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狗子
我愣了一会之后赶紧向星哥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燕子姐姐很好，只是小弟对她确实没有这个意思啊。”这是真心话，毕竟让我与一个认识的人共享一个女人这种事，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星哥点点头表示了然，不再提此事。看的出来，他对刚才的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事对他来说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一样。我们又随便聊了一会，燕子回来了。她带回来一些水果和点心，还有一坛子酒和一些小菜。酒菜应该是留给我们晚上吃的，菜都是放在盒子里用布包好的，现在离晚上还有一会，所以要保保温。她把酒菜都放在了一边，我们就一边吃着点心喝着茶，一边闲聊。
燕子看着很腼腆，但是要聊开了也挺愿意说话的。她不做作，对自己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隐晦的，聊起天来也是端庄大方。我问她：“燕子姐姐，恕我多嘴。敢问您为何不像其他人一样站在门口迎客，而是紧闭房门呢？”
燕子道：“没什么多嘴不多嘴的，我性格内向，不喜欢站在外面。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星哥介绍的客人，后来客人再介绍客人。所以来我这里的基本都是些熟客，他们往往都是提前说定时间，到时候自然就会来。只是如此一来，我挣得银子就比其他人少了许多。好在有星哥在这里罩着，他们倒是没有人敢赖账。一年下来，也足够我支用的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一些积蓄。其实我挺满足的，这一切都是星哥带给我的，我很感激他。”
“原来如此。”我心中了然，看来燕子自己对这个行业也是很不喜欢的。
时间快到晚上的时候，我坐的久了，又喝了许多茶水，所以想出去方便一下。于是起身道：“星哥，燕子姐，我有点事出去一下。”星哥一看我的样子，心中也大概明白了我要做什么，于是他点点头道：“去吧，慢慢解决。”我尴尬的笑了笑，就出去了。
这里是一个挺长的巷子，房子也都一家挨着一家，所以我得走出这整条巷子才有可能找到茅厕。我大约走了小一里地才总算找到，赶紧进去解决。出来之后，我脑子里想着燕子的遭遇，感慨颇多。这可怜的女子说话间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自己对星哥的爱慕之情，可是星哥却视而不见。真是头猪，我暗地里咬牙。又想到自己出来已经一年了，也不知道家中的父母怎么样了，心中不免有些愁闷，所以我走得很慢。
不知不觉，来到了燕子的门口，只见之前开着的房门已经关上了。我正要上前敲门，却突然听到里面隐隐传出女子的低吟声和“吱呀吱呀”的床板的响声。我也算是成人了，一听这动静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我才明白出去时星哥说的让我“慢慢解决”是什么意思，我摇了摇头，出去又转了一圈。
这一圈直转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我才回来，回来一看，燕子的房门果然又大敞着了。里面还点起了灯，由于房子不大，所以显得灯光特别的亮，把整个小屋照的亮堂堂的。我在门上敲了两下，走了进来：“星哥，燕子姐姐，我回来了。”我不经意地往床上看了看，干干净净，整洁如初，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星哥嗯了一声道：“兄弟这是去哪里了？究竟是办什么事，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
我随口乱说：“小弟本来是要出去方便，不成想见到街上有人耍把式卖艺，就在那看了一会，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燕子的脸色此时出奇的好看，本来不算太漂亮的她竟也显出了几分娇媚，她笑靨如花：“于小弟真是连说谎也不会，此地如此偏僻，又是烟花柳巷，如何会有那耍把式的人？小弟莫不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去了几里地之外的热闹之处去看了一会耍把式卖艺的，然后又赶回来了？哦呵呵呵……”
此话说的让我有些窘迫，星哥哈哈大笑道：“燕子你不知道，我这位兄弟的轻功很厉害，有日行千里只能，哈哈哈……”他心中暗道，这小子倒挺懂事的嘛。说罢三人相视而笑，气氛很融洽。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吃饭吧。”燕子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又从盒子里拿出几盘菜。真不错，荤素都有，挺素净。又把酒拿上来，都摆好了，我们便都做好了开始吃饭。星哥跟我说今天晚上还有事，于是我们都没有多喝酒，只喝了一点。
很快，吃好了饭。“走，兄弟，哥哥带你去挣银子去。”星哥打了个饱嗝说道。
燕子正在收拾桌子，听到星哥这话赶紧跑过来道：“你又要去什么地方？”
星哥有点生气：“这是男人的事，你多什么嘴？”
