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章 李掌柜
“她才十六岁啊，我还以为有二十岁呢。”小盈惊愕地看着跑堂的小厮唐二。
“老板娘您不知道，这些西域女子发育得很快，十三四岁就长得身材挺拔、臀圆乳丰，我刚才都问过了，萨吉十六岁，莎苏十五……呵呵，您看我唐二也老大不小了，还没成亲，您给撮合撮合呗。”
“要姑奶奶给你撮合，先把你玩六博的毛病给改了，快去干活。”小盈一脚踢在唐二的屁股上，把他赶跑了。自从做了李显的女人，小盈连自称都从“本姑娘”变成了“姑奶奶”，性格也越发泼辣。
萨苏帮着跑堂收拾碗筷，萨吉就坐在账房王先生旁边，唯一的工作就是接过顾客的铜钱。
这萨吉姑娘就是个“小妖孽”，她半露着丰满的胸膛，穿着紧窄腰身的裙子，眼睛汪汪含情，吸引了无数来店子吃酒的男人们的目光。每次接过铜钱时，还要矫揉造作地道上一句：“客官下次再来啊。”嗲声嗲气地把男人的骨头都给熏酥了。
萨苏也很漂亮，只是不像萨吉那般妖冶。她忙着传菜、收拾，有时会有好事的客人让她倒酒，还不时调侃两句，倒也没什么不规矩的行为。
小盈辞了两个女帮厨，因为她俩除了和厨工睡觉什么都不会。乎图里和巴盖里顶了上来，还为酒肆新推了西域的特色小吃，什么肉馕饼、手抓饭、烤全羊、椒麻鸡等等，给店子招来了不少生意。
“乎图里大叔，听说你们西域有酿造葡萄酒的方法。”
“对，用葡萄酿酒方法简单，咱们店就能做。”
“那好，咱们敦煌城外也有种植葡萄的农家，不妨买些来酿上，给店子添些新鲜气象。”
家酿葡萄酒很简单，挤破成熟的葡萄，让皮上的天然酵母菌与果肉的糖分充分结合，经过三十天密封发酵，就能酿出含低度酒精的葡萄酒。
随着推出新菜和新酒，加上漂亮的胡女坐阵，酒肆日渐红火起来。敦煌城内都知道有家“李田酒肆”，名字虽然乡土气重些，却有西域风味的菜肴美酒，还有两名美艳的胡姬，听说她俩从前舞姿迷人，直到现在还没人见识过。
当然那俩姑娘你可只能看，要是想去占便宜，泼辣的老板娘就会出来教训你。前几日还有个屠户喝多了，拉着传菜胡女的手，让她坐到怀里倒酒，被老板娘打得胳膊脱臼，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唉，老板娘，你总让我们叫您老板娘，那俺们店的掌柜呢？”这日客人散尽、厨房封火，店中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吃饭，好事唐二问道。
“他是个大将军，以后要为咱们大汉立大功的。”小盈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什么时候能让俺们见一下。”
“我就见过。”萨吉忽然举起自己修长的手臂。
“掌柜长的啥样，快给俺们说说。”几个跑堂伙计争先恐后地问。
“他长得人高马大，英俊潇洒，浓眉深目……”萨吉看着小盈瞪她也不停嘴。
“真的，真的，想来咱们老板娘这么漂亮，也只有宋玉在世才能配得起……”唐二赶紧拍马屁，溢美之词让小盈是又得意又羞涩。
……
“咣当”，“李田酒肆”的李掌柜被肖演又一次挑落马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幸好他穿了藤甲，击倒他的只是一根一丈八的长棍，棍头还包了棉毡，
“出招的一刹那，身体、战马还有兵器都要配合好，必须拿出绝死的气魄来，不仅要快，还要准，心中别老是惦记着招数，招数是死的，要临场应变。”肖演大声呼喊，一遍遍教导着李显马上对冲的技能。
“两马对冲，杀招只在一瞬，能在二马相遇的瞬间做出正确反应，就是保命和取胜的关键。好了，你今天也摔倒不少次了，休息休息明天再练吧。”
“肖屯正，再来一个回合好不好。”李显央求道。
看着李显执着的样子，肖演只好调整马头，再跟他战上一个回合。
“这小子还真有股倔劲儿。”班超说道。
“是快好料子，年纪轻轻箭法已是我部出类拔萃的了，马上挥刀也稳得很，若是会使长枪，以后一定是员让敌人胆寒的骁将。”甘英道。
“只是现在他在我部还没立什么功劳，我想让他领上一百人做我的亲兵长。”
“显子在云中的时候就是队率了，来我们这里当个屯正应该没人说什么，但若是直接领亲兵，是不是不能服众。”甘英道。
“我明白。”班超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他决定给李显一个立功的机会。
……
“显子，够执着的，瞧你这一身尘土。”班超道。
“平时多出汗，战场少流血，想要战场建功，平日就得多吃点苦嘛。”
