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试问谁是笼中鸟 情斩不断理还乱

看着好似不甚在意，其实却已经暴漏出内心想法的冥王哈迪斯，宙斯那呆板的面孔上似乎多了一丝笑容，他挥手让侍应在旁的神仆与辅神退下，直到大殿里就剩下了他与哈迪斯两人，才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神陨之日就是神也要陨落的那一天，这还要解释么？冥界的王哈迪斯，如果这就是你来天空殿的目的，那你现在已经可以回去了。”

哈迪斯左右看看空旷的大殿，“嗤——”的一声笑出声来，用手中的权杖敲击着手心，道：“就咱们两个，连那个多嘴的波塞冬都没有来，你就把事情说出来吧。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为那件事准备着，甚至不惜为此放弃了我们在人间的信仰。神王啊，就算我们不要你负责，可你总要对我们这些你的兄弟姐妹们解释一下吧，而且这还关乎到我们的生死。”

宙斯听了哈迪斯的话，却没有什么其他表示，只是闭目沉思着，这一时间好像过了好久，让哈迪斯还以为自己这位呆板的大哥就这样睡着了。终于，宙斯睁开眼睛，他的眼神中有的不再是那种俯瞰众生，毫无感情的样子，看向哈迪斯的眼神多了一种难以察觉的关爱与欣慰。

“自从我将你们从父神那里救出来，并带领你们推翻了他的统治，开创了新的纪元，到现在已经过了数万年的时间。”宙斯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就像是沉闷的雷声，总让人感觉身魂都在跟着震动，“可是，这数万年的时间对我们来讲，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宙斯的话让哈迪斯愕然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宙斯为什么这么说，不过他却没有插话，他知道宙斯既然开口，就必然会给自己一个解释。

果然，宙斯并没有给哈迪斯太长时间的疑问：“你我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或者说，什么是——神！”宙斯皱着眉头，就好像他的问题将他自己也难住了一样，“我一直认为，当这个世界第一次出现生命，第一次出现思想时，神便出现了。神，是这个世界在产生意识时的——附加品。我们的存在是依托于他们的存在。”宙斯伸手向下指了指，接着道：“这是我一直如此认为的，神的本质。我们强大，是因为我们超脱，我们超脱，是因为我们本不应该存在，所以下界才会对我们如此排斥。其实，换一种说法，我们是被困在了主物质位面周围这些附属空间里，这与囚禁其实没什么区别，因为真正的世界毕竟是代表着主物质位面的凡间。”

“可我们也是可以出入凡间的。”哈迪斯反驳道。

“可那是有代价的。”

………………

詹东海仰头看着天空，神情带着愤怒，不止因为刚刚那可以说相当卑鄙的攻击，更因为詹东海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那个教廷的老头为什么非要认定他们是恶魔，并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和将自己这些人置于死地。

“看来根源都出在那位冥界之主的身上，不管是栽赃嫁祸，或是别的手段，这位不着调的冥王哈迪斯为了给新生代西方神祇找些麻烦，真的很有可能利用自己三人和教廷的人闹腾一下，就算不能对教廷造成大的伤害，也能恶心恶心它，反正这事对哈迪斯来说是没有什么损失的。而如果自己真的把教廷给挑翻了，那他们这些三代泰坦神可就真赚大了。”想到此处关节，曾经的那些不解也一一有了答案，为什么会被传送到英国，为什么会参与到石中剑的争夺中，又为什么那么巧合的遇到了会祝福术的主教梅仑，这每一件事情的巧合汇总到一起，让詹东海对冥王哈迪斯的腹黑与在凡间的力量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

“哲思古，你还记得我么？若是记得，为什么却又逃避。”卡塔琳娜的声音将詹东海的思绪从神游状态拉了回来。詹东海定睛一看，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圣母号”的跟前，而卡塔琳娜正欣喜的看着自己。

“我，叫詹东海，美丽的小姐。”詹东海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回复对方，大脑中那些神奇而丰富的知识此时却好像一点用的没有，只会让他的心越来越混乱，“您说的哲思古在我重新出现时便已经消失在这个世间了。”为了彻底解决他和对方之间纠缠不清的感情，詹东海到底还是决定狠心断绝，否则时间越长，等失去的时候就会越痛苦。