燕子低下了头，有点委屈地道：“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星哥说完就直接走了，我看着燕子的眼神莫名有点心疼，可我也不能多耽搁，只得对她说：“燕子姐，我也走了。”说完我就要走。
“慢着，等一下。”说着她从身上拿出一个小荷包来交到我手上道：“麻烦你把这个给星哥。”我接到手里一掂，不多，不过想到她的收入情况我也能理解。我想了想，对她说道：“知道了，嫂子。”说完我就跑出去追星哥去了。
屋里的燕子听我喊她嫂子先是愣了一下，差点眼泪没掉下来。接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喃喃道：“他叫我嫂子，嫂子，嘿嘿……”
出去之后，星哥对我说：“这女人哪，就不能惯着。你给她点好脸色，马上她就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还敢管起我的事了她。”
我笑着奉承：“星哥，你真爷们！”把手里的荷包递给他：“她给你的。”
星哥有点讪讪，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过荷包揣在了怀里。
在路上星哥对我说道：“说实话我带你找的这人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坏人，但是跟着他可能会有危险，你想要去试试吗？”
我想了想道：“先去看看嘛。”
星哥点了点头：“其实我这个人除了偶尔做点好事，还喜欢占点小便宜之外，还有一个原则，就是从来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境。我虽然与这些人很熟，但是我从来不会参与他们做的事情。就连栖霞山那一次，我也是大意之下才……不说也罢。总之跟着他们能赚到银子，但是你自己要小心。去见识见识也不错，到时候你要是感觉不想做就跟我说，他们应该不会难为你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走了没多久，我们就到了地方。这里跟燕子住的那条巷子差不多偏僻，只是没有那么多“好客”的女子。星哥又对我嘱咐了一遍：“记住，不要逞能，该退就退。”看到我坚定地点了点头他才敲了敲其中一扇门：“狗哥，是我。”
门开了一条缝，没有人出来，星哥推门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进去了。进去之后，只见这房子还挺大，只是给人的感觉很乱。桌子上有没吃完的残羹剩饭，地上也很脏，甚至还有两身一看就是随便扔在那里的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整个屋子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这味道混合着女人的脂粉味，男人的汗味，还有酒味，这些混合在一起我想大约就是淫靡的味道把。
星哥进来之后，没看到人，屋里点着灯。他径自走到床边，掀开帐子，我这才看见原来床上有一男一女。虽然他们都盖着被子，可是从他们露出的肩头我还是看出了他们应该都是光着身子的。星哥夸张地道：“哇靠，狗哥，你这是干嘛呢？”说着就要去掀开他的被子，那人赶紧伸出胳膊拽住了被角：“星哥别闹，我这就下来。”说着他就这么赤条条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淡定的给自己套了一件外套：“星哥，坐。”
星哥没理他，直接对那床上的女人说道：“嫂子，今天怎么没接客啊？”
那女人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去妮玛的，老娘不接客狗子他吃什么？老娘天天在外面被别的男人折腾，回来还得被他折腾，我容易吗我？就是因为他天天赌钱，老娘天天拼了命的揽客，哪像燕子那么自在啊。就他这样天天赌钱，迟早得死在赌桌上。你跟他不同，燕子的心意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星哥笑了笑：“也别这么说嘛。”故意躲开了那女人的问话。
狗子把桌上的残羹剩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其实就是都拿到一边去了）对星哥道：“星哥，来这里坐下聊。”
“哎呀，还是狗哥你够潇洒啊。”说着星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我顺势站在了他身后。
狗子看了我一眼，没理我。对星哥道：“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你不是从来不参与我的事情吗？”
“不参与你的事就不是你的兄弟了吗，就不能来这里了吗？”
“呵呵，能来能来，是我说错话了。”
星哥把我拉到面前对狗子道：“这位是我的小兄弟于安，于安，这位也是我的兄弟狗子，叫狗哥。”
在星哥介绍我的时候，我偷偷打量了狗子一番，只见他生的骨瘦如柴却满脸凶恶之色，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即使是小的时候看着也很吓人。星哥介绍完之后，我赶紧道：“狗哥。”
狗子没有说话，星哥道：“是这样，我这位小兄弟想跟着你一块见见世面，我这才带他来的，你看……”
狗子点了点头，看了我一会，看得我直发毛，突然来了一句：“于安，你，怕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