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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下家,是救星也是屠夫
第四十章 下家,是救星也是屠夫
马冬梅也没有闲着,她给仇有余打了一个电话。
仇有余马上就警觉起来了,天得利跟凤凰合并之后,他们并没有高兴几天,就遇到了股票连跌的倒霉事。说起来,他们倒是比凤凰集团更关心股价,因为他们拿到手的除了一部分现金,大部分是股票。连续三个跌停,他们手里的股票,就赔了三分之一。才几天的时间啊!。
大家又心疼又生气,所有的气都冲着他来,就算跟狂飙合并,不管价格高低,狂飙给的起码是现金啊。可是最后却拿了凤凰的一些股票,还以为占了多大的便宜。
仇有余本来挺棒的身体,一下子垮了。头晕,晕得他天旋地转的,可是也不呕吐,就是硬生生地晕。医生说是低血压,吃了一点药之后,头不晕了,却开始疼了。医生一量血压,又成高血压了。又吃降压药。
内忧外患,仇有余开始认真地思考怎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了。跳楼,他不是没有那勇气,而是因为他有恐高症,楼顶他就上不去。撞车,他自己不会开车,没有哪个司机愿意与他同归于尽。触电,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怕连累救他的人。所以,尽管他有自尽的念头,却一直没有下决心实施。
也多亏他没有实施,他才有机会接听马冬梅的电话。本来他就不想跟狂飙发生什么关系,如果不是狂飙,哪里来的后面这些倒霉的事情!所以,仇有余一直把狂飙公司当作他的克星,他的霉星,他的梦魇。
马冬梅说,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这个倒是仇有余没有想到的。咱们还能做什么交易啊?
你手里不是有凤凰集团的股票吗?现在这些股票正在往下跌,究竟能跌到什么程度,你想过吗?
仇有余只好实话实说,没有。
马冬梅说,这个对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手里的股票,正在继续不断地贬值,这样下去,你会变得一文不值。
这个后果,也正是仇有余害怕的,更是他极力要躲避的。只是,他一时没有办法躲避。
马冬梅说,我也不是救世主,但是我愿意把你手里的股票,买下来。
仇有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确认,仇有余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马冬梅重复了一边自己刚才说的话。怎么样,你有兴趣见面谈谈吗?
仇有余能不答应吗?口气急迫地问,到什么地方见面呢?
还是咱们谈判的老地方。
见面之后,也顾不上寒暄,直接就开始了谈判。仇有余第一句就说,我想知道你的动机。
本来是咱们两家最先开始谈判的,价钱也是商量好了的。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你们卖给了凤凰集团,以同样的价格。这叫我们老板非常不爽。
仇有余艰难地点点头。马冬梅笑了,现在我们再买回来,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谁会跟钱有仇呢!你有什么要求?
现在的情况下,我还有提要求的资格吗?仇有余苦笑了一下,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把你手里所有的股票,全部卖给我。
就这一条?仇有余几乎不相信面前坐着的是马冬梅。全部卖给你没有问题,问题是我本人手里的股票只是一部分。其余的,在其它高管人员手里。那些人手里的股票,你要不要?
我说的是全部。
天哪!仇有余欣喜若狂。如果说,马冬梅光是买下他自己手里的股票,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那现在马冬梅要买下所有高管人员手里的股票,那他就要额手相庆了。
但是,仇有余马上冷静下来,他想到了最基本的一个问题。就结结巴巴地问,你按什么价格买呢?
