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是我做的

蹇慕澄被骂的莫名其妙，一股子怒气不知怎么喷发，就扫到头条标题，“季氏太子爷也会名媛，未婚妻深夜在何方”。报纸好像烫手的山芋，双手颤抖，好久才稳住心神。死死盯着那张照片，的确是那日自己拍的那张，季鎏舫把那女子死死按在怀里，只有男人清晰的面孔，足以见对女子的保护。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季鎏舫冷冷的质问从斜上方传来，表情不屑而嘲讽，像是看到什么让人恶心的垃圾一般。

这种眼神，蹇慕澄心脏砰砰狂跳，她摊开左手，那是她从薛宁拿来的装着底片的内盘。细长的手死死抬着，仿佛有什么信念在支撑着她。那黑色的优盘像一个无声的控诉，我没有，我没有那么做。

“哼！这种事看来你果然很是熟练。”季鎏舫靠着沙发背，身姿慵懒，语气化作坚韧，“单单三天我便遇着两次了，我看你改名换姓好了，就叫留一手。”

蹇慕澄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我没有……”三个字像是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怎么说呢，难道不是事实吗？当初用一个假的相机换走了真的，现在也可以同样解释。

蹇慕澄死死盯着季鎏舫，可惜对方似乎很是不屑一般，眼神盯着天花板，恍惚在自言自语，“你可知，好久都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了，昨日答应我，想来是为了拖延时间。呵呵……”看来自己也是个蠢的，居然这样就相信了对方，真是枉费自己在诡谲的商场混了这么些日子，还担忧这人最后打不到车，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真是蠢死了……

“季先生，我真的没有把这东西交给任何一个杂志社。”季鎏舫脸上的无表情让她心惊，季氏的地位和身份非一般世家可比，要对付他们这种小虾米，简直像捏死一只蚂蚁。蹇慕澄心中焦急，还是理清思路，解释道。

“那你敢说这张照片不是拍的？”低沉的质问从季鎏舫薄唇溢出，好像一句呢喃，“自己做了什么，便要选择承担的代价。”

蹇慕澄算是懂了，不管自己有没有把照片卖个杂志社，这人都要找自己麻烦了。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被埋藏在心底的恨意破了个口子，慢慢溢出。蹇慕澄脑袋犯晕，看着季鎏舫的脸好像看到了那个人，那嘲讽的笑容，不屑的眼神，高高在上的态度，简直让人恶心。

“原来季先生也不过与此，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找，偏偏朝我这个女人撒气。”撕破了脸，蹇慕澄也没必要压抑自己对对方的恶感，“我是不对，偷拍你们的照片，但是，季先生，狗仔那么多，你又如何知道那晚只有我一个呢？”她声音放大，字字铿锵有力，“我蹇慕澄虽不是什么圣人，我既是做生意的，这点儿信誉和人品还是可以保证的。季先生要处理我偷拍照片一事我承担，至少提醒季先生一句，罪魁祸首不找出来，少不得在季先生背后放冷箭。”

季鎏舫被蹇慕澄这赤裸裸的厌恶给震惊了一下，“还真是能说会道，怪不得非凡设计所两年时间便赫赫有名了。”季鎏舫站起身，也不再说话，从蹇慕澄身边擦肩而过。

相错的瞬间，手被人握住，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季先生……”蹇慕澄回过神来，吓得一身冷汗，自己方才是怎么了？“季先生，对不起，方才是我态度不好，我……”

季鎏舫把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只觉得手上还占着对方的汗意和温度，抽了桌上的纸巾擦了擦，看了看蹇慕澄强装镇定的面容，不说话，拉开门，大步而去。

蹇慕澄跌坐在地上，脑海中杂乱无章，“蹇慕澄，你还真是自以为是，你这人真让我们这种人厌恶……”

“你这人真让我们这种人厌恶……”

“你这人真让我们这种人厌恶……”

一遍一遍，像是按了单句循环的歌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不过是一条花边新闻，就算拍的是季氏太子爷，哪里便会有这样的结局，居然让人亲自问罪。呵呵，难道自己和他们这种人天生相克吗？

“慕澄，怎么了？”门外，等候许久的人不见蹇慕澄出来，杨旭磊小心推开门，快速进去，把门关上，伸手把蹇慕澄扶到沙发上坐下。

蹇慕澄失魂落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杨旭磊不是个蠢的，联想到季鎏舫，下意识问道，“慕澄，你什么时候得罪季氏太子爷了？”还让人亲自上门，你真是够本事。

