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一门生意

玉敛阁的伙计小冉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姑娘，姑娘很美，一身红衣使她看起来花枝招展，神情偏偏是淡漠的，他有很久没有见过这个人了，但是他偏偏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一个，女子虽美，眼角却有一颗朱砂痣。

小冉愣愣地站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玉敛阁这时候本是极忙的，周围的客人他却来不及招待，只是很专注地盯着面前这个姑娘。

另一位伙计小林忙得不行，却又看见小冉在那傻愣着，还以为他是在偷懒，连忙大喊了一声：“小冉！”小冉立刻就回过神来，指着那姑娘，带着哭腔对小林说道：“是，是花芷颜小姐回来了啊！”本来不应该这样叫的，但是一开口，这个名字就脱口而出了。

小林真想要再骂小冉几句，但是听见那句话，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也看见了那个红衣女子。那是，那是……那不是，因为那姑娘的眼角有一颗朱砂痣。小林一下子就失望起来，但还是止不住对这个姑娘的关注。

“伙计，可以让我进去见你家主子吗？”花芷颜脸上依旧是淡漠的神情，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她很想给他们一个微笑，但是她现在不能。

小冉声音还是颤抖着的：“那……请姑娘告知一下你的名字，我会代为通传。”

“红线，有劳了。”

坐在玉敛阁专为掌柜设置的房间里，乔奕寒望着那跪着的伙计小冉，有些诧异。玉敛阁是自有一套规矩的，比如如果没有预约，并且他不愿意见的客人，他是不会去见的。没想到的是，小冉在这里也做了十多年的伙计，今天还是第一次为一个不合规矩的人通传。

乔奕寒搂着天香楼的花魁，喝着她递过来的酒，看着下面那人，笑意盈盈地问：“你说吧，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那位姑娘的名字叫红线，不过如果您见了她，我想您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让您见她。”

乔奕寒自然明白为什么，因为红线姑娘的容貌酷似花芷颜，至于那位姑娘为什么来找他，乔奕寒却存有疑问。秦楼的事情并没有明确地指向他，那么红线如果真的有能力知道真相，那就一定会有解决这件事情的能力，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当然，这件事情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和花芷颜的关系，有人想要做个试探，那么这就很有趣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这都很有趣了，乔奕寒的确有必要去会会她。

那位天香楼的花魁几乎快完全贴到乔奕寒的身上了，乔奕寒不动声色地推开她，觉得这位冰清玉洁的花魁还真是无趣，下次还是要给自己再找些乐子，不过这次，也算是有好戏看了。

“你带着她过来吧，就直接带到这里来。”乔奕寒现在，就想快一些看到，即将出演的到底是一出怎样的戏。

“乔公子，需要让我离开吗？”花魁倒也不是个特别愚蠢的，要谈生意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再留一个女儿家在场，到时候被轰出去，那就不好了。

乔奕寒虽说觉得这位花魁无趣极了，但是留下来，那场面定是极好玩的：“你留下吧，那位红线姑娘，也是你的同行呢。”

于是，当花芷颜被小冉一路熟门熟路地带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沉水香在香炉中点燃，有青烟在房间里缭绕不绝，香的味道淡淡的，而巨大的一张榻上，乔奕寒倚着塌坐着，身边还有一位美人在为他喂酒捶肩。

花芷颜唇角弯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很快却又消失了。许久不见，这个人居然还是那么潇洒。她微微弯下腰去，向乔奕寒行了个礼：“见过乔公子。”

乔奕寒便像那些个贪图玩乐的公子哥一样，朝花芷颜招了招手：“美人，你快过来啊。别老是板着脸啊，给爷笑一个。”花芷颜在那看着他，完全没有理睬，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人到底什么样子，没正形惯了。

花芷颜只是冷漠地出声提醒：“公子，我是过来跟您谈生意的，而不是饮酒作乐。”

这还真像是以前花芷颜的性格，永远都是冷冷地呆在一边，研究那些功法药方基本上都不会理睬他的。乔奕寒看着这姑娘，觉得背后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操纵，那个人甚至把花芷颜的行为性格研究得很透。

“可我并不想跟姑娘你谈生意啊，而且如果是秦楼的生意，怎么也该由秦楼妈妈去管，又怎么会轮得到姑娘你呢？”乔奕寒伸手接过酒杯，脸上还是一副纸醉金迷的神情。

乔奕寒的确是把这秦楼的运营模式研究得很透，红线不过就是秦楼的一个姑娘罢了，还没有能力去代表秦楼来跟他谈这些。而且秦楼很可能也不过就是红线的一步跳板，红线与秦楼或许没有任何关系。

花芷颜却只是取下了身上的琴：“谁说我是要跟您谈秦楼的生意了，我只是想跟您谈我自己的生意。”

乔奕寒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这姑娘好大的胆子，竟然来跟他谈生意，应该也不过就是欲擒故纵吧：“您要谈的，究竟是什么生意呢？”

“一台古琴，这一台是素有盛名的‘无韵’。”花芷颜的手缓缓抚过琴弦，琴弦上似乎有流光滑过，花魁的眼睛一下子就被那流光点亮了，那一定就是真正的“无韵”了，她绝不会认错了。

这样的古琴一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藏品，至少那些古玩大家们给出的评价是这样的，如果玉敛阁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件宝贝做鉴宝大会的展示品，那一定是极有帮助的。可惜这架古琴在十年前就消失了踪影，据说是被一位有钱人给买下了。

乔奕寒的神情却变得有些复杂，因为那位有钱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而那架琴被买下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送给了花芷颜。

乔奕寒便走过去，手指在琴弦上拨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就在整个室内回荡，乔奕寒凑到她身旁，撩起美人的一丝长发：“好啊，那我就跟美人你好好地谈谈这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