价格本来是应该我问你的,生意场上的规矩,卖者要价。
仇有余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真的没有具体想过这个问题。尽管是干了一辈子买卖的事情,到头来,在事关身家性命的价格问题上,他却犹豫起来了。现在的事情,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他们手里的股票已经三连跌了,有人接手已经是应该三叩九拜了。凭良心说,如果按照现在市场的价格卖的话,那肯定是心有不甘的。那样的话,就直接在股市上卖了。可是究竟按多少价格卖,他又是心里没有底的。严格说起来,他现在代表的并不是公司,而是所有的高管人员。
对这些高管人员,说实话,他在内心里是有一份深深地歉疚的。大家一起创业,一起打拼,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不错的公司,但是却在他的手里,把这个公司并给了凤凰。如果说,原来仅仅是歉疚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一种负罪感了。凤凰集团付给的股票,可以说是大家一生打拼的果实。对好多人来讲,还是养老的最后保证。所以,当他看到股市波动,股价连跌的时候,他的心痛,是难以表述的。
其实,他也知道,他现在就是一只被紧紧地缚住,放到砧板上的猪,连哼叫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仇有余看看马冬梅,没有说话。良久,他才说道,既然是你提出来这笔交易,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我会按两连跌的价格付给你,相信你也会接受的。马冬梅缓缓地说。
仇有余点点头,在这种局势下,这个价格也是公道的。
马冬梅接着说,作为原来的谈判代表,我本来是愿意维持原来的价格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能当冤大头,对吧?你们呢,也应该交点学费。所以,在咱们原来谈定的价格基础上,你们降价百分之十,怎么样?
仇有余没有别的选择,比起三连跌来,这个价格他还是感激涕零的。
仇有余过了很久,才恢复到常态,他对马冬梅说,谢谢你,谢谢你哥哥!
其实,你应该感谢的是马冬梅投资有限公司。
你不是狂飙集团的吗?
原来是,现在我的新身份是马冬梅投资有限公司。是我们的公司要买下你手里的股票。
咱们什么时候办理相关的手续呢,马总?
马上。叫他们起草合同,我在这里等着签字,你可以用这段时间,跟你那些股票持有人沟通一下。
这个不用沟通了,这种价格,是他们巴之不得的啊。我可以打电话叫他们过来,现场签字。
嗯,马冬梅点点头,签过字之后,我的公司就会把款子一次全部汇到你们的账上。
仇有余攥紧了拳头,眼角闪着光。
唐明远终于赶了回来,董秘松了一口气,总经理也如释重负。
经过三连跌之后,凤凰的股价,终于稳定了下来。不但止住了下跌的势头,并且在波动中缓慢回升。等于是看到了地平线上那初露的曙光。
花钱删掉负面消息以后,董秘他们就跟那个网站建立起了关系。网站方面建议他们,索性利用网络水军制造一些利好消息,以此来拉抬股价。
董秘他们还以为水军就是海军呢,奇怪海军能给他们制造什么利好的消息。详细询问过后,才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情。
也就是经过这个事情,董秘他们才惊觉幕后黑手,是怎样利用了网络的力量,其实就是水军的力量,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他们置于死地。
他们之所以能死而后生,也是靠高人指点,利用网络水军绝地反击。
唐明远没有回家,直接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看了股市。凤凰集团股票的表现,正像董秘总经理他们汇报的那样,在波动中回升,表明事情已经基本过去了。其他方面暂时也没有更多的消息,集团内部的经营也在正常进行,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也就是说,在资本市场上,他们的声誉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是现在挽回影响的工作也做了,也有了回报。在实体经营上,他们并没有受到牵连。
总经理对唐明远说,唐董,情况基本上就这样了,咱们内部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就放心倒时差吧。
