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回 烧烤店里谈伦理 小河边上吐真言

邱美美被送去医院了，我们回到烧烤店里，议论纷纷！

小琳说：“这邱美美年轻貌美，干什么不好，要去抢别人老公？做人家二奶光荣啊？到派出所也是她没理，挨打活该！”

杨佳丽说：“其实以邱美美的长相，可以找个不错的男人，重组一个家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她非要走近路，要嫁给有钱人！这王七看上去跟她爹差不多大，两人走在一起，别人看见了以为是父女呢！太贪财了。”

杨婷婷说：“邱美美想嫁给有钱人，这无可厚非，但是你不能找个有老婆的呀！一家不容二婆，这是千古定律！所以法律规定是对的，一夫一妻，和和美美；一夫多妻，非宫斗不可！”

张三说：“邱美美伤得不轻，可能构成轻微伤了，王太太最起码要赔钱。”

我说：“赔钱是小事，王太太闹成这样，怕是和王七的婚姻也到头了。好好的一个家庭被拆散了，曾经同床共枕的亲人，反目成仇！分割财产，争夺孩子抚养权，都是有可能的！”

钱兴国说：“嗨！多大的事？能过就在一起过，不能过就各散呗！男人也娶得到老婆，女人也嫁得出去！这个社会，谁离开谁不能活吗？”

我知道二师兄在外面沾花惹草，对不道德的婚恋不以为然，我就是劝他，也没用，所以我干脆不说话。

小琳说：“话不能这么讲，夫妻要相互忠诚，不然你结婚干什么的？男人总喜欢为自己的出轨找理由，最后吃亏的是咱们女人。”

钱兴国笑笑：“你这是站在女人的角度讲话，不公平。有些少数民族，还实行‘走婚’呢，女的住在家里，也不结婚；男子晚上去女方家，据说女方住的是；碉楼；，像碉堡似地。门不开，男子要从外面爬上去，才能求欢。这就淘汰了体格弱的男人，优生优育，呵呵。”

小琳瞪了钱兴国一眼，说：“二师兄，你说的是极个别的少数民族好吧？我也知道，那个地方男人就像爱国者导弹，发射完不管了。女人自己生孩子，自己抚养。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孩女孩，都和爸爸没有关系；也不认识爸爸，生下来只有妈妈。但是！那是母系氏族社会的传统，相当于原始社会！极个别的山区、欠发达的地方，有这样的少数民族。世界上绝大多数民族都不会这么干的，现在是文明社会了！”

钱兴国大大咧咧地说：“嗨！再文明的社会，物质条件好些罢了，其他还不是一样？男人和女人同房，不是跟公狗母狗啪啪，差不多？再有文化、再有气质的男女，啪啪起来，跟几千年以前的原始人是一样的！”

小琳恼了，说：“二师兄，不跟你说了！人类怎么能跟动物作比较？哼！”

杨佳丽转圜说：“二师兄，人与动物是不一样的！人类除了欲望，还有感情，还有伦理！狗狗是兽类，只有欲望，啪啪完就各散了；人类要承担家庭的责任，共同生儿育女，彼此要忠诚。如果没有这些责任的约束，人类不乱套了？”

二师兄说：“美国在男女方面就很开放，也没见美国乱套，人家还比我们发达！”

杨佳丽一时间想不出话来回答他！

我忍不住插话：“二师兄，你被忽悠了！美国不是这样的！”

钱兴国问：“哦？那是怎样的？我怎么就被忽悠了？”

我说：“这是美国的一个阴谋，叫和平演变！包括好莱坞的大片，对外出口的，都是宣扬性解放、暴力、孤胆英雄！其实这是为了从思想上搞乱别国！美国主流社会，并不是性解放的。结婚前男女交往还比较自由，结婚后，夫妻都要求彼此忠诚。出轨、乱伦，都是受到舆论谴责的，不光彩！就是闹离婚，法院也照顾无过错的一方，分割财产对出轨的一方不利！美国故意对外输出性解放的观念，是为了让人们纵情欲望，不思进取。这样别的国家就不会威胁到美国，好让它继续保持世界霸主的地位！”

钱兴国说：“不对吧？我听说美国还有换妻俱乐部，妈妈在女儿上学前，还往她书包里塞避孕套？”

我答：“这是极个别的现象，哪个国家没有犯罪份子？不光美国，整个西方，头脑正常的人，谁肯把老婆带去换妻俱乐部跟人共享？极个别的人那么做，都是头脑有问题的、心理不正常的、被欲望冲昏头脑的！”

“再说那个妈妈往女儿书包里塞避孕套，这是捏造出来的段子。现在美国许多大学、中学，都提倡婚前守贞；同意的人还自愿签字，把贞操留给将来的配偶。你看的是网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多不实，是编造出来的！你不要相信这些谣言！”

钱兴国若有所思，说：“哦，怪不得网上有很多段子，诋毁咱们国家，把过去的英雄都说得一无是处，处处不合理，原来是个阴谋！”

