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雨花台里收天罡 大风关里有人来

天街小雨润如酥，

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绝胜烟柳满皇都。

这是一首民间小诗，在苏州地区广为流传，如今又是一年初春时节，草色新绿，那太湖之地，雨花之台便成为男女踏青聚会之所。

沈家家大业大，除了嫡系，旁系有数万人，每年初春时节，沈家便会包下整个观雨台，沈家大公子出了名的好雨好鱼，包下此地便是为了大公子赏雨而用。

当然，除了赏雨，每年的初春，苏州各大商会也会借此聚会，商议新的一年具体业务，各大家族的分配比例，借助这样的聚会，各大家族同样可以加强年轻子弟的交流，利于以后的联姻。

观雨台十三号楼，大公子喜欢十三这个数字，因为有一位才子王爷排行十三，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但是一个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王爷，一个是困于家族的大公子，沈大先生喜欢十三王爷的洒脱随心，便也因此喜欢上了十三这个数字。

比如现在，十三号楼便是大公子之所，大公子喜静不喜动，平日里只有自己一人来此，今日里却同时宴请了两人。

姬瑶走进房间的一刻，见到一个羽衣星冠的青年，衣衫整洁利落，腰悬配剑，明明是一个杀意逼人的剑客，此刻的气息却和周围的春意完美的融合，就像是一个踏青的公子哥。

那人见到姬瑶的到来，这位传说中的第一美人，果真如传说中一般，无法用一个具体的语言形容，和传统的形容词不搭边儿，但是就是很美，心中一叹，最先开口道:“早年听闻恩师提及仙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不愧天下第一美人儿，不愧是屠灭宫门城的人物，苍风堡天罡地煞天巧星李白有礼了。”

“原来是李白先生，今天既然先生前来可是有了决定？”

眼前的李白的确是了不起的人物，但是这样的人物，姬瑶见过太多，不提自己家族里的天才人物，变数东极家天地人三兄弟也在此人之上，并不会因为对方的礼貌而变得友善，更不会放松对眼前之人的谨慎，因为对方是血衣卫级别的杀手。

李白闻言苦笑道:“仙子当真是好手段，我们可有选择吗？仙林关打了十天时间，最后被仙子随便派出的孩子破了，明明可以以雷霆之力连破三关，却以泰山压顶之势震慑十天，我们若是再不识时务，恐怕到时候，仙子等人亲自出手，我们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

姬瑶慢悠悠喝了一杯酒水，皱眉道:“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还是多数人的想法？”

“天罡地煞一百零八人，外加每人的弟子，手下，均是此意。”

“条件？”

“本质上我们和血衣卫相似，但是略有不同，我们只会效忠一个东家，所以我们的条件是杀死那只大鹏鸟以后。”

姬瑶知道，所谓“大鹏鸟”，便是堡主。

“条件很低，但是却未必投靠我。”

“我们天罡地煞有自己的情报，若我们攻于仕途，则最好投靠朝廷，但我们志在江湖，志在武道，我们知道秦家遗人虽然掌控人道洪流，但是他最听从仙子的建议。”

“你们对我的家事儿调查的很清楚？”姬瑶慢条斯理的问道，话语种带有一丝不满，姬瑶有很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但是不喜欢别人说出来。

李白毫不在意姬瑶的心情道: “事实上不用调查，单单凭借仙子不输于皇后的宫门城圣女身份，也足够我们投靠，我们只会投靠最强者。”

天巧星的回答无懈可击，其一个“人道洪流”彻底消除了姬瑶的顾虑，因为任何一个了解这个词语的人都会看明白，九州现在的人道洪流在两个人方向，一个是建宁帝朱宁，一个是小鱼儿。

人道洪流在朝廷，小鱼儿和建宁帝之间没有矛盾，二者联手，此时，苍风堡必败。

良禽择木而栖，苍风堡杀手组织天罡地煞自然要选择好主子。

姬瑶的一根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子，姬瑶真的很美，无论是远观之还是单独看她身上任何一个部位，就比如她现在敲打桌子的样子，同时聚集了男人的自信和女人的威严。