路标一下飞机,就被马冬梅接走了。回家的路上,马冬梅大概地把有关情况说了一下,路标很满意。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小蛇吞大象,一举拿下了挡在他前进路上的两座大山。天得利,是他一开始锁定的目标。为了拿下这个目标,他下了多少功夫,耗费了多少精力,花销了多少资金,打了多少次算盘,快要成功的时候,已经到了嘴边的天鹅肉,生生叫凤凰给叼走了。那些天里,路标看什么都是黑色的,一天喝光几千毫升的茶水,嘴角仍然是一串又一串的燎泡。
谢天谢地,机缘凑巧,叫他认识了索洛斯。索洛斯给他指出了不同以往的发展路径。在这片天地里,他不是先头部队,却是最了解其中奥秘的人。也是实践着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人。在这片天地里,他反手为云,覆手为雨,兴风作浪,撒豆成兵,谈笑间,把凤凰收入囊中,顺便也把天得利拿下。今后,省城商贸的地盘,就是他狂飙的一统天下了!胜利的果实来得这么容易,他几乎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可是,马冬梅亲口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路标心中不仅仅是大喜,而是狂喜。回到家,简单地洗涮了一下,顾不上倒时差,他要出去走走,他要去看看老王和他的钢肾委员会。他叫马冬梅给秦扬打电话,他们一起去。
到了老王家,老王正在做透析。秦扬看出来,跟上次相比,老王脸上的表情有点灰暗。他脸上笑容是硬挤出来的。不过,老王却对路标说,路总啊,我昨晚上作了一个梦,梦见你发了大财,整筐的金砖往家里搬呢。
路标一听,哈哈大笑。梦是心中想,老王是想着我挣大钱呢。
是啊是啊,老王也笑了,你做善事多,老天爷保佑你呢。不像我们这些人,破屋偏糟连阴雨。
秦扬心头一沉,自己看对了。
老王愤愤不平地说,前几天,有一位在家做透析的患者走了。
不是说做得好,可以活十到二十年吗?
是啊,那是一个大的概率,具体到每一个患者身上,那时间就有长有短了。
死生由命,这种事情,咱们也管不了啊。
嗯,本来他走了,我们群里的人都挺伤心的,兔死狐悲啊。问题是,他的家属却要跟我打官司。法院已经给我下了传票。
路标听到这里,原本喜极的心情,一下又掉到了冰窟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是啊,我也这么想,可是法院的传票是真的啊。后来还是群里人神通广大,他们弄清楚了事情的幕后关系。原来家属对我还是感激的,他们家,属于特别贫穷的,根本无钱住医院,只能在家等死。你给了捐款以后,这个人通过QQ群认识了我,我把他作为赞助对象,他才开始了透析,快两年了吧,一直很正常。可是那天不知为什么,却发生了意外。发生意外以后,他们叫了120,是个大医院的救护车。人没有救过来,大医院的人却告诉家属说,像他们这种在家做透析是违法的,是要被追究责任的。他们就挑拨家属跟我打官司。实际上,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取缔我们这些在家做透析的人群,要把我们赶到大医院。以前就有过先例。那时自助透析室被他们强行取缔了。家里的透析,他们取缔不了,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打官司的事情,也是要花钱的吧?路标说,这个事情我已经掺合进来了,我也不会退,需要请律师你就请,花费我出。
其实,官司本身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的患者群,什么人都有,也有精通法律的。他们说,从法律上,我一点责任也没有。他们弄这个事情,无非是炒作,叫人知道在家做透析有多么危险。从而把患者都赶到大医院里去。
嗯。路标没再说话。他觉得这些大医院的人和老王的关系,实际上就跟他与天得利、凤凰的关系差不多。争来斗去的,最后的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获得垄断的地位,从而取得垄断的利润。只不过,大医院是已经取得了垄断的地位,害怕老王他们损害自己的垄断地位。而狂飙则是苦苦争斗,要去取得垄断地位。所不同的是,大医院都是姓公的,他们有政府做后台,做起事情来,有恃无恐。而狂飙则是姓私,要达到目的,困难重重。现在,路标觉得自己的目标已经实现,尽管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与取得的利益相比,这些代价又都是不值一提的。老王这里的情况,尽管有官司缠身,但是就他听到的情况介绍来看,他也觉得老王个人不会输掉什么。这也得益于老王的谨慎和坚守,老王不管有钱没钱,始终有一条不变,那就是他自己从来不给患者去做透析。想到这里,路标想起秦扬给患者做培训的事情,就转向秦扬问道,你们的培训怎样?跟患者接触不会有什么风险吧?