我说：“对！古代人就知道，‘欲亡其国，必先灭其史’。哪个国家、哪个民族没有自己的英雄？有些个别的国家，故意编造段子，质疑英雄的事迹，其实是要造成中国人思想上混乱！怀疑一切，削弱国家的公信力，破坏政府形象，然后让腐朽的色情、暴力思想趁虚而入，控制人们的头脑，造成混乱。人人沉迷于声色犬马，不想上进，怀疑一切，不战而屈人之兵！”

钱兴国问：“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国家，他们真有这么坏？”

我笑笑：“这个国家前任总统说了一句大实话：‘如果中国十四亿人口，都能过上美国式的生活，那对地球将是一场灾难！’”

钱兴国问：“为什么是灾难？”

我说：“这个国家的人民，大多数是过的穷奢极欲的生活，过度消费，不去储蓄。没钱就刷信用卡透支，寅吃卯粮，提前享受明天的幸福。他们这种纵情享受的生活，是建立在丰富物质支持的基础上的；而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欲壑难填。如果我国十几亿人口也这么活，哪有那么多物资供你消费？”

苏扬生接话道：“对！某国总标榜自己的价值观好，普世价值，其实是忽悠别国投靠他。你真正按他的模式去发展，他又不让你发展！所谓乐极生悲，某国几年前发生的经济危机，到今天也没有真正恢复元气。整个国家负债累累，靠印钞票来维持，这样下去迟早要衰落！”

二师兄听我说完，咂舌道：“原来国家和国家之间也这么复杂，我原以为人际关系复杂呢！”

我说：“国家是由人组成的，国家不过是个人意志的集中体现。所以人有的弱点，国家也照样有！两次世界大战就是人为发起的。作为个人，有自私、贪婪、占便宜、以强凌弱等缺点，国家也不外如是。孔子为什么被称为圣人呢？就是他提倡的道德观是正确的。当然这是说孔子的核心价值观是正确的，并不是说孔子的每句话都对！”

钱兴国问：“孔子到底讲了什么？千百年来都受人尊崇？”

我回答：“孔子提倡仁爱，仁者爱人。你对别人好，正常情况下别人也会对你好；孔子提倡仁义礼智信，忠孝勇悌廉，几乎涵盖了正能量的价值观：对人仁义，人与人之间自然和谐；与人相处，要讲礼貌；做人要勤学多思，要有智慧；与朋友交，要守信；在一个单位上班，要忠于上司，忠于职业道德；在家里，要孝敬双亲；遇到恶人欺负你，要勇于斗争；对兄弟姐妹要友爱，和睦相处；做人要廉洁，提倡节俭，知足常乐！这些不是满满的正能量么？

”

苏扬生说：“庄老弟说得有道理，但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反对孔子呢？以前有五四运动，现代有批林批孔。特别是民国，很多学者认为是儒学害得中国积贫积弱，被人欺负，是亡国之学！”

史克殊也附和说：“官场腐败也和孔子有关！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所以当官的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有特权，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还有个说法，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我点点头，分析道：“孔子的儒家学说，大部分是对的，但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不过瑕不掩瑜，不能因为有些不足，就否定全部。好比一个人，他为人再怎么好，也会有人不喜欢他！因为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是人就有缺点；黄金纯度再高，也达不到百分之百，但它还是黄金！”

钱兴国点点头：“说得有道理，像我为人也不错，也有人喊我钱呆子、二师兄，哈哈！”

我们都被他逗笑了。

钱兴国又说：“社会上我观察下来，也是众说纷纭。一个人有人说他好，就有人说他不好，十个人当中有七个人说他好的，这个人其实就是好人了！”

苏扬生分了一圈中华烟，说：“庄老师，继续刚才的话题，儒学究竟不好之处在哪里？现代是高科技社会，儒学究竟还有没有用？”

我吸了口烟，说：“儒学博大精深，其核心价值观我认为是对的。现代有些人批判儒学，是鹦鹉学舌，跟在别人后面说。其实自己都没弄懂儒学，到底儒学讲的什么内容？现在不少地方又开始祭祖、行冠礼，也就是成人礼；还有行拜师礼的，说明儒学还是被人接受的。它的核心价值观是对的，是做人的基本道德规范。”

“但是儒学也有他的不足之处。第一，孔子提倡复古，要恢复周朝的礼仪制度。因为他本人是周朝没落的贵族，这是开历史的倒车，时代在进步，怎么能守着祖宗家法不变？

第二，儒学有特权思想，刑不上大夫，当官的就肆无忌惮地欺负人民，反正犯法也没事。礼不下庶人，阶级矛盾就会愈来愈尖锐。孔子要人安贫乐道，有一定道理，但不全对。人人都安于现状，不去奋斗，怎能过上好日子？孔子还劝人民认命，过得不好怪自己命不好，这也过于消极。都认命了，朝代为什么还有唐宋元明清的更替？