“不错。显子，你来我这里，在军职上我不能亏了你，但军中规矩，进阶是靠战功的，我这里有一个任务，危险性不大，但也有一定难度，你可愿意前往。”
“请司马尽管吩咐。”李显拜拳道。
“好，现在汉匈要爆发战争是乡下卖针线的老妪都知道的事。伊吾卢将是我军凿空西域的第一战。现在整个伊吾卢地区封锁得厉害，斥候只能在周边转悠，城中的情况，包括伊吾卢拱卫的白山（天山）之内的状况我军不是很清楚。”
“那能不能装扮成商旅，我听说匈奴人对商队进入白山市允许的。”李显道。
“不错，但在敦煌城，匈奴只允许一个叫孙九家的商队进入白山。这个孙九，走驼二十多年了，一直在汉匈之间保持中立的态度，只谈生意，拒绝所有关于政治与军事上的要求。也正是如此，才得到了两边的信任，一直稳定地从事着两边贸易。”
“那该如何能说通孙九来帮助我们打探敌情呢。”
“说不通的，要是之前说得通，他现在也不会能继续走驼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借他们收镖师的机会混入他们的商队，打探北匈奴的消息。你刚来敦煌，城内没有多少人认识你，正是一个好机会。”
“司马我定能完成任务，把消息带回来。”
“好，显子，你明天准备一下，明天就有孙家招镖师的比武。”
……
班超等于是放了李显一天假，他匆匆赶回敦煌城内，买了糕点，想给小盈一个惊喜。结果当李显赶到家门时，木门上上了一把大铁锁。
“可是李相公吗？”一个阿婆见李显进不去家门问道。
“您是？”
“我是住北街的，你家娘子白天都在酒肆里。”
“酒肆。”李显知道小盈善饮，但不会大白天的就跑去酒肆吧。
“你顺着这条街往北，然后右拐就到了。”
李显根据阿婆的指点来到北街，右拐之后见到一家“李田酒肆”。
“好难听的名字。”但“李”和“田”在一起还是李显一阵蹊跷。他走上前去，见一个胡人女孩带着笑容迎上来。
“客官，吃酒吗，本店最新上了一样鸡子汤饼，要不要尝尝。”招呼正是萨苏。
“呀，掌柜来了。”柜台前的萨吉见到李显来了，赶紧呼喊道，她的腿不能动，只好把兴奋劲儿都写在脸上。
“您就是咱们店的新掌柜啊。”唐二和跑堂的伙计都围了上来。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心想到。
“老板娘，老板回来了。”萨苏跑去后堂。这时小盈正在试吃乎图里做的鸡子汤饼。见女孩前来报信，就知道李显一定是见家门上了锁，摸到店里来了。
……
一会儿功夫，账房、厨工、跑堂，除了萨吉外，“李田酒肆”的人都站成了一排。
“好，大家听掌柜训话。”小盈给大家说道。
“还训个毛的话，就是卖给我一个面子，开店这么大的事知会我一声都没。”李显心里道。
“嗯，好好。”李显清清嗓子，“以后我不在，大家都还是听老板娘的，有事大家多帮携着点，李显在这里谢过了。”
“好好。”萨吉在一边坐着先鼓起了掌。
“掌柜果然和萨吉妹妹说得一样英俊潇洒。”唐二开始拍马屁。
“老楚、乎图里，晚上吃饭的时候多加几个菜。还有那个葡萄酒，拿出来给大伙尝尝。”小盈笑盈盈地给厨工安排着。
……
“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
“李郎，你在营中那么辛苦，妾身只是不想你再费劳神。”回到家里，小盈给李显陪着不是。“我去烧热水，你好泡个澡。”
“等一会儿我自己去吧。小盈你坐，我有事给你说。”
“嗯。”小盈对李显突然回来也感到疑惑。
“我要去白山一趟。”
“啊 。”小盈惊愕道“现在汉匈就要开战，匈奴人一抓住来路不明的人就会处死，你去那里干什么。”
“放心，没危险的，明天我去孙家的商队某个镖师的活，匈奴人善待商队，我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你别骗我。”
“不会的，一个月的时间就回来了。”
“一个月很短吗？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空房。”
“那我今天好好补偿你。”
“你想怎么补偿？”情人俩打情骂俏。
“你想咋补，咱们就咋补.……”
……
第二天一早，李显带上刀弓，来城南一处擂台边。前几日，孙家的商队遭遇沙匪，十几个镖师殒命在沙海，只有重好再招一批。
“想来的，在先生这里记上姓名。”一个留着八字胡、管家模样的人对擂台下一干武夫说道。
“我来。”一个袒露着胸毛的大汉上前登上姓名。
“加上我，加上我。”不断有人报名。李显也跟在人群中登上了自己的名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