天巧星则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样品茶，自始至终没有在姬瑶身上停留过一秒钟，眼前的人是道心坚定之人，绝对不会沉迷于美色。

“苍风堡除了你们还有多少愿意择主的人？”

“只有我们。”

“只有你们？”姬瑶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因为只有我们明白苍风堡可能会灭亡，我们和血衣卫齐名，但是他们靠的是疯狂的杀意，我们更多的是用脑子杀人，所以我们看到的更远。”

见到姬瑶依旧沉思的模样，李白这次直接开口道:“我们天罡地煞几乎知道苍风堡所有秘密，但是在老堡主死之前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这是我们的底线，老堡主在世我们不会背叛苍风堡，希望仙子不要问一些让我为难的问题。”

“好，西北之事我不可能直接做主，但是为了避免误杀的发生，我会安排血衣卫给你们一战的机会，你们以这个理由立刻苍风堡，等战事结束后投靠我，我会给你们新的身份。”

......

大风关城主府里，一个身穿青色长裙的美妇慵懒地躺在椅子上，身材高挑，乌发近乎于脚踝上，美丽近乎于妖。

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站在中央大厅，美妇虽然表现地随意，但是当她眼神落在中央大厅里的男子时，那股愤怒和怨气确是始终无法掩饰的。

“仙林关破了，老树妖死了，在这种时候，希望你能守好大风关，堡主不希望大风关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

美妇带着一丝挑衅问道:“不好的消息？你是指我会放弃大风关？还是说我会同朝廷的军队一起覆灭苍风堡？嗯？”

“不要忘了你的孩子在我们手里！”猥琐男子带着一丝杀意冷哼道。

美妇闻言，身体一颤，努力克制着自己体内的杀意，怒意，道:“好好好，今日我暂且配合你们，他日我若听说我孩儿半点儿风险，我定要血洗苍风堡！”

猥琐男子带着一分得意盯着美妇起伏的胸部赞叹道:“不愧是上古神兽化形而出，不错嘛，其实你只要答应我们副堡主的条件，我们又何必如此行事呢？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当年为了怀有现在的孩子，你找了多少男人？再多找一个又何妨呢？说不定再给你大风一族留个种儿。”

“滚滚滚，不要再说了，你给我滚啊！”

猥琐男子冷哼一声，挥袖而去。

“不要忘了你的孩子，大风一族唯一的孩子。”

美妇在猥琐男子离开的一刻，再没有了愤怒和恼怒，两道智慧的精芒一闪而过，带着几分自言自语道:“风，是天地间自由自在的一族，从不受天地间任何人的威胁，没有人能威胁风的精灵。”

嘴里虽然是这样说，美妇还是对着猥琐男子立刻的方向露出一丝惆怅，那是西北的方向......

太阳落山了，美妇没有犹豫，离开了大风关，她去的方向，已经有五万驻军。

......

此时的中军帐

越是接近苍风堡，天气遍越发的寒冷，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此时的中军帐，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热。

这个“热”是热闹的热，也是因为愤怒和嫉妒。

小鱼儿觉得自己真不该早回来，而且还是带着九凤回来的。

九凤就像是个丫鬟服侍众人，但是她周身无意中散发的杀意犹如实质，即使做了母亲也很难掩饰自己的杀意，她虽然没有针对任何人，但是现场的人心中却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敌人。

萧紫皇和玉玲珑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言不发，就想看看小鱼儿如何处置现在的事情，他们和小鱼儿心意相通，如何不明白小鱼儿的尴尬？

曼玉一直扳着脸，风花雪月四个姐妹围在曼玉身边，随后是慕容城为代表的七大家族女子和潘巧云，珠儿在角落里抱着孙小喵。

空气就像是一堆柴火，只等一根火柴，随后就是熊熊大火，谁都想点燃却又同时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和嫉妒。

干咳一声，没人理，再干咳一声，还是没人理。

第三声干咳后，小鱼儿换了一种语气，也不管现场的人有没有听从，直接开口道:“此次回玄京，我和姬瑶，长公主已经分别说服了建宁帝，保皇党八王爷和东林党黄兴，到时候兰州屠城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时，我们不再是孤立无缘。”

没有人说话......

