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你逼我的

“是不是和王婆一起的那个？”另一士兵插了一句。

“对，就是她。”

“她俩一同出城，朝东北方向去了。”

“你们就没仔细盘查一下吗？”

“那王婆干的是买卖活人的营生，经常带着年轻女孩进出，我们都习惯了。”

“哼，这小妖女谋划得真精明，驾……”

李显策动战马，朝东北方向飞驰而去。

……

不一会，李显发现前方地上躺有一人。他翻身下马，见那人正是方才出城的王婆，她小腹上还被人捅出一个血洞。

李显扶起婆子，把手放在她鼻孔下，发现还有呼吸。李显把她狠狠地摇了摇，希望她在死前能透露些信息。

慢慢地，婆子睁开了眼。

“怎么回事，你快说。”李显催问道。

婆子看着李显，嘴角艰难地动了动。

“那…那人给了我五吊钱，让…让我送她出城”。婆子用尽力气说完最后一句话，脑袋一歪又栽了下去。

李显又摸了下婆子的鼻息，这回是真死了。

他放下婆子，再次上马，继续追赶田小盈。

……

徐寿正在府衙里一筹莫展的时候，大牛推开衙役，闯了进来。

“我要见徐大人，我要见徐大人”。

“大胆刁民，擅闯府衙，该当何罪”，几名军士跑上前去，你一拳，我一脚，片刻便把大牛制服在地。

“哪位是徐寿徐大人，我要见徐大人”。大牛双臂被擒住，仍不断呼喊。

徐寿听到喊声，走到堂前，道：“我是徐寿，你有何事”？

“徐大人，李显已经找到那逃犯了。”

“他在何处。”徐寿喜出望外地问道。

“李显去抓她了，请大人前去相助。”

“报……”一名小卒进入府衙：“刚才李公子出北门，向东北方向而去。”

“随我出城”徐寿命令道。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徐寿带着大牛和十几名轻骑，飞一般地冲出了云中城。

徐寿的内心是激动的，找回宝图、缉拿案犯，不光自己能再次立功，他还可上奏朝廷，给李显也讨个嘉奖，让他在这云中城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枉当年老军候对自己的提携。

另一边，李显也在快马加鞭地追赶。从半晌开始，他已经歇了两次，也给大青马喂了两次水草。但胯下的马儿毕竟不是什么良种，奔驰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再说它平时也就干点拉拉车什么的活儿，让他日行数百里，着实是为难它了。但那小妖女就在眼前，怎能就让她逃脱。想到这里，李显不禁扬起马鞭，大青马也抖擞起了精神，迈开四蹄，在荒原上拼命奔驰着。

行至傍晚，荒原上，一个红色的目标逐渐映入眼帘。小盈的红衣在荒原上着实太显眼了。

“啪啪”，李显的鞭子又狠抽了大青马几下，疼得它赶紧再快几步，逐渐靠近女子。

四百步、三百步，越来越近，李显取下太守赠的灵宝弓，准备发起攻击。

但就在此时，小盈忽然从一匹马身上跳下，换上了另一匹。她也扬起了鞭子，加快速度，倏然之间又与大青马拉开了距离。

“妈的”，李显嘴里不禁骂起来。那毒妇杀死了婆子，现在有两匹马换乘，自己的大青马四个蹄子怎么也跑不过她八条腿啊。

紧急时刻，李显只好用笨法子了。

他从怀里掏出随身用的匕首，雪亮的刃口在夕阳的折射下闪着光芒。

李显心里念了句：“老伙计，对不住了”。便把匕首在大青马的屁股上轻轻扎了一下。

“嘶……”的一声马叫，大青马发狂一般向前奔去。只过了很短的时间，就奔驰到离小盈不到一百步的距离。

李显看到马屁股上流出了鲜血，知道大青马不可能长久保持这样的速度。他拉弓搭箭，瞄准坐骑。百步之内他本是可以一击必中的。但青龙弓太硬，让持弓臂的胳臂不断颤抖；加上马背上的颠簸，李显一箭射出就偏离了方向。

