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怪的短信
我没办法回答眼镜的话，只好默不作声。
熊伟见我大概情绪有待调整，也没有再烦我，还特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些位置。
看到熊伟的反应，我也是觉得有些吃惊。
他既然敢在公开场合把我带走，一定是有恃无恐的，可是他现在的举动看着又小心极了，好像很怕我不高兴，十分在意我的感受。
一时间，车内只剩下了各人的呼吸声，直到一阵刺耳的铃声想起来。
说刺耳是因为那是我设置的商紫墨的专属铃声。
刚刚若是商紫墨有一点关心我，他都不应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应该追出来的，至少看着我平安到家之后他才离开。
我只是说气话罢了，虽然我心里难过商垚说出来的那番话，可是对商紫墨，我还是有很多不舍得，也交织着数不尽的恨意，蔓延在我心里，燎原成一片荒漠废墟，可是我还是希望商紫墨能用我能接受的方式重新走进我的生活，既然有了裂痕，那就用彼此的温暖相互弥补，烧热彼此的裂痕再重新在一起。
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不但没有，还对我那样抱着自以为是的态度解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敏感的那个只是我罢了。
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给我，为什么早一点不打？
“你要接电话吗？”熊伟出乎我意料之外地问我。
我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瞪着自己的包，手动了动，却迟迟地没有伸出去。
“你接电话可以，但是小美，我真的只是喜欢你才会这么做的，我并不想要让你为难，刚刚只是我 一时冲动，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跟我走，我放你离开，让我送你到那餐厅也可以，小美，你给个声好吗？”熊伟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道。
“我不要接电话，也不要回去，你如果好心，就送我回东城吧！”我并不抱希望，可若是熊伟真的有这份心思，我倒也不愿意浪费掉，毕竟他把我掳了出来，送我回东城完全不算过分，我没要追究他的责任已经很大度了。
“这个……”熊伟开始犹豫了。
“不能啊伟哥，我们已经出来这么远了，到东城又不顺路，到时候遇到条子……”
点到为止地说道。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又没有超载，你开车稳一点，没事的！”熊伟咬了咬牙，之后才说道。
我一直在暗中注意着眼镜的态度，可是他的脸就像是带了面具一样，完全对们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虽然刚刚也有调笑过，可那完全像是故作姿态的样子。
“伟哥，这么做你会后悔的！”阿富又说了句。
不过车上的人似乎都很尊重熊伟，虽然阿富有些不愿意，可也只是牢骚了一下下，随之便马上掉头往北京二环的方向开过去。
我也没有想到熊伟会这么有说服力，大家竟然听他的……那么是不是说，只要熊伟始终听我的，那些人我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了？
电话还在不停地响着，熊伟又问了我两次要不要接电话，我没有点头，可是也没有明确地说不。
再之后，手机又换了一个铃声继续响动，是陌生的来电号码！
“小美……”
我这下有些忍不住了。我爸妈是商紫墨联系的一样，万一他跟我说的事情和我爸妈的病情有关，如果我错过了肯定会后悔得死掉。
我拿出手机，然后……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自动关机了。
我的手机只要关机了再开机也维持不到打电话的电量。
“借你的手机给我用用！”我看着熊伟说道。
“伟哥，用我的吧，你的手机不能没电的！”坐在副驾驶的阿飞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他手上。
我二话没说立刻把阿飞给熊伟的手机拿了过来，然后迅速地关了手机，再插上我的手机卡。
拨号码的时候，我一时又怔住了……
万一那个号码不是商紫墨打的，而那个后来的电话又和我父母没有关系，那我要怎么开口问他？
“还有多久的时间到东城，我要去第一医院！”我看着外面好像已经过了七环之外，自己也摸不准时间了，于是我问开车的阿富。
“以我的车技，大概不到三个小时吧，若不是因为伟哥，小美小姐，我可不愿意做这个便宜司机！”阿富好像酒醒了不少，没有像在餐厅包厢那样对我无理，说话也不再轻浮了。
还有三个小时……
就再等等吧！
我不时地就会看一眼手机，希望能看到之前的人再打电话过来，可是左等右等， 电话却不再响了。
实在是无聊至极，半路的时候熊伟竟然打起了瞌睡，前面的阿飞也在闭目假寐之后额，阿富还是专心开车，唯独只有眼镜一个偶尔会跟我笑笑，然后扯点有的没的，基本都是说熊伟是怎么怎么地喜欢我，这段时间我不在又是怎么怎么地找我。
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他这么所，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商紫墨告诉我，说是我妈在生我的时候有个妹妹，那个妹妹被容允上的妈妈任芊芊抱走了，之后便没有了影踪。