“血衣堂，宫门城，修罗宫和八王爷的一品堂，长公主的红衣楼在内，已经在苍风堡集合，到时候我们至少有八名天人合一的高手相助。”

依旧没有人搭理......

江中鱼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最近一年，鲁州等地新招十万士兵，大约在一个月后赶到，出玉门关以后，最终在六镇会师，到时候为了尽快收回西域，会兵分四路。”

“兵分四路，如何调度？分为哪四路？四路从哪里出发？”

问话的是曼玉，从她的话里，小鱼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一路军由先天高手组成，由楚云飞，花和尚和慕容城负责统领，负责侦查路线，寻找水源，此路军三十人，直接从前锋营挑选。”

小鱼儿没有让玉玲珑当先锋官，算是给其他人有了交代，此话一出，果然慕容城和曼玉等人脸色好了许多。

“二路军自南部沿昆仑山行军，南路道路艰难由司徒不死，司徒空分为正负军帅，统领五万人行军，北路多戈壁，地广人稀，三路军由白子云，薛涛，潘巧云统领，白子云为正帅统领。”

江中鱼一字一句道，二路军三路军里面，只有潘巧云一个人担任副帅，现场之人听闻之后同时认真听取，谁都明白，真正的大权在第四路军。

“第四路沿丝绸之路行军，沿途有二十七国之地，人口密集，需要一位治军严谨的统帅，由......”

话语一顿，江中鱼道:“由曼玉统领四路军，萧紫皇为副帅统领。”

江中鱼话音一落，曼玉身边几女明显露出笑意，萧紫皇神色平静，只说了四个字“我没意见。”

“好，就按照现在的计划，六镇汇合以后立即执行！”

夜里，江中鱼只留下了萧紫皇，这是两个人在兰州屠城以后第一次单独相见，事实上自从两个人结识以后，除了六道阵那一次以后就没有单独一起过了，每一次两个人之间都会有玲玲陪着。

两个人最初就像是陌生人，低着头，就在江中鱼想要开口的一刻，萧紫皇先开口道:“罡气双修就不要了，陪我走走，我亲口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高诉你吧。”

江中鱼略微犹豫，随后道:“好，我也想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你。”

月明星稀，明日便是进攻大风关之时，除了值班的几个先天高手，军营外并无太多人。

风有些冷，但是两个人的手心是热的，从最开始接手军队工作开始，萧紫皇一遍遍讲，毫不掩饰的讲，讲自己在军中手脚不便，讲自己对于曼玉的嫉妒，讲玉玲珑的经历以及自己的担忧，讲和冷清雪的战斗......江中鱼则讲自己的女儿，讲长公主，讲自己和姬瑶在玄京的努力，讲如何说服八王爷......

自始至终，两个人围绕的话题都不是彼此的爱意。

风有些大了，月亮有些高了，江中鱼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萧紫皇肩膀上，带着几分感慨道:“说来这还是咱们两个第一次独处。”

萧紫皇反驳道:“你忘了在六道世界里的经历了？”

江中鱼并不是要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想要拉进彼此的距离，继续道:“你会不会怪我今天的决定？”

萧紫皇没有立即回答，反问道:“冀州的那些小妖精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不过是我和各大家族取得信任的桥梁，就让他们最终留在兰州吧，等战事结束了，我会上书让慕容城任兰州城主，总不能让他们回玄京。”

“害怕我们在一起吃醋吵架？”萧紫皇拆穿了江中鱼的阴谋，笑问道。

“嗯。”江中鱼老老实实回答。

萧紫皇反问道:“你就不害怕我现在就很生气，想要吵架？”

“所以我现在就是你的出气筒。”江中鱼带着意思调侃道。

两个人一路上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

次日，军营拔寨。

“报——，将军，有自称是大风关镇守的人来访。”

“他光明正大到访？自报名号？”江中鱼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潘巧云带着一丝犹豫道:“嗯，他说自己想亲自见将军。”说完补充了一句:“对方是个女人。”

江中鱼略微犹豫，随后道:“各营各寨暂停行动，安排对方到议事大帐，没有我的命令，军队暂时不要行动。”