急忙中，他再取一箭，调整了角度，又计算了风速。

“嗒”，又是一箭射出，箭头顺着马身半指的距离飞了出去。

好，李显第三次取箭。经过前两次试射，这次他有了把握。

他把弓拉满，瞄准目标。心里默想：“小妖女，这次你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了”。

“嘶……”，还没等放箭，大青马已经到了极限，一阵长长的悲鸣，栽倒在地上，把李显也甩出了四五步远。

这次落马着实摔得不轻，李显在沙地上翻滚了几下后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这时远方的田小盈听到马儿悲鸣，放慢速度，回头望了一下，又调整马头，朝李显身边慢慢驶来。

……

田小盈跳下战马，快步走到李显身边，翻动身体，让他平躺起来。

在夕阳的余晖里，她看到了他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比远远看上去时还要俊朗。女孩拿出白绢，擦拭了李显脸上的尘土，又鼓起勇气，用笋尖一样的玉指轻轻拨去了他脸上的砂砾。

小盈从马上取下一个水囊和一张胡饼放在李显身旁，刚想继续赶路时。竟不料李显一跃而起，从身后制住了自己。要说武艺，小盈持剑可以轻松打败眼前这青年，但是比力气就不行了。

她被李显从后面抓住手腕别到背上，疼得姑娘直流眼泪。

“李显，你个衰公，我好心看你，你却使这么大力气，疼啊，放手。”

“小妖女，你欺骗得我好苦。地图在哪里，拿出来。”

小盈泪水连连却不嘴软：“呸，混蛋，欺负女人，我不会给你的。”

“我再问你一边，给不给。”

“不给就是不给，有种你就杀了我。”

“你不给我就搜你身了。”

“你敢，看我不宰了你。”

“好，是你逼我的。告诉你，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说罢，李显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气，朝小盈胸脯前的衣襟摸去。

女人对于李显来说还是一种很神秘的生物，他本以为搜索宝图的时候可以顺便感受到两只扑扑腾腾的兔子，结果那里仅有两只小小的麻雀。

“混蛋，你个混蛋。”小盈使劲骂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还好，宝图也在那里。

李显抽出宝图，对田小盈轻轻松了力气。几天相处，多少有些好感。让他只想追回失窃之物。把这女孩抓回去，她一定是个死罪，也于心不忍。

没想到，被放开的田小盈瞪起一对怨恨的眼睛，捡起长剑就对李显疯了一样地劈刺。

“衰公、混蛋、欺负女人，你欺负我……”

那剑锋实在晃动太快，李显的短刀没几下就被长剑划伤手背掉在地上，小腿和胳膊也都挨了一下。

李显一下跪倒在地，地图却仍紧紧地攥在手里。

“给我，不然我真的不会手下留情的。”小盈道。

但她看到的却是李显坚毅倔强的眼神。

“我功夫没你好，骨头却未必软，你个小妖女勾结匈奴，背叛汉家，我岂可向你低头。”

“你……”小盈急了，手中的剑却迟迟未动。

就在此时，一支利箭飞来，正好射中了小盈的肩膀。女孩一边捂住伤口，一边朝远方瞧去，见一轻骑在他们打斗时摸了过来，在一百步外放箭伤了自己。

月氏宝图今天是夺不回来了，小盈只能上马往北逃命。

那轻骑慢慢踱过来，正是徐寿及时赶到。

李显慢慢站起身来，拍打身上的尘土。就在这时，他发现在刚才自己坠马的地方，不仅有食物水囊，还有小盈给自己擦拭脸庞的白绢，那红色的梅花竟还是非常鲜艳。

李显走上前去，把白绢和水囊食物都收了起来。

“显儿，你受伤了。”徐寿急忙下马查看李显伤情。

“没事，全是皮外伤，徐叔，月氏地图在这里。”李显把宝图交给徐寿。

“好好。”徐寿激动地接过来，对着宝图叹了口气说：“唉，这东西好像和你们李家有缘分，上次是你父亲夺回来的，这次是你夺回来的。放心孩子，我一定会向朝廷上报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