妈从未在家里提到过我有妹妹的事情，会不会这家事情和熊伟说到的小美有关？
如果说，熊伟确实喜欢过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如果确定有那件事的存在，那就对了。
小美有可能就是我的孪生妹妹。
心里突然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突然又了一种想要立刻找到我妹妹的冲动。
商紫墨虽然总是神神秘秘的，可是却没有骗过我，最多也只是保持沉默罢了，若是这件事是真的，他一定会知道的。
直到阿飞也开始打呼的时候，我才彻底觉得无聊了。
我本来想编辑一条信息给麦溪或者是白筠的，可是，我却无意翻到阿飞手机里的短信。
【见面交货，不见不散！】
交货？什么货？
从我知道我爸开始接触毒品的那会儿起，我就对交货什么的字眼特别敏感，不管是在电视里听到的还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心里总是不禁会想到爸去买毒品，却又被打伤的事情。
因为好奇心实在太过，我便用余光看了一眼阿飞，见他还是睡着，我便大着胆子继续看了一条。
【我过去你那边……】
【今晚在老地方……】
全部都是些似是而非的话，看着好像有什么，却又看不出什么具体的出来。
“阿飞和阿富都是一样，跟着伟哥做生意的！”
突然，坐在和我隔了一个位置的眼镜说话了。
我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被阿飞发现了，还好不是。
不过眼镜外表看着斯文，会不会告状？
“伟哥从小就没有父母，我们这些孩子都是一样，没有父母的，都跟着伟哥才没有饿死，伟哥年纪打点，就把我他们带在身边，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多年过去了，感情一直都很好，只要有不统一的意见，我们都会听他的，从未有过矛盾和纷争出现。”眼镜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直接都跟我说了。
“眼镜，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阿富有些不高兴地开口道。
“好吧，我闭嘴！”眼镜摸了摸鼻子，然后便把目光看向窗外。
我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阿富，之后便低下头，专心等待着车开到目的地。
为了不要再让阿富怀疑我什么，我继续假寐起来。
中途，熊伟接了一个电话，不知道说的什么，只是熊伟在说到一些模糊字眼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是故意在避开我的注意力。
熊伟说完了电话之后，朝外面看了看：“快到了，还有半个小时，再等等，我怎么睡着了，真是……你怎么不叫醒我！”熊伟看着我说道。
“我也睡着了！所以才没说！”我马上矢口说道。
“哦，这样啊！别着凉了，这时候天冷！注意点身体！”熊伟的手向我伸过来。
我心里一惊，便自然地往后缩了开来。
熊伟脸上一僵，停止了伸过来的手。
接下来他很沉默，沉默到好像人不在车上似的，一点也不给人存在感。
医院终于到了，阿富坚持要把车停在比较远的位置，可是外面还在飘雪，熊伟坚持让阿富把车开到了医院大门口。
“进去吧！自己小心一点！”熊伟说完之后，我感觉到他眼眶有些发红。
再之后，他便撇开脸，不让我看见。
我心里记挂着爸妈，所以就没有在意他，急急忙忙的打开门，然后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口走去。
这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坐天梯还真是有些……难以形容。
好不容易到了爸住院的楼层，我先去了我爸爸那里。
爸正在睡觉，不过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眉头还是轻微蹙起来，好像梦到了什么并不愉快的事情。
“爸，我要离婚了，你会不会怪我？”我走到病床前，然后对着爸轻声说道。
爸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我说话还是因为睡得不安慰，我看到他的手突然动了起来。
爸朝着里面的那只手往床头柜的方向伸过去，可是他的眼睛并没有睁开。
我看到爸好像是想在床头柜里面找什么东西，便帮着他拉开了抽屉。
爸摸到了抽屉里面，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方盒子。似乎是躺着有些不方便，爸睁开眼睛，然后侧过身子去把小盒子打开。
他居然没看到我，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手里的盒子吸引过去了。
我心里有了很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爸打开的盒子里面放着几根烟，看着有些粗糙，应该是自己手工卷起来的。
他竟然在病房里抽烟，爸怎么可以，医生怎么会允许他这么做？
“爸，你在做什么？”我一时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大声地喊了出来。