“是，将军。”

潘巧云退下后，几天不见的驴子大爷走进营帐，一向不着调的大爷难得的露出严肃的表情，江中鱼小心问道:“来人有问题？”

“妖神，真真正正的妖神，相当于半步武圣的存在，无限接近武圣的存在。”驴子大爷难得的露出严肃的表情。

“你认识他？”

“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大爷虽然自称妖皇，但是很多妖族根本不会听我的话，他就是其中一个，神话时代活下来的老怪物，我最后一次听他的名字听说他正在想办法怀孕，毕竟是大风族最后的一员。”

“这样的妖族巨擘怎么会留在苍风堡？”

“驴子大爷觉得你的智商下降有些严重。”

“因为我不太敢相信那个事实。”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大爷不会陪着你送死。”

“不至于，也许有希望，否则这位巨妖不会背叛苍风堡。”

“你的自信来自别人的不自信。”

“不，是对我自己自信，驴子大爷是否愿意陪我去见一见这位妖神？”

“大爷不想死，大爷这次只是通知一声，为了大爷自己的安全，大爷已经决定暂时回兰州城。”

江中鱼: “......”

.......

妖神，这是一个泛泛的概念，指那些拥有神兽血脉同时活了至少三千年的妖族巨擘，孙小喵拥有九尾猫血脉，拜大圣为师，拥有半步武圣实力，她最多算是大妖而不是妖神，萧紫皇身边的饕餮，属于神兽血脉，但是年龄不够，同样拥有半步武圣级别的实力，依旧无法称为妖神，再比如大雁塔里的大圣爷，因为年龄问题，属于顶级武圣却不是妖神。

妖神，语气说是实力的象征，倒不如说是地位的象征，类似于皇权，这些都在宫门城有记载，还好江中鱼提前阅读了有关记载，对于妖神也不算一无所知。

既然对方是公开拜访，那么小鱼儿便理应以最高级别的礼节接待，由萧紫皇和自己亲自接待，萧紫皇是修罗宫圣女，神灵血脉的传人，也对得起妖神血脉了。

进入大帐时，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妇正在饮茶，说是美妇也仅仅是从她的发型而言，从她的脸蛋和身材而言，这就是一个十三四的少女。

眼前的人就是妖神了，当江中鱼和萧紫皇走进营帐的一刻，美妇周身一股浩渺不可测不可感的气息肆无忌惮的散溢，那气息笼罩住了萧紫皇和江中鱼，萧紫皇一声冷哼，额前几缕发丝飞扬，一道镇压虚空，稳定六道的神性气息抵挡着对方的气势。

江中鱼眼前出现了一场景，蛮荒的大地之上，翼展数百米的神鸟自由自在在天地之间飞舞，一轮圆盘横亘于天地之间，圆盘旋转之时，便有天籁梵音传出，梵音所过之处，六道臣服。

两人的气势到了江中鱼身边，两道瓦蓝色的幽光自双眼射出，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是无论是妖神还是萧紫皇，都本能地觉得这一道气息甚至可以洞穿天地。

小鱼儿何时有了这样的实力？作为小鱼儿最近亲的人之一，萧紫皇竟然对小鱼儿一无所知！不过不知为何，萧紫皇心底里对于这种无知有些高兴。

“不愧是掌控人道洪流，被那群老怪物推到前台的人物。”眼前的女子开口了，带着一种前辈对晚辈的语气。

她的话也打破了萧紫皇的沉思。

“可是我猜那些前辈应该很多人都想要杀了我，只是因为某些错综复杂的原因让他们无法出手，那位活神仙只能保我一时，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新的博弈。”小鱼儿答道。

沉默，良久，来者答道:“我见过大周朝那位，也见过闯大雪山那位，你们人族的强者也见过不少，但是论及智慧，在你之上的，有过，但是不足五个，你很了不起。”

小鱼儿接受了对方的赞美，问道:“还为请教先生的名字。”

“凤仪，这是你们人族曾经的老人对我的称呼，如果你读过宫门城更加古老的典籍，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前辈这等人物，为何沦为苍风堡一关镇守？”