蹇慕澄惨笑，她无权无势，连见对方的资格都不够，能怎么得罪他呢。“我怎么敢？”揉揉脸，让自己正常一些，挤出笑来，“放心吧，没什么事儿的。”嘴上这么说，心下却是七上八下。

一整日的工作都不集中不了精神，季鎏舫无甚表情的脸和高高在上的姿态一不小心就钻进她的大脑中，画笔把纸张戳了个洞，一笔却是没有画出。

杨旭磊乃是非凡设计的老总，也就是蹇慕澄的合伙人，他端了杯水进来，瞧见木木呆呆的人，摇摇头，“你呀，有心事就先休息一下，别老逼自己。”每个人都有秘密，对方不说，他也不问。

“师哥。”蹇慕澄笑容惨淡，她想打听打听得罪季鎏舫的下场如何，话到嘴边，又羞愧于开口，更不想给师哥增添麻烦，“放心吧，我没什么的。”她结果水杯，喝了一口，又抱在怀里。

“没事便好，”他张张口，话到嘴边还是问不出。自己这个师妹专业功底强悍，只是性子内向，出了社会，又历经那件事，倒是活泼干练不少，只是瞧着却越发让人心疼了，“周末无事去尝尝你嫂子的手艺吧！”

“这当然好，就怕扰了那对夫妻二人世界。”蹇慕澄终于有了笑的模样。

“既然这样就别去了。”杨旭磊拉下脸来。

“不，只是想问师哥，我这么大哥电灯泡去了，是不是该给我点儿电费啊！”蹇慕澄笑得调侃。

杨旭磊打趣几句，见蹇慕澄心情好了不少，给人放了假，让她自己出去找找灵感。她漫步在马路旁，听着车轮子疯狂转动的声音，闻着灰尘共尾气的空气，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真是多姿多彩啊！

看着宽广的天空，心中的那点儿郁结仿佛成了细小的尘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做什么，以前也挺过来了，难道这次挺不过去？那季鎏舫又是谁，干嘛要在意他说的，他自己也不过是个目中无人的人。

“停车。”一辆林肯在马路上滑过，季鎏舫抬眼一瞬，瞧见了那个宛如山间的精灵，似乎和热闹嘈杂的世间不相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笑容干净明媚，脚步轻快，摆脱了背上的负担，抛开了心中的包袱。

“老板？”王锋在路边停下车，顺着季鎏舫的目光看向车外，并无特别，从后视镜上看到一张无表情的脸，疑惑道。

“走吧！”照片放出来，自然要给冉家一个交代，还未下班，就被自家爷爷几个电话催了回去。

“老板，这件事儿……”王锋是季鎏舫心腹，像这种八卦照片有时候也是会知会他一声再发的，可这次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一夜之间好像受人指使一般，传的天下皆知。自家老板又不是个会向大众解释的性子，没有第一时间控制，加上老板的缄默，浪潮高过一浪，堪比国际明星。真是让老板好好出名了一把。只是当时老板看到消息的时候，那表情真是阴森的难得一见。至于吗，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给我好好查。”季鎏舫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变了主意，肯定不是被蹇慕澄说动的，或许有那种透彻笑容的人，不会做这样言而无信的事。

“是，老板。”风声这么大，简直就是有备而来，王锋一边开车，一边想着是季氏哪个敌人这么龌蹉，一边分析，“老板，这事儿不像是对手做的，”一个和女子的拥抱，能掀起什么风浪，季鎏舫又不是靠绯闻吃饭的明星，再说，冉小姐是什么人，难道会相信这样的东西？真搞不懂老板起什么？“这不是白白给我们季氏宣传费嘛！”瞧网络上的评论，真是让人不忍直看。

什么叫做配不上季鎏舫？

这年头还有娃娃亲这东西？

原来冉氏是靠着季氏的呀，冉家这不是卖女儿吗？

冉怡迎看着往上一边倒的评论，简直想掐死那些水军，还好意思找自己要钱，“你是怎么处理的，我给了你怎么多钱难道是让人捧他的？算了算了……不用……”冉怡迎恨恨的说完，挂了手机，左右瞧瞧，四处无人，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若无其事从花园的角落里出来。

电话那一面，水军头子甩甩脑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我能怎么办？

“冉小姐，大少爷回来了。”季老爷子半天不见冉怡迎回来，不放心潜人来寻。冉怡迎穿着中跟的高跟凉鞋，款式简单，身上一件及膝盖的纯色白裙，裙上有暗花，看起来大气又不失纯净，是季老爷子最喜欢的一类女子，大气，端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