“不，你这个家伙在胡说什么！哲思古，不要胡闹，和我回家吧。你知道么？你走后我有多么想你。”站在船头的卡塔琳娜倔强的说道，她伸出手想要去摸近在眼前的詹东海的脸，却被千灵大阵所形成的护盾隔绝在外，一股微弱的电流还将她的手弹开，让她不由得惊呼一声。

詹东海的面色突然一变，肃穆的说道：“凡人，收起你逾越的心思，本座的身份岂是你所能觊觎！还不退下！”詹东海面色愤怒，可心中却苦笑道：“轩辕，你这办法行不行，别整的太过火，发生什么不好的后果就不好了。”

“你小子是不是真有什么别的心思，既然是要分手，哪有不伤人的。不过，其实我倒是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接受对方。”轩辕器灵在他心中说道。

“你有完没完，明知道我和疏影……”詹东海心中急道，有时候他觉得这轩辕器灵是不是有自带坑人属性，只要是它出的主意，自己多少都要倒霉。

“其实我刚才仔细看了这个女子，虽然面相骨骼与中原女子大相径庭，可她的气运十分的旺盛，竟然超过了普通人数倍之多，要知道，对方还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没有聚拢气运之法，却能聚集这么多气运，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詹东海被轩辕器灵说的一愣，卡塔琳娜身上能聚拢气运？气运这种东西可不是普通的能量，若没有特殊的手段是无法感知到的，而詹东海也只是能勉强感觉到自己所得到的气运而已。

“你是说她的气运被人改过？”詹东海在九叔的记忆中找到了这种情况的解释。

“应该是错不了，你想想，一个在海面上随便捞捞，就能捕获一船鱼，还能按自己的需求去捞，就是她的专业知识在出色，也不可能在这莫测的大海上这么玩吧，对方应该是得到了某位神灵的祝福，就像是教廷的祝福术，否则她怎么能有这种程度的气运。而且，我要是你，就把她收了得了，像她这样的人若是修炼起来，将来成就必定不小。”

“闭嘴！”詹东海恼怒道，面对卡塔琳娜他确实有些狠不下心来，看着对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詹东海也缓和语气说道：“卡塔琳娜？你应该知道，那位哲思古只是一个并不存在的人，当我重新出现时，哲思古必然消失，所以，忘记他吧，你与他毕竟无缘。”说着，詹东海发动阵法，带着他渐渐的飞离了“圣母号”，看着越来越远的卡塔琳娜，詹东海的心中却没来由的一痛。

“哲思古！你个混蛋！你是我从海里捞出来的渔获，我绝不会让你就这么逃走的！”卡塔琳娜在船头大喊道。而詹东海听见“渔获”两个字，脖子下意识的一缩，这是一种自然反应，当初在那个小镇上，只要卡塔琳娜开玩笑说他是渔获时，便会伸手去抓他的后脖子，然后晃着他的脑袋，这曾经让伤还未痊愈，身体虚弱的詹东海很是无奈。如今突然又听见这个词，詹东海仍然忍不住肩膀轻轻抖动了一下。

“果然是你！你还骗我！”卡塔琳娜那在海面上练出来的锐利的眼神捕捉到了詹东海那微小的动作，更坚定了他就是她的哲思古。看着对方仍然狠心的向远处飞去，卡塔琳娜心中一横，咬牙喊道：“哲思古，你要是走了，我们以后就再也不要见了！”

詹东海正慢慢向远处飞去，心中也是坎坷不安，他着急去救东方疏影和于道子，可又放心不下卡塔琳娜，心中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怎么好死不死的赶在这个时候刮起了暴风，这不是添乱么。正在他想着一会儿是不是暗中先将卡塔琳娜送回库伯勒的海港，免得出现什么意外，突然听见卡塔琳娜所说的话，心中不由的欣喜，看来西方女子果然还是看的开，虽然自己的心中不是个滋味，可对方能如此想也算是给双方的这段姻缘画上一个虽然不太完美，可却还能接受的句号。

正在詹东海庆幸此事告一段落时，猛然间，他的身形一顿，面色大变的他，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千灵大阵之中。呼啸的风浪似乎比刚才更急，扬起的海浪在狂风的带动下打着旋的卷起了一层又一层水墙。詹东海怀里抱着浑身湿透，正瑟瑟发抖的卡塔琳娜不由的苦笑起来。

看着对方那计谋得逞的得意表情，詹东海哭笑不得的道：“大姐，你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嘛，跳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