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从来没有想过

时光和程隽对视了一眼，这样默契的动作更加坐实了程妈妈的猜测，老人家哭得更凶了，激动地捂住嘴巴，从他两人之间冲过去，坐在沙发上直哭。

时光给程隽一个眼色，自己走过去，坐在程妈妈身边，一边安慰一边解释着说：“妈，我和程隽……”

程妈妈羞愧地一拧身子，不想听她和程隽之间的任何事。

“我和程隽只是兄妹！”时光只好冲着她的后脑勺一口气把话说完。程妈妈的哭声慢慢消失，一回头才猛然间发现，站在时光背后一脸呆滞的程隽。

他的呆滞引起了程妈妈的怀疑，程妈指着他的鼻子问：“儿子！你自己说！你们俩到底现在是什么关系？”

程隽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在她们两人的注视下，只好违逆自己的心意，脸上突兀地绽放出笑容：“妈，时光是我妹妹啊，你瞎说什么呢？可不能这么说话了啊，小光儿子都有……这么，这么高了。”

程隽用另一只手比了比自己的大腿 ，的确，在人群背后他也看到了那个简直就是封泽翻版的小男孩子，他站在裴泫身边，俨然有将近一米高了。

程妈妈喜出望外，这一会儿表情不知道变了几遍了，紧张地抓住时光的手：“小光啊，是个男孩啊？”

时光苦笑着回答她：“对，是个男孩。”

程妈妈一听又笑又哭的：“男孩好，男孩好。”转而又想到了一些事：“那你们这几年都跑到哪去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这老人家的脸就像小孩子一样，说风就是雨的，又开始哇哇流眼泪，时光一时间有点适应不了这样的程妈妈，还好有程隽在。

程隽把时光挤到旁边，坐在她的位置上，把手里的银行卡塞到程妈妈手里：“妈，这是我这几年来攒的一点儿积蓄，给您保管，您觉得家里需要点儿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客气，以后时光养你，她现在老能挣钱了。”

程妈妈接过那张蓝色的卡片，傻乎乎地想不明白他都说了些什么。时光看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快十点了，再不去赶稿子的话，就晚了，一不小心就得通宵去。

程隽也觉得过去的那五年里发生的琐事，不应该一口气说完，所以都催促着程妈妈睡觉，程妈妈走进卧室，关门的动作十分缓慢。

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来日方长不是吗。

夜深，天边的黑色慢慢染上青绿，那种颜色，静谧而绚烂，带着绝望的尾巴，也带着黎明前的狂欢，是每一个拼命学习和工作的人才能看到的美丽景色。

也是时光最近的设计灵感，她想用这套颜色，设计一整套饰品，然后拆分开来销售。有头饰，还有项链，不过最重要的核心作品是手镯。

时光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那里曾经挂着一份疑似爱情的东西，不禁陷入沉思。

所以程隽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喝杯热牛奶，赶紧睡觉去。”

这几年在美国都是这样过的，程隽去外面打工还是做什么的挣了钱回来之后，都会给她倒上一杯热牛奶，然后催促着拼命努力学习的某人快去睡觉。

时光晕乎乎地眯着劳累过度的眼睛，傻笑着接过来，低下头牛饮一口，上唇留下一圈牛奶。她俏皮地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干净，看起来像个傻子。

粉红色小舌头，幼嫩的像个小姑娘，一点儿都不像个生过孩子的妈。

程隽坐在她床上，懒洋洋地躺下去，赖着不太想走：“你要是不睡的话，我今天就躺在这张床上睡了哈。”

时光笑着，把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喝酒一样，咕嘟咕嘟，喉咙里发出很大的声音。

没有听到她撵人，程隽受宠若惊地有些惶惶不安，猛地坐起身：“我真的睡这儿了？”

时光淡定地看着他，就只是看着他，那些不可越过的界限不言而喻。看了两秒就不看了，转过身去，整理书桌上乱七八糟的工具。

程隽的惊喜一点点黯淡下去，终于不再抱有侥幸，站了起来，无声地，不对，是尽量让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放到最大的，走了出去。

门锁咔嚓一声落听，时光也不洗漱了，卸了今天酒会特意画的妆，倒头做了个美梦。

“喂？喂！”一大清早，不过七点半，程隽便已经出现在时光床头，一阵乱喊：“你自己的工作室还不上点儿心，还赖床！这都几点了！”

时光为了回答他的问题，还没睁眼就先拿了手机到脸上，微微睁开，眼睛被荧屏光刺的生疼：“ 才七点半。”

说完，手机从脸上滑落，时光还想再睡一会儿，一天就只睡四个小时，鬼能做到不赖床啊！

程隽才不管那些，无论时光是几点睡下的，早上必须要在八点前起来，不然，白天浪费，晚上又要熬夜，这样黑白颠倒，就真的永无宁日了。

时光被他活活从床上拉起来，脚上套了拖鞋上去，像是个瞎子，被程隽抓着带到浴室，两把凉水打在脸上，再大的睡意都被融化了。

时光清醒过来把程隽扔出去，自己洗了个温水澡，揉着湿湿的头发出来：“妈呢？”

程隽坐在餐桌前看报纸：“还没起呢。”

时光诧异，程妈妈一向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早早的就起来，然后去菜市场买最早最新鲜的菜回来，怎么现在，早上八点都不起床的i？

人果然是越老越懒啊，时光感叹，自己小时候，也是六点一过就起床去上学来着，再看看现在。

时光坐在餐桌上，心里想什么，程隽一眼就能看出来：“想什么呢你！”程隽压低嗓子，用手里的报纸敲了一下她的头：“妈早就醒了，就是不敢出门而已。”

“不敢出门？”时光手里吃包子的动作顿了顿，一个恍惚，明白了程隽的意思。

没有错，就是不敢。想想那几年，好不容易从裴泫的监视中逃脱之后的一段日子，怂的连个电话都不敢往家里打，等到敢打的时候，才发现，电话早已切断。

时光眼里含着泪光，大口咬了半个包子进去。

这样的日子，一定很快就会结束了，她保证。

生生不息珠宝设计工作室。时光说要给工作室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程隽还以为她在说笑话，等到工商局发来什么什么一些列证件的时候，程隽才雷劈一样，难以面对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