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停一下。”甄郁节对着司机说道。

“夫人。”司机恭敬地应道。

“这里现在是谁住着？”甄郁节指着泽米的住处问道。

“这里现在好像是黛小姐住着。”司机说道。

“黛小姐？她不是死了吗？”甄郁节不禁好奇。

“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夫人，我之前不再这里的。”司机为难地说道。

“那好，这里停下吧。”甄郁节说道，然后一个下人跟着甄郁节下去，甄郁节把苑辰抱着。

“夫人，您都抱这么久了，让我帮您抱下吧？”那下人忐忑不安地说道。

“不用。”甄郁节说道，然后走了进去。

“这里的环境相较之前泽米在的时候，倒是还没有多大的变化，几个下人们都慵懒地偷闲着，看到有人来了，才开始认真地工作起来。

“这是夫人。”甄郁节身侧的下人对着那几个下人说道，那几个下人听到甄郁节的名号，立马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甄郁节原本想要制止身边那下人说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没事的，我就过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甄郁节说道，甄郁节发现几个下人的脸色一下子都变得很难看。

“夫人，我，我去和我们黛小姐说下。”一位下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不用，我就过来看看，不打扰她。”甄郁节说道，然后就进去了，留着几个下人在外头面面相觑。

“夫人。”听到甄郁节这么说，一直在甄郁节身侧的那下人也开口了。

“怎么了？”甄郁节觉察到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儿。

“夫人，恐怕这个带苑辰少爷进去不太好。”那下人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

甄郁节隐约猜出点什么，将苑辰交给那个下人抱着。

“你和我一并进去吧。”甄郁节指着其余几名下人中的其中一名说道，那下人应了一声，左右看了下身边的几位下人，十分为难地跟着甄郁节走了进去。

大厅还是之前的样子，仿佛都没有改变过，甄郁节不禁想到在这里看到泽米时的情景，甄郁节正在微微发神的时候，有位穿着休闲服饰的年轻男子从楼梯上走下，甄郁节抬头一看，在这里头，竟然还能见到除了下人之外的男人。

“这人是谁？”甄郁节低声问道身边的那位下人。

“这,这，黛小姐请来的。”那下人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什么话都不要说。”眼看着那人快要走过来了，甄郁节对着那下人说道，那下人急忙应道。

那男子下了楼之后，就往外走，看到甄郁节，就绕了一点小弯，绕到甄郁节的跟前，看了甄郁节两眼，眼中尽是轻薄之意。

“她请来的？”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下甄郁节，然后问道。

“嗯。”甄郁节有些纳闷，但是还是应道。

“黛真是不够意思，这么好的，真是可惜，我今天是不行了，改日我再来找你。”那男子邪恶地一笑，然后走了出去。

甄郁节感觉胸口堵了一口气，转眼一看那下人，只见那下人的脸色变得铁青铁青。

曾经的这里倒是变成了怎样？甄郁节冷着一张脸准备往楼上走，刚走了没两步，楼上又下来一年轻男子，甄郁节这次低着头不看他，继续往上走，正准备往上走的时候，那男子堵在了甄郁节的面前，甄郁节抬起头一看，只见那男子以一种十分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妹妹怎么来得这么晚。”那男子笑着说道。

“你大胆，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甄郁节终究没忍住，冷着脸说道，那男子一下子愣住，不知所措地看向甄郁节身边的那下人，那下人对着那男子为难地摇了摇头又使了个眼神儿，那男子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急步往外走去。

甄郁节走上了楼，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往里头走着，走了没两步，就听到男男女女呻吟的声音，甄郁节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走了过去，来到一间房前，那房间正是之前泽米的卧室，只听到里头各种淫秽的话语。甄郁节转过身，然后走开了两步，对着那下人使了个眼色。

那下人十分为难，但是又不敢违命甄郁节，于是只好撞着胆子过去敲门。

“进来。”里头传来一似乎忙得不可开交的女子的低喘声。

那下人又敲了两下门，然后说道。

“小姐。”然后那下人的声音实在太小，被里头的声音给掩盖住了。

“小姐。”那下人壮着胆子，提高了音量大声喊了声。

“什么事？”里头那女子分明带着不悦问道。

那下人看了眼甄郁节，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说是我。”甄郁节冷冷地说道。

“夫人来了。”那下人大声说道。

“哪个夫人？”里头依旧各忙各的。

“就是，就是我们的那个夫人啊。”那下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里头顿时立马安静了下来，接着就听到各种小磕小碰的声音，很快，门就开了。

