婢女们听到这句话都不自觉的发抖。

祁宸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经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的应婵，再看向梦蔷的眼中只有厌恶：“够了！方才在宴席上还没闹够吗？”祁宸冷冷的呵斥道。

梦蔷微微一震，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她忙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殿下，臣妾都是为了你啊。”说着她便去拉住祁宸的手臂。

祁宸推开了她的手，弯腰抱起应婵：“王妃因有孕，不宜处理府中事务，从今往后，应婵便是本王的侍妾，代王妃处理府中事务。”祁宸的语气冷冷的，梦蔷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抱着应婵往外走了。

待梦蔷反应过来祁宸话中的意思的时候，祁宸已经走远了，也不理会她声嘶力竭的呼喊。

“殿下！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父皇钦点的宸王妃，我是你唯一的妻子！”梦蔷歇斯底里的喊着。但祁宸并没有搭理她，只是快步走开。

万千繁华，在那一刻，似乎都变成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