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秋月夜宴

两人少年成名，自然经历的事前也多，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便恢复过来，苏瑾的位置是紧挨着李泛的，反应过来之后便和李泛低声说了起来“看到没，这就是安康公主，不过现在的装扮和那次见到的真是不一样。”苏瑾说完没有听到李泛的回应，转头看，便看见李泛还对着高台上的那抹身影深思。

“你认识她？”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苏瑾还是问了出来。安康公主幼时就远离京都了，至今都有十多年了，就是皇上都没有见过。

“恩。”李泛模糊的答应，当然认识，但是当初却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你居然真的见过？”还在自问自答的苏瑾被这一答案惊了一下，握在手中的酒都洒了出来。

李泛也转回目光，认真的看着苏瑾，“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涵雅吗？”

“涵雅，当然记得，天下闻名的无双小姐，任谁听了都会记得••••••不要岔开话题，我现在说的是这位公主殿下？”

“我说的也是这位公主。”李泛也是肯定的语气。虽然涵雅的着装和神色变了，但李泛还是只一眼便将他辨认出来了，是她！

“你是说天下闻名的无双小姐就是我们这位公主？”苏瑾刚要将酒送上的手微微一抖，美酒撒了出来，但是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个惊人的消息。

“是。”刚才听苏瑾的描述，李泛便有了疑惑，毕竟从苏瑾的这些描述太过于熟悉，而世间有这样气质的人又怎会这么多，只是这个猜想太过于不现实，所以涵雅出现的那一刻，太过于惊讶，太过于惊喜。只是现在看来好像自己的这个好兄弟也对涵雅公主有了好感。李泛不希望两兄弟之间有间隙，所以在第一时刻选择了坦白。

这个消息太过于冲击，苏瑾努力消化了一会才恢复了平静。自己一直想要结交的人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真是有些不现实的感觉。只是，太过于惊喜了，同时也觉得无双小姐果然名副其实。“那么也就是说，你喜欢的人就是这位公主殿下了？”

“是啊”李泛看了眼高台上的身影似有些感慨的说道。

苏瑾默默的低下头喝酒，李泛最担心的便是这样，两人心生嫌隙，不过李泛也自信，像苏瑾这样豁达的人应不会如此的，就算两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也是会公平竞争的。苏瑾也如李泛所想的那样，放下了酒杯，面色如常的说道“那你可麻烦了。”

“什么？”李泛疑惑道。

“哎”苏瑾假模假样的叹了一口气，“你是全部心神都在了你的无双小姐身上了，那纯华公主火热的目光你是没看见么？”

听苏瑾这样一说，李泛才向高台上纯华公主那看去，刚好看见纯华转瞬惊喜的眼神，李泛不禁头痛。不过好的是苏瑾看来已经释怀了，都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那怎么办？要是没有遇到涵雅，或许我还会因为家族接受纯华，也能做到相敬如宾，可是涵雅已经在我的心里，现在的我根本就接受不了其他人。”

“酸，这么深情的话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苏瑾毫不留情的损道。

“我说的是实话，皇上似乎有了和我赐婚的想法，似乎就是纯华，那日就试探于我，当时我就回禀皇上我有了心爱之人，只是看皇上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这可不好办了，纯华是喜欢你，这是众所周知的，连皇上都要赐婚了，但是涵雅，你连心意都没表明，人家怕都不知道你喜欢她吧。”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此时刚好一轮歌舞表演完毕，皇帝宁湛在接受了众人的一番朝贺之后便来到了涵雅的身边，隆重的宣布了涵雅的身份。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又是一番拜礼，不是和皇帝行的跪拜之礼，而是微微躬身，当然对于公主来说这也是极为尊崇的了。

“免礼。”只听到一声清悦的女声，众位大臣这才直起身来。

这样的声音与平时比起倒是多了分清冷少了分淡然，之后便没有说什么，随皇上坐了下来。李泛微微抬头，正与涵雅那不经意的目光相撞，涵雅扫视的目光微微一顿，轻轻的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可就算这样，也让李泛的心热了起来。

