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没什么假如了

时光茬苒，一晃就晃过去了两年。

沈文煜已经从那个叽叽喳喳的少年郎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年轻军官，白沉也变得更加会隐藏自己，手中的情报网越来越大，楚惘言也变得愈加成熟，更加狠厉。

程铭灏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也就只有在面对沈南禾几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会有所改变。段七七学会了应付各种难应付的外国留学生。

钟硕和张海也立了一个又一个的军功，苏秋已经出任务一年了，萧莓徘徊在各种人之间，搜集着各种情报。

肖雨两年来小动作不断，王亥和苏修也算是一桩美事，只是不为外人接受罢了，几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互相有意思，只是都没有张口说。尚劲冬的身体依旧健朗，也不再满中国乱跑，安心在军校当副校长。

沈青、程向、段阳和白振国的关系也缓和，不再针锋相对，同仇敌忾。一起搜集常之和这个奸诈小人的罪证，罪证够多，到时候，就算是总帅得看在亲里故里的裙带关系也没法帮常之和，总帅一早就对常之和不满了，总统也顾着关系不好处置他，但是看着他这么为虎作伥，只能出言警告。

但是常之和这种老滑头，一到批评的时候就开始长篇大论的忏悔自己的罪过。说自己错了知道自己的错误了，不应该这样，巴拉巴拉的说一堆，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总统和总帅还能怎么样，扯下面子撕破脸皮吗。

常之和手里还有两个军区一个营呢，算算也有小五千人。这要是全倒戈了，仗怎么打。

共党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党国的人有些坐不住了。反叛军更是猖獗，已经打着国民党的名号开始招兵买马了，还征粮纳税。

那些个山寨头子也早就投靠反叛军了，共党坚持不懈的在剿匪，国民党在坚持不懈的剿反叛军，某种意义上来说，国民党和共产党的目标是一致的。

就像是达成了无形的协议，共党默默地剿着山寨头子，国民党在大张旗鼓的剿着反叛军，只是那个影子，一直像一只钉子一样狠狠的扎在两党的心上。每一次庆祝之时总会发生影子出现的轨迹，就在反叛军的盘踞地活动。

影子近几年活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可他又不像是在为反叛军做事，而是全凭自己的喜好，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出手伤反叛军的人，可是他对于反叛军的态度又像是友好的，甚至还在山寨里面也有他的活动轨迹，还都是和山寨里的人喝酒吃肉。

这种行为让国共两党头疼了好久，这次的影子，到底是个人还是组织。让人捉摸不透。

春节，很快就来临了，各家张灯结彩的。

除夕当晚，几家子人都聚在了程家。程向、段阳、沈青、楚傲、白振国，沈夫人和段七七二姨娘也来了，算下来有十三个人。沈夫人和二姨娘和下人坐在一起包饺子，唠家常。程向几人说着军事上的事情，再闲唠两嘴。

沈南禾去厨房里帮忙了，段七七什么忙也帮不上，就跟着白沉出去买菜了。楚惘言和程铭灏因为在军区里事情绊住了，而沈文煜正在准备竞选117军区军长，也是忙的焦头烂额的，都是晚点儿再回来。

白沉在忙碌的四个人之中显得格外的清闲，自觉地担起来了买菜这个重任，段七七走在白沉身边，问了一个问了两年的问题：“哥，你为什么不想当一个军官啊。”

白沉温柔的笑着：“因为当了军官就没时间陪你了呀。”段七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白沉是在哄自己，两年了，他一直都是这么个回答。身边没有个女生，就自己和沈南禾，现在就是在完成终极，已经到最后一个了，两年，四个任务，比程铭灏差了点儿，而且程铭灏当时是一边执行终极一边出任务的。

这么说来，程铭灏真的是一个传奇。

买好沈夫人她们要求好的菜之后，段七七和白沉两人找了辆黄包车，车夫穿的很厚，因为下雪地上有些滑，段七七帮着白沉把买好的菜放到车上，白沉上车后对车夫说：“慢点儿，不急的。”

车夫的脸冻得有些红，搓搓手憨笑着应道：“好嘞。”返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憨厚的声音响起：“走嘞，您坐好。”段七七靠在椅背上，白沉问道：“想要什么新年礼物？”段七七撅了撅嘴，说道：“哥，送女生礼物就不要问想要什么啊。”白沉好笑，声音宠溺道：“那应该怎么样啊？”

段七七毫不犹豫的说道：“送女生礼物应该用心去挑，不要问想要什么礼物，你得给她一个惊喜。”还一脸认真的表情。白沉笑道：“你个小姑娘懂得还挺多。”段七七傲娇的哼了一声。