第三，孔子固执！有些假斯文！嗟来之食不吃，盗泉之水不喝，肉切得不方正不吃。如果让他饿上三天，我看他对割不正的肉也肯定吃！

乾隆年间，本来中国有机会实行技术革命。但是就因为皇上乾隆长期受儒学熏陶，

视技术革新为奇技淫巧，不是正道，实行海禁。不与外国通商，闭关锁国，沉迷于封建农业社会的成就，错失技术革命的良机。所以后来的学者批判儒学误国，是有一定道理的。中国就从乾隆朝开始没落了，农业文明敌不过工业文明，这才有后来两次鸦片战争的丧权辱国！”

“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怪孔子，他生存在两千多年前的时代，怎么会想到后世的事情？那时候当然是以农业为最重要，民以食为天么！所以我们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批判古人的缺失；只能把古人放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来考量，不然对历史人物是不公正的！比如庄子说过，夏虫不可语冰。夏虫是只能在夏季存活的虫子，你无法给它说明白冰是什么样子的，但这句话放在今天也有问题。”

小琳忽然举手，说：“我知道什么问题！放到现代，可以从冰箱里拿块冰给夏虫看，诺，这是冰！

”

说得我们都笑了！

钱兴国又说：“庄老弟，你知识渊博，听你讲话挺有意思的，你继续讲吧！”

我说：“第四，孔子还有点虚伪。他一边说，有教无类；就是说只要你肯学，不管你家里有没有钱，是什么家庭出身，我都教你文化。而实际上，拜师是要交学费的，以两条猪腿当学费，穷人是交不起的！孔子还说：‘父死，子三年不改其志’认为这是孝道。就是说，爸爸做什么行业的，他死了，儿子还得从事这个行业三年，三年内不得改行。万一爸爸是做小偷的呢？怎么办？儿子难道也去偷三年？

”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都说，这也太迂腐了！

钱兴国追问：“还有吗？继续说呀！”

我说：“孔子的弟子中，有个人叫子路，勇猛第一。有一回子路当了地方官，朝廷派他监督劳役挖河渠。那时候老百姓不光种地纳粮，每年还要服劳役。就是免费替官府当差，没有报酬，还得自带工具，自带吃的穿的盖的。

子路可怜这些人，干的是重活，家里穷又吃不饱，带来的米只够煮粥喝。子路于心不忍，就自己掏钱，让人买些白面来，做馒头给工人吃。这事传到孔子耳朵里，孔子连忙派了两个弟子，去把子路做好的馒头全部倒进河里去了！”

“子路大怒，要揍这两个师兄弟。两人连忙说，这是老师让我们这样做的，要找就找老师去！于是子路怒冲冲地去找孔子理论，孔子说：‘你这样做，朝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你可怜他们干嘛？这些人就是苦命，命该如此，我让学生倒掉你的馒头，是为你的前途着想！’

子路大怒：‘你平时教育我们仁者爱人，就是这么仁义的么？’”

我说完，钱兴国听得一愣一愣地，

问：“还有吗？再讲点！”

我说：“孔子一直清高，说自己的理想是做个隐士。春天到了，和一帮人去河边洗个澡，放风筝玩，不愿出仕。但是他到了晚年，朝廷召他做个小官。他要去，弟子阻止他去，认为这官位和他的身份不符。他发牢骚说：‘难道我就是个大瓢，大而无用吗？’”

众人听得聚精会神，这时小琳打了个呵欠，杨佳丽跟着也打呵欠。

我说：“时间不早了，大家散了吧，下次有机会再谈？”

于是我们一起出了猫头鹰烧烤店，各自拿车准备回家。

二师兄悄悄地拉住我，说：“我们再找个地方谈谈，我有事和你说！”

我看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就说：“要么去我家小区后面谈吧，那里靠着小河，有现成的跑道，晚上人也少。”

钱兴国点点头，说就去那里。

于是我让老婆杨婷婷把我的电动车骑回去，早点休息，我和二师兄去说会话。

老婆走了，我坐在二师兄助力车后面，一路骑到了成贤小区后面。

停好车，二师兄分我一支烟，又给我点火。

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你直说吧，呵呵！”

二师兄笑道：“我找你，没有好事，是想请你给我担保！”

我吃了一惊：“担保借钱么？我没做过这种事啊，再说我老婆也不会同意。”

二师兄说：“是这样的，王主席那个水上乐园不是要提前开张了吗？装修也在加班赶进度，装修完了，我就要把王主席预付给我的二十万拿出来，跟人家装潢公司结账。这事结束，我能赚个几万；但是我出了个纰漏，想再和王主席借十万块钱周转。他对你印象最好，如果你肯替我担保，我借十万的事，能成！”

我问：“你不是还有五十万借给边迩姤了吗？怎么又缺钱？”

二师兄说：“那五十万是我和我姐姐一人一半，凑齐了借给边迩姤，拿水钱。之前我给一个朋友担保的，他开厂。现在他破产了，暂时还不出钱来，银行就找我这个担保人，替他还二十万的贷款。我不能不还的，欠银行的钱，工作都保不住，还要拘留！我手头凑了十万块钱，还有十万的缺口，想请你担保，问王主席借。你放心，外面也有人欠我钱，等张三把帐收回来，我立马还给王主席，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大家朋友一场，我不会害你的，再说十万也不是什么巨款，就是急用，周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