“理由很简单，苍风堡那头鹰在我怀孕时偷袭了我，后来又偷了我的孩儿，当时为了孕育我的孩儿，让我大风的血脉压过人族的血脉，我消耗了九成九点力量，哪怕是如今，我的实力依旧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半成。”

江中鱼闻言，心中感慨这才是一代妖神该有的实力，半成实力就有接近武圣的实力，其全盛时期可想而知。

“前辈此次前来不怕苍风堡对付您的孩儿么？”

“我的孩儿？恐怕早在二十年前就被苍风堡里的那只鹰煮成了一锅鸟汤，否则他又怎会跨过那一步？”

凤仪说话的时候，好像说一件无关的事情，好像死的并不是她的孩子一样，江中鱼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凤仪却话锋一转道:“如果仅仅是我的孩儿，我还不想插手你们人族内部的事情，因为那个阵法在你的身上觉醒了一丝力量，这才是我决定背叛苍风堡帮你们的理由，如果仅仅是掌控人道洪流，这样的人物我见的太多了，但是参悟透了那阵法一丝真意，于虚无中凝聚而成的，你是唯一一个。”

“灭掉苍风堡，前辈需要什么？”

“三件事情，一是独孤的尸体，他如今已经是大鹏在天，我要他的尸体，吃了他的尸体，我有望恢复三成实力，二，在玄京给我选一处别府，如今九州气运聚集玄京，正是天下变革之所，我需要一份任命，一份来自宫门城和玄京人皇联手的任命，职责不需要太高，这份任命只是为了让我得到人族的认可，得到人族气运的认可，我借人族气运疗伤，至于第三件事情，等我恢复实力自会去找你。”

凤仪没有说第三件事情是什么，但是小鱼儿和萧紫皇如何猜不到？小鱼儿当着萧紫皇面答应了下来道:“好。”

凤仪得到了答案，继续道:“你是人道洪流的主宰者，我相信你的话，接下来谈谈行军的事情，我离开大风关，相比苍风堡已经知道了，不过此刻苍风堡自顾不暇，天星关的人暗中已经离开了，天罡地煞三天前已经在苏州和宫门城那个小丫头汇合，西北五关，除开鲲鹏关，再无一关在苍风堡名下，不过这些事情那只鲲鹏应该不会在乎。”

“既然那只鲲鹏成为武道圣人，看重的自然就是人道洪流，他要屠龙？”萧紫皇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

“不止如此，按照我对你们人族的理解，他仅要屠龙，更要搅动风云，提前引动大劫，劫数来临，作为开启大劫之人，他就是天生煞星，到时候以圣人身份做人皇都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先成人道再成神道，何尝不可？你们人族历史上的始皇帝便是如此。”

所谓“屠龙”，便是杀江中鱼，而“搅动风云”则是杀玉玲珑和萧紫皇，此三人一死，则大劫必至，蜀中那位止步和尚的努力毁于一旦。

“如果是我们有多大的把握？”萧紫皇问道，萧紫皇自然说的是灭苍风堡。

“不知道。”凤仪给出了不确定的答案，但是随即补充道:“那个阵法的一丝真意出现了，我不确定咱们有多大的把握屠圣。”

当“屠圣”两个字说出口时，西北苍风堡的方向，两道红色的光芒就好像两把利剑刺穿了天空，那是一个人的眼光。

军帐里的三人均发现了那光芒，江中鱼开口道:“对方也没有把握，所以他在蓄势，鲲鹏关将是主战场。”

“加速行军，一举拿下大风关，天星关，鲲鹏关和玉门关，然后六镇会师，最后，我，玲珑，九凤，小鱼儿和凤仪前辈一同前往鲲鹏关，和其一战。”萧紫皇给出了计划。

江中鱼点头道:“你去安排。”

“我回大风关配合你们收回大风关。”

“有劳凤仪前辈了。”

送走了萧紫皇和凤仪，小鱼儿盯着苍风堡的方向，久久不语，什么时候一场战争的胜负由最高级实力决定了？现在的战争和小鱼儿小时候学的完全不同。

如果是父亲和娘亲，又该怎样做呢？不知道啊。

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江中鱼最后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