白沉笑笑，伸手把段七七脖子上的围脖整了整，动作太大，脖子有些露了出来。

段七七笑嘻嘻的说奥道：“谢谢哥。”白沉揉揉段七七的头发，说道：“傻丫头。”段七七嘿嘿嘿的笑着。

不过多时就到了程府，车夫帮着白沉把菜拿了下来，白沉注意到车夫脚上的鞋子有些破了，就多给了一些钱。车夫鞠躬，说道：“谢谢先生。”白沉说道：“回家和家人好好过年吧，别这么辛苦了，多陪陪家人。”车夫感激不尽，一直鞠躬。

白沉伸手制止住，程铭灏三人开着黑色的奔驰行驶在夜色中，大灯照在程府门口，空气中下着的细细的小雪仿佛也清晰可见，与空气中的灰尘混合在一起，像是在舞动、跳跃。

程铭灏把车熄火，楚惘言和沈文煜先下了车，看见白沉和车夫，说道：“老白你又干啥了。”段七七说道：“我哥多给了车夫点钱，让他好好过年。”

沈文煜对车夫说道：“你快回家吧，和家人好好过年。”掏出自己身上的一些钱给了车夫，说道：“多陪陪家人，让家里吃顿好的。”楚惘言怕车夫觉得他们这样是在施舍，说道：“大过年的就别在外面奔波了，趁过年好好休息，等开了春也能更有精力的干活挣钱。”

段七七笑道：“对呀，大哥你快回家吧。”车夫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感激，说道：“你们对俺这么好，俺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啊。”程铭灏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不知道怎么报答就回馈社会，不做违背道德法律的事情。”

“对呀，大哥，把善良给予社会就是对我们的报答了。”段七七安慰道。车夫深深地鞠了一躬，拉着车说道：“新年快乐，过个好年。”然后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高大，却又渺小……

“假如这个社会那么美好……”段七七不禁感慨道，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沉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七七，现在的社会，达不到美好这种词语。”段七七说道：“我都是说假如了。”“没有什么假如了。”楚惘言的声音很正经，声音却又低沉，让人感觉到压抑。

“说这些做什么，提菜回家了。”沈文煜出言打断，伸手提起了一兜最轻的豆芽，楚惘言笑骂道：“你个懒蛋！”沈文煜反驳道：“整个军区谁不知道楚惘言最懒。”白沉声音温和，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惘言，替我上下厕所。”

楚惘言俊脸一红，吼道：“都进去！我提！”段七七在一边笑的只觉得腹肌都能笑出来。“啧，我还是帮帮你吧。”沈文煜说着，提着自己那一袋豆芽走进了程府，程铭灏不再看这几人逗逗闹闹，早一步进了门。

“灏哥和小禾儿还真是模范。”楚惘言看见坐在大堂说话的两人感慨道，“你羡慕啊？”沈文煜说道，不等楚惘言说话，继续说：“羡慕着吧。”

楚惘言用眼神狠狠的剐了沈文煜几眼，走到段阳身边，一把揽住和段阳说话的段七七，挑衅的看了眼沈文煜，段七七软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了楚惘言的手，用力向后一折，楚惘言凄厉的叫声响彻在程家大厅里，二姨娘急急的跑来，对着段七七说：“七七啊，你别这么暴力，误伤了自己怎么办呀。”楚惘言本来觉得很感动，二姨娘在教育段七七，结果最后几个字彻底伤了楚惘言的心，误伤了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段七七能误伤了自己吗?

楚惘言可怜巴巴的看了眼自己的父亲，结果楚傲是压根就没往这儿看，准确的说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楚惘言就收回了视线和白振国侃侃而谈。楚惘言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特别的凉。

坐在桌子上的时候，段七七算是安慰的给楚惘言夹了个饺子。

声音冷淡：“饺子里有花生，谁吃着谁有好运。”楚惘言本来心情缺缺，段七七一直不理自己，此时段七七主动给自己夹饺子，管他什么有好运没好运的，里面有花生没花生的，有毒也得吃！

段七七看着楚惘言开始无节操的把自己面前的一盘饺子一个个戳了一遍，动作顿住在一个饺子上。然后表情微妙，变得狂喜，夹起来那个饺子大喊道：“我有花生，哈哈哈哈哈哈。”段七七默默捂脸，真……丢人。

沈南禾和程铭灏也无奈的笑着，夹起一个饺子放到程铭灏盘子里，“新年快乐。”程铭灏温声道：“新年快乐。”

段七七看着楚惘言的举动，程铭灏和沈南禾的恩爱，白沉沈文煜侃侃而谈，二姨娘和沈姨脸上安逸的笑容，还有几人的父亲仍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不免生出来幻想。

假如……假如之后的每一天，都像是今天这样，那该多好。

可她知道，知道没有这个假如，日本越来越猖獗。本说是半年，却拖到了现在，之中一直是山岛惠子公主在阻拦，反叛军的势头越来越猛，共党和党国虽达成协议，可也是促进党国变得瓦解的一个原因。

没有什么假如了，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