秦扬点点头,我们请的都是正规大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对患者充满同情,培训的时候可以手把手地教穿刺的技术,一遍又一遍地讲解透析中要注意的问题。但是,他们又从来不亲自给患者做透析。我当时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这样做,现在想通了。他们有经验,他们知道怎样自我保护。
临走时,路标对老王说,不管情况怎样,需要花钱的地方,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尽管给我说,这个官司真打起来,你也不一定会输。记住,如果要请律师,就一定要请最好的律师。
在回公司的路上,路标一声不吭,秦扬也看不出来他是在打瞌睡还是有心事。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来的时候,路标兴高采烈;回的时候,路标则是心不在焉。
秦扬接到我是索洛斯的电话,在电话里说要来看她。秦扬以为他开玩笑呢。尽管路标委托的事情他办成了,也可以说办得相当的漂亮。但是,从理论上来讲,从保密协议来讲,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秦扬就开玩笑,咱们认识吗?
我是索洛斯哈哈大笑,说,我在上次住过的套间,你过来吧。
正当秦扬犹豫不决的时候,我是索洛斯给了她一个见面的理由。我也知道咱们不应该见面,可是,我有一个东西要转给你们老板啊。
什么东西啊?现在物流业也很发达啊。
本来是要给他发一个特快专递的,但是后来又怕万一不安全,就直接飞过来了。
既然是这样,秦扬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思想顾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直奔索洛斯的房间。
索洛斯张开臂膀,要给秦扬一个大大的熊抱。秦扬尽管不是守旧的人,但是对于这样的礼节还是不敢接受,她没有迎上前去,而是径直走向沙发。
索洛斯也不感到尴尬,毕竟他们还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他也就在另一只沙发上落了坐。他先把一个护照放到秦扬面前,说,这是你们老板托我办的,其实也是咱们合同的一部分。秦扬看了一眼,是一本护照。嗯,她想起来了,当时路标说过,要索洛斯代办一个护照。只是,她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
这个还值得你亲自飞一趟?
我这个人讲信用,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办到,还要办得漂亮,所以就直接带过来了。
这样违反保密协议啊,你恐怕还有别的事情吧?
就这一件事情,其实也是来告别的。实话相告,机票我已经买好了,两天后就出发,这一走,也许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他竟有几份感伤。这个是秦扬所没有料到的。
订合同的时候,你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当然考虑到了,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任何胜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次的合作,我得到了八位数的酬劳,你们老板如愿以偿,受害者的损失也是非常惨重的。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他们会穷尽一切手段来对付我的。所以我提前就做了安排。到国外,开始我新的人生。
秦扬点点头,现在是地球村了,在哪里都一样。主要是你已经有了可观的财富,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你也可以的。我是索洛斯突然棒起了秦扬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咱们可以一起走!
秦扬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感觉到索洛斯的手好象一块炽热的炭块,灼痛了她细嫩的双手。良久,秦扬才从迷茫空洞中回到现实世界。她说,怎么走?
怎么都能走,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走。
你的飞机票不是都已经买好了吗?
是啊,现在只要有钱,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我有问题,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呢?
我是索洛斯说,我真的非常喜欢你!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我感觉到你不仅漂亮,而且很有创意。你这样的人,到了国外是很容易发财的。
谢谢你的吹捧,秦扬镇静地说,不过,说实话,不跟你走,是我对你们的工作手段不敢恭维。
索罗斯睁大了眼睛,我感觉你对我们的工作领域并不熟悉。
也许我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可是就这一角,就叫我看出了卑劣的一面。我用了这个词,并不是说的你本人,你不要介意。比如,凤凰的老总并没有卷款潜逃,他跟我们老板一样,都是跟随省长出访。可是你们弄的帖子,说他卷款潜逃了。
索罗斯沉默了很长时间。这个,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炒作的话题而已。网上是一个非常开放的平台,我并没有到司法部门去举报他卷款潜逃。如果不炒作,我怎么能打压凤凰的股价呢?如果说卑劣的话,是你们老板要达到的目的很卑劣,才有我操作上的卑劣。是这么一个因果关系。你可以因此指责我,不跟我走,但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可以继续跟老板共事呢?