甄郁节侧身一看，只见一穿着男人衬衣的女子，光着脚，散乱着头发，看到甄郁节的那一刻有些吃惊，然后试探性地走过去。

“您是？”那女子问道。

“你是黛？”甄郁节问道，和之前的秦黛和黛完全不一样，只是名字一样罢了。

“我是。”那女子看了眼甄郁节，底气不足地应道。

甄郁节往门处走了两步，只见房中男男女女有七八个的样子，女的个个衣着暴露，男的个个衣裳不整。

“谁允许你这样了？”甄郁节转过身，冷着语气对那叫黛的女子问道。

“夫人，这个，这……”那黛的女子一下不知道怎么答上来。

“夫人，这个在这里是很正常的。”那女子说道，甄郁节一下愣了下，然后想到方才在冬梅处看到的那间按摩室。

“这事英姐知道吗？”甄郁节又接着问道。

“夫人，这，我想，英姐也是知道的。”黛说道。

见黛这么说，甄郁节也就不好再多问，转身便走了。

走到楼下，甄郁节抱过苑辰便钻回车里，车继续沿着回去的路行驶着。那下人看着甄郁节的脸色着实不好看，也就不敢再多问什么。

绕了一小条路，路过秦黛处，甄郁节看着里头一点灯光都没有。

“这里头可有住人？”甄郁节问道。

“没有住人，这里头我来的时候就是一直空着的。”那下人对着甄郁节说道。

“那在这里先停下。”甄郁节说道，接着车便停了下来。

甄郁节抱过苑辰，看了眼里头，刚想进去，就发现连院子里的草都长高了不少，似乎很少有人来打扫。

由于没人住，甄郁节也就没进去，在外头看了下，秦黛之前喜欢的那个阳棚还在那里，老旧了不少，实木的桌椅也因为一直风吹日晒又没有人过去修护，而变得有些腐蚀。

“这里都没人过来收拾吗？”甄郁节不禁问道。

“是的，夫人，上头的没让人在这里住。”

“里头都还是原样吗？”甄郁节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来的时候，这里头就已经封了，一直都没人进来住，也没人进来打扫过，这院子的草，都是不定期除的。”

苑辰瞪着双眼四处看着，觉得很是惊奇，甄郁节微微一笑，轻轻地抚摸了下他的头。这孩子，越长大倒是越不闹了，刚出生的那会儿，使命地哭，那时甄郁节还觉得这孩子长大了一定很闹腾，那时也就只有瑾萧才能哄得住他，没想到现在倒是不怎么爱哭了，时而眼神中闪过的寒意倒是像瑾萧。

“宝宝，我们去看爸爸。”甄郁节轻声说道，然后抱着苑辰便往车里走。

“爸，爸。”苑辰扑着小手学着甄郁节的发音，甄郁节看着他，心微微一寒。

坐上车后，苑辰似乎有些困了，躺在甄郁节的怀里就睡着了。

那下人看着苑辰，不禁发笑。

“笑什么？”甄郁节依旧看着苑辰轻声问道。

“一般的孩子先学会讲话都是叫，妈妈，妈妈的。那时启蒙老师也是教少爷说这个，少爷怎么都不肯开口说，后来启蒙老师试着教他喊爸爸，少爷这倒是学得很快，听了两声就开始跟着学了。”

甄郁节也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可能是当初他爸爸在的时候就开始教着他喊，所以现在才一学就会了。”甄郁节看着怀中的苑辰，想着当初瑾萧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把他捧在手里都怕摔着他。

很快到了瑾萧的墓地，甄郁节看了眼苑辰，原本想要轻轻地把他放在车里的，结果稍微一动，他的眼睛就睁开了，甄郁节刚想离开，他就开始哭，没办法，甄郁节只好将他抱在怀里，用身上的披风包裹着他。

苑辰躲在怎郁节的怀里，露出两颗眼睛，看到瑾萧的墓地时，突然就咯咯地兴奋起来。

下人开了墓地旁边的灯，甄郁节走进墓碑，看到瑾萧的名字时，心突然仿佛停止一般，且异常得难受。

“你先在旁边等吧。”甄郁节对着下人说道，那下人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我带孩子来看你了。”下人走开后，甄郁节对着墓碑轻声说道。

苑辰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甄郁节在说些什么。

“苑辰，这个是爸爸。”甄郁节抱着苑辰走近 ，指着墓碑上的照片对苑辰说道，苑辰看着那张照片，突然想要用手去抓，口齿不清地喊着爸，爸。

甄郁节顿时落泪。

“他在喊你爸爸，你听到没有？”甄郁节哭泣着说道。

“你如果听到，你就回我一声。”甄郁节又接着说道。

过了半响，甄郁节的心情慢慢回复过来。

“你之前的那些事，我全然不知，那也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是现如今看来，我似乎没有选择了。”

“我是多么后悔认识你，又是多么后悔做了那么愚蠢的事情让你彻底离开我。”

“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这样，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累了。”甄郁节又接着对着冷冰冰的墓碑说道。

“苑辰，和爸爸说再见，我们过两天再过来看爸爸。”甄郁节擦了下眼泪，然后微笑着对怀中的苑辰说道。

苑辰睁着大大的双眼直盯盯地看着甄郁节，甄郁节微微一笑，然后抱起苑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