涵雅此时的位置极为尊崇的，在皇子皇女中她的位子在皇帝的右边，左边则是皇后的位子，可见皇帝陛下对她的宠爱。不过这些朝臣们却不敢说什么，宫中可是没有秘密的，那日的逼宫，这位公主殿下可是派出了先皇的暗龙影卫，又向边关发放了粮饷，这位可是实权公主啊!这次公主的回归，连原皇后的娘家人都在朝中再次得了势，可见皇上对这位公主殿下有多重视。

之后的表演也是十分的精彩，皇帝做寿，无论什么都是最好的，更遑论查抄了安东侯之后，国库早已满了。所以这次的宴会则是十分的盛大，不过现在这些大臣也是明白了，这场宴会主要是为了这位公主而办的。皇帝陛下对着这位公主都可以说得上是讨好了，一直忙着夹菜，说话，好似要把这十多年没有说出来的一次说够，只不过这位公主还真是冷淡，只是偶尔回几句。

表演十分精彩，只是李泛已经没有心思看了，他面上看似和平时无异，心中却是极为担心，皇上的目光已经扫向这边好几次了，那带疑惑的眼神令得李泛不禁苦笑，他哪知道涵雅会是这样一个身份。现在就只希望皇上不要在众人面前说出来才好。至于之后么••••••

宴会一直持续了连个时辰之久，只是在皇帝宣布涵雅身份之后，她略坐了一会儿便离席了。皇帝在她离开不久后也和皇后一同离席了，之后便是皇子们与朝臣们共赏了。

宴会将要散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公公便来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过这样的结果总好过在众人面前抗婚。

皇上没有去后宫，而是在御书房，虽然太后一党已经缴清，但是遗留下来的问题也颇多。安东侯的势力盘根错节，京中、地方、军中，无论是那个地方都有，特别是一些关键的地方，就像李泛查到的私扣粮饷一事，在边关定是有人，而且职位还很高。

其实皇帝在很久以前就开始渗透自己的势力，只是太后安东侯一党发动政变的时间与皇帝宁湛预计的要早了一段时间，现在虽然铲除了但是遗留下来的问题也多，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是这样，才过了多久有些人就蠢蠢欲动了，为了永除后患，现下及时清理是极为重要的。因此，皇帝虽然及早的离席也没有就寝而是继续处理政务。

“陛下，李将军来了。”李泛是皇上等着要见的，内侍不敢怠慢，立马就把人带进了书房。

“子渊，进来吧。”宁湛温和的说道。

“圣上万安。”李泛单膝跪下行礼。

“子渊不必多礼”，接着便吩咐“赐坐。”

“谢陛下。”虽然皇帝这般说，但是该守的礼数还是要的，再次谢恩，李泛这才坐下。

宁湛看着李泛就算立了功还这般不骄不躁，沉稳守礼，心中更是满意。

皇帝没有说话，李泛自是不会先提起这件事情。君臣沉默了一时，最终还是宁湛首先打破了沉默，也没有绕圈子，毕竟两人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今晚没有见到人。”这一句是肯定句，不容质疑。

“是。”李泛微微苦笑，自己在皇帝面前言之凿凿的坦诚的钦慕的女子，自己却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的真实的身份，还是到了宴会上才知道，而涵雅怕是在救助自己的时候就知道了，可能还要比他以为的早，想到这里李泛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那么朕上次和你说的赐婚，你是同意了？”就算说是不同意恐怕也不行吧。皇帝之所以这么着急的赐婚，其实他也是明白的，作为世家的子弟，早就知道婚姻是由不得自己的，更何况他是天子近臣，又掌握着天下近三分之一的兵马。现下肃清了朝野，但同时朝野上下也是人心不稳，皇帝的赐婚有大部分的原因就是摆明立场，让朝中的帝派更加的稳定，而他就是帝派最好的代表。

“臣愿意接受公主。”看着皇帝逐渐有了笑意的脸，李泛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是臣想要的是长公主安康公主殿下。”终于说出来了，李泛舒了一口气。而皇帝脸上的笑意却僵硬了下来，只一会便面无表情。

御书房的窗子没有关上，微风吹进来使得殿中的烛火晃动，明灭不定。宁湛的心思很复杂，安康是她的孩子，是与她最爱的人唯一的孩子，可是也是最为愧疚的，从小这个孩子就被送了出去，当然他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太爱了，生怕她受到一丁点伤，以为这样做是最好的，但是他错了，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