你怎么知道我会继续跟老板共事呢?秦扬若有所思,其实,整个事情结束以后,我内心非常纠结,这就是竞争?这就是商贸?这就是黑暗的人性?我想不明白。我想到了不知道谁说的一句话,我们走得太远,以至于忘了为什么出发。走得太远太快,都有可能忘记了为什么出发,更何况我们走得太邪。
索罗斯却无声地笑了。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特别是漂亮的女生思考的时候。给你说一句实话,你的疑问,只是一种天真和幼稚。我是学经济的,我知道所有的经济方面的教科书,可以说汗牛充栋。但是所有的论述,都是建立在一个最基本的假设上面。如果这个假设不成立,那么所有的经济学理论都会分崩离析,化为泡沫。这个假设就是著名的经济人理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自然人,每一个自然人都是经济人。经济人的行事规则就是投入产出比率的最大化。也就是要争取个人利益的最大化。这就是人们奋斗的最大动力。你们老板是按这个规律行事的,我也是。
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吗?
也不能说绝对没有,即使有,大部分都是一种伪装,是一种伪善。当然,个别的利他主义者也有,但是为数极少极少,在概率上可以忽略不计,没有统计学上的意义。
为了自己利益的最大化,就能无中生有?就能恶意造谣?
从道德上说不能,但是实践中大家都这样做,你不这样做反而是一个另类。有时候,道德的高地并不是成功的标志。现实中往往是赢了面子输了里子。是潜规则在起作用,是经济人的规律在起作用。我今天专程飞过来,不是要跟你探讨经济学的伦理,而是真地想跟你一起到国外发展。你说我卑劣,我也不敢说我崇高,我的目的就是最大限度地挣钱,然后去过安逸幸福的生活。国内的空气质量、食品质量,你也知道不怎么适合人的健康,你再有钱,也不可能躲避空气。所以我选择去国外生活。以前,我有这种动机,但是没有匹配的实力。现在有了,我很真诚地邀请你。你可以鄙视我的人格,但是不可以鄙视我对你的真诚。
秦扬说,我也没有资格鄙视你,你的理论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只是我接受不了。国外的生活环境我也羡慕,但是到了国外,我会觉得灵魂无处安放。毕竟那是别人的故乡,不是我的故土。我不喜欢漂泊。
索洛斯放开了秦扬的手,人各有志,不能强勉。你现在不能跟我一起走,我很遗憾,但是我们之间还是有友谊的吧?我对你的心是真诚的,来日方长,如果你想通了,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尽管跟索罗斯道不同不为谋,但毕竟曾经聊得很投机,尽管对他的方式不赞成,但是毕竟合作愉快。一想到他为此而背井离乡,漂泊天涯,心里还是有点不舍。而且,他对自己的一厢情愿也好,什么也好,毕竟他有这个心,真诚地邀请自己一起走。也难为他有这个心。想到从此天各一方,想易见难,秦扬的眼角竟然湿了起来。
索罗斯看看秦扬没有说话,知道她的决心不会改变,就说,作为自认为的朋友,临别之际,我也有一句话相告,你也不要只会做道德的评判,抽空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退路。
我的什么退路?
你们公司收购凤凰这个事情,决策的是路总,操作的是我,陷于其中的是你。我跟路总,其实都已经想好了退路,但是你没有。在退路方面,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请秦小姐记住,你还有这么一位朋友。
秦扬看看自己手中拿的护照,一丝阴云飘过心头。但是没有说话,对于索罗斯的体贴,她又感到了一丝暖意。就说,谢谢,衷心地谢谢你!
索罗斯说,既然这样,我也就此告别,希望有再见的机会。他伸出手来,秦扬却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回家的路上,秦扬不由得打开那个护照,一看之下,顿时大吃一惊,这本护照上的名字,是马冬梅。
为什么会是马冬梅呢?秦扬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