爸这时候好像才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看到是我之后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仍然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动作。
他把烟盒子打开，然后又到抽屉里去拿打火机。
我赶在他前一步冲到病床那头，然后把抽屉里的打火机抢过来。
“给我，给我打火机，快点给我！”爸好像完全没有认出我的样子，或者是他眼里只有手里的烟，根本看不到我的存在。
他开始还是半躺着的，看到我手里的打火机便想要掀开被子下床来抢。
爸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医生还是建议他住院多观察一阵子，毕竟他是断了肋骨，而且脾脏破裂，在他年过五旬的年龄来说，还是要多注意一点，避免伤口开裂，断骨错位。
我急忙按住被子不让爸起床，然后马上说道：“不，我不给，爸，你一直都在住院，这个烟是谁给你的，你不可能自己到外面去买，是不是你又打了那个电话，让他们送来的，爸，你答应我不抽烟了，为了还没有醒来的妈，你就不能多忍忍吗？”
“快给我，就这一支烟，抽完了我再戒，你快给我！爸同意你离婚，随便你怎么样都可以，先给我烟，爸保证不怪你离婚，你给我，我以后发誓都不再抽了，快点给我！”爸一时间没注意，被我按了个正着。
不过他的力气还是很大，而且现在又是他的非常时期，不过一会儿便挣脱了我的手，然后把被子拉下来。
爸的手里还吊着针，大概是针头移动位置，爸用力地皱了皱眉，然后一把拿掉了针管，接着便朝我冲过来。
我急忙走到门口，然后把打火机背在身后。
“快，快给我！”爸三两步便追上了我，然后便要往我身后去抢打火机。
“不，我不给，爸，是我害得你抽的，如果你再逼我，我就自己吸了，然后把你抽屉里所有的烟都抽光！”
已经是半夜时间段，外面没有什么人，不过大概是我和爸闹得动静有些过，值班护士走了过来。
“怎么了申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护士态度很恭敬，对着我爸说话也客气，还冲我微笑。
“打火机，快给我打火机，把她赶出去，快，快赶出去，我……我受不了了。” 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快点，快救我爸！”我看到爸连追着我拿打火机的力气都没了，声音也变得崩溃起来。
“发心吧，我们会的！”护士淡定得让我感觉到发指……
她们好像默契十足，我爸一开始抽搐，便立刻有一个护士推了一张床过来，还另外又多来了两名一起帮着按住我爸。
“快，快给我烟，你们不要听她的，她不是我女儿，我女儿不会这么对我的，她会给我烟，她还会给我买打火机，这个不是……不是我女儿，赶走……赶她走。”
爸居然口不择言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说我不是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不会的，我是，我是他的女儿，我是申家的女儿，我是他和我妈生的。
他的烟到底是谁给的？
我想到问题的关键，马上找了另外的值班医生，然后请求他给我这两天的监控录像，看看都有什么人来过。
医生倒是十分配合，马上就带我到了监控室，给我调好，让我自己慢慢看。
监控我调到了加快的速度，不过我也看得很仔细，就是几个医生几个护士，有多少张脸孔我都记了下来。
除此之外，进出最多的就是商紫墨给我爸找的护工。
有时候进出是去买食物，不过更多的时候，那护工都是空手进出，看不出什么来。
那是商紫墨给我请的护工，不会有问题的。
还有白芸，她竟然也来过两次，不过她只是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手里提了一些我爸爱吃的水果。
商紫墨也来过一次，那时候我爸在睡觉……
再接下去……
没有了，视频就在昨天上午断掉了。
怎么会这样？
我急忙找了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他们来看过情况之后，又到我爸的病房门口去检查了下。
结果得出结论，视频监控坏了，所以看不到。
坏了？问题肯定就出在这里。
是谁进了我爸的病房，给了他那万恶不赦的东西？
我之后又让医生跟监控室的人要医院大门口和电梯口的视频。
可是现在是冬天，很多人进出都开着口罩，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我就那样在监控室坐了一整夜，即使心里想着爸应该中途会难受得醒过来，可是我也没有打算挪动半分。
到底是谁给了我爸烟，为什么连我爸住院了他们都不放过？
转院！
一定要转院。
第二天医生查房的时间就在我烟熏火燎的折磨之下苦熬过来了。
我像医生提出转院。
可是医生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多问我，直接便拒绝了我提出的建议。理由则是申先生是商紫墨特地安排住进的医院，而且是头等病房，即使要转院，因为病人现在还不到能出院的身体状态，必须要征得商紫墨的同意，而且要商紫墨本人来亲自办手续。
“商紫墨，你现在马上到医院来，我在我爸病房外面等着！”我肚子里憋着一股火，已经快要烧到头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