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殉情发疯
哆嗦和名娃下午时分到了隘关,小镇不大在街头一家小旅馆住下,二人草草吃了点饭,就向七八里外的一个小村子走去。名娃和范小花好上以后,范小花回家过年,名娃送她回家见过范小花她爸,那会是说单位老职工为范小花的安全而来,没提及其它事。可是这次进屋见到这位四十多岁的山里农民,脸色却不大高兴,简单让座后他说:
“你们都是城里人,现在通信这么方便,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说一声,何苦劳这么大的神。”
哆嗦满脸堆笑,亲切说道:
“音亲不如面亲,何况是终身大事呢。”
范小花的父亲一脸惊讶状,反问道:
“什么终身大事?谁和谁的终身大事?”
这一问像个闷棍打得二人转不过向,哆嗦尴尬说:
“小花没给你说什么?”
范小花的父亲说:
“说啦,说她最近找了个作生意的大款,想征求征求我的意见,你们是不是打前哨提亲的?”
哆嗦也算见多识广,没想到遭此反问哑口无言,吱唔道:
“那……那……,我们问问范小花吧,然后咱们再……再谈。”
三言两语,打了个哑枪,二人垂头丧气往回走,哆嗦越想越郁闷,名娃一直低头不语,回到旅馆的房间沉默半晌,最后哆嗦对名娃说:
“这样打道回府岂非让人耻笑,你在跟前话也太难开口,不行明晚我再去一趟,就是不行也要把话挑清楚。”
两人拉灯睡觉,第二天沉默寡言,挨到太阳落山哆嗦前脚出门,名娃后脚跟出,哆嗦说:
“你跟上不好,回去。”
名娃回答说:
“小叔我不去,我前边转转。”
哆嗦二次见到范小花的父亲,范小花的父亲也没感到意外,让茶落座后还算客气点,劝起了哆嗦:
“娃他叔,名娃是对小花不错,可是这能当饭吃吗?我女子找对象当然得有条件……”
哆嗦见缝插针接口道:
“找对象都一样,名娃他……”
还没等哆嗦讲出来,对方反问:
“他是为官呀,还是经商的,再不行捧个铁饭碗也行,啥都不是我家小花怎么嫁给他?”
哆嗦就说:
“老哥呢,你也说笑话,如今都签劳动合同,那来的铁饭碗?”
“娃他叔,你也别糊弄我,城里的那些事你当我不清楚,吃皇粮的、国有企业、大公司大单位,只要不犯错饭碗牢靠,其他的多是流民。啥叫弱势群体?既然有弱势群体必然会有强势群体,我女子年轻漂亮能找上有权有钱的人,为啥要找个穷人受苦呢?”
哆嗦真没想到他能如此说,忙解释道:
“党和政府不是在大力帮扶困难群众吗?年轻人好好干一样可以过上好日子,名娃是个不错的小伙,他又同小花好了这么长时间,老哥你们还望三思而后行呀。”
范小花的父亲说:
“娃他叔,你说的道理对着呢,可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长着呢。当下名娃上无片瓦下无积蓄,给私人老板打工能混个肚儿园就不错了,像这样在城里生活说个难听的话跟个老鼠一样。”
哆嗦一听有点生气,反驳道:
“老哥,咋能这样说?穷富人都有个尊严!”
谁知对方说:
“我咋不尊重人了?报纸电视都喊蚁族,许多人也承认自己是蚁族,老鼠比蚂蚁大多了,我是抬高了还是说低了!”
哆嗦一时真还反驳不上来,气休休又说了两句就走了,在路上越想越生气,这是来说合呢还是斗嘴仗。天漆黑路灯麻麻亮,街边小饭馆的一家老板拉着哆嗦让喝啤酒,哆嗦一屁股坐在那儿喝起了闷酒,想想事没办成还让人家将了一军,好不心烦。喝完了酒,他有点晕晕乎乎,摇摇晃晃走回旅馆房间,一看没见名娃也没在意,一头倒下睡起来。下半夜酒醒睜眼一看还没见名娃,顿时慌了神,找旅馆老板问又跑到街上找还是没人看见,他马上找到镇上派出所请求帮忙,民警和他一块行动,一直到天亮没有一点结果。哆嗦马上将电话打给钟铃,城里和隘关两处找人,快到中午时分隘关上面的水库报告发现有人淹死。派出所的民警和哆嗦急火火赶到,哆嗦一看是名娃,吓得瘫倒在地。钟铃那边得到消息,没敢告诉乔老爷,钟铃找了孟华和舞厅里的几个保安,开车赶到隘关。经过派出所和县上有关人员鉴定得出结论,名娃是自己投河自杀,排除他杀理由。消息传遍整个镇,此人为什么会自杀?人们众说纷纭,但有人提供线索讲昨晚一个男青年在范小花家的窗户下徘徊很久,好像就是这个死去的人。哆嗦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再找人说事恐怕也没用,只好和钟铃他们一起拉上名娃的尸体去了故都的殡仪馆。
乔老爷心下狐疑,说个事嘛咋几天没音信,他正坐在院中的大槐树下乘凉,只见钟铃和孟华进门神色不对,钟铃开口说出消息,乔老爷听后先是木呆似乎懵了,反应过来大叫一声:
“我……的……名……娃……呀……!”
突然气绝昏噘,吓得钟铃孟华名娃妈还有院子里的邻居急忙拉手的拉手,揉胸的揉胸,按腿的按腿,乔老爷苏醒过来嚎啕大哭,声震四邻,好不悲凄,众人纷纷落泪。
等到殡仪馆下葬那天,乔老爷先是痛哭流涕,披头散发,在追悼会正开的过程中,乔老爷面目奇怪又是笑又是跳,众人按捺不住,大家一看:乔老爷疯疯癫癫了!
哆嗦回到家一言不发,闷闷不乐,不久病倒了。钟铃前后照应精心调理身体,半个多月哆嗦才缓过神,他常自言自语:
“这世事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