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香山居士
秦冉来到书房前,只见书房门开着,房内并没有人。秦冉让绿袖先将食盒放在右偏方的一张榻上的红木描漆案几上。
自己在房内巡视一番,只见桌子上放着一本打开了的书,旁边几张纸上涂涂写写压在一边。又往里面走去,书架上放了一些书和几样有趣的小玩意。靠近书架的墙壁上挂了一张画,画上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桃花,笑靥巧然。旁边提了一行小字:“桃花倩兮,不若知意”。
这时门外有人进来。秦冉回过头去,进来的正是慕沉景,忙迎身上前,屈膝福身:“给王爷请安。”
慕沉景扶她起来,拉着她坐在右偏房内,问她:“你来了多久了?可别累着了。”
“刚刚过来。”秦冉给他盛了一碗汤,又道,“太医不是嘱咐了多走动一些,所以就从花园中走开这里看看你,谁知,你正好有事呢!”
慕沉景突然想起一事,将手中的汤碗放下,让人捧了一个盒子进来,他打开了给秦冉看,说道:“这是太子差人送来的,说是探望你的病情,我打发他们走了,留下的这个小玩意挺好,你拿去赏人吧。”
秦冉接过手中,看是一对玉镯,做工精致,翠绿透彻,也算是极品。又听是太子送来的,说道:“既然是太子送来的,就好好收了吧,赏给下人,难免日后难堪。”
慕沉景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到了我府中的东西,赏了别人或是扔了,他一概都管不着。”抬头看到绿袖站在一旁,随口说,“就赏给你身边的这个吧。料他知道了也不能奈何。”
秦冉见他提到绿袖,心中一喜,便说:“绿袖是我身边多年的人了,上次没能从家带她过来。这次我想求王爷,留她在我身边,和琴瑟一同陪着我吧!”
慕沉景看她不曾开口要过什么,只是答应了她。
绿袖跪地磕头谢恩。
慕沉景倒了一杯茶给秦冉,又说:“后日也无什么事做,,春光正好,你身子也好多了,不如我们出去游春吧。”
“好呀。”秦冉接过茶盅,一饮而尽,眉眼都是笑意。
香山小屋。
卓木再次醒来,腿部已经被人包扎好了。他看看四周,一张桌子,几个凳子。桌子上摆放了几个黄竹根木雕刻的茶杯,一把白瓷枫叶茶壶。外面的屋子放着一些奇奇怪怪占卜用的工具,也有一些放药的箱篋。整个屋子朴素而雅致,简单而别有风味。
屋内除了自己,再无别人。
卓木挪移身子往院子里去,在屋子后面的菜园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正拿着一个葫芦瓢给一畦菜浇水。
那个男子也看到了他,直起了身子,给他打招呼:“年轻人,你醒来了?”
卓木点点头,拱手一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在下卓木,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那个男子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己又拿起瓢,盛了一瓢水倒下去,说道:“原来是木公子。”
卓木以为他没听清楚自己的姓名,又道:“在下姓卓,单名一个木。”
那个男子终于浇完了桶里的水,将那瓢扔进桶内,说道:“哦~木公子啊,以后叫我安先生就好了。
卓木无语了。只当他年纪大,任由他随便叫去。
安先生提了水桶走出来,将那水桶扔到一旁,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说:“你的那些恩恩怨怨到了我这里就不要再提了,先静心养几天,养好了伤就回去吧。”
卓木想莫不是给安先生带来了麻烦,让他不高兴,才说的这番话,低下头来不说什么,心里开始决定怎样告别离去。
安先生看身后的人不说话,只当他是不喜言谈的,也没有回头看他,便又说:“这会儿你也走不了,你在这里可以帮我劈劈柴,给我这院子浇浇水,拔拔草。可以的话从园子后面的小门下去,去旁边的小河里钓钓鱼,幸运的话抓回来几条可以饮个小酒,炖个汤啥的。”
卓木终于放下心来,想着刚刚没了追查线索,自己又受了伤,回去也是无法复命,不如留在这里养好了伤再说。一边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安先生面前。只见安先生瞪着眼睛瞧着自己,吓得卓木又是一愣,呆在那里。
安先生看他这般木讷,气不打一处来,以为自己就回来一个会打打杀杀肯定能干的人,谁知道自己说了这么明显了,他还是愣头愣脑,一气不吭,也不主动干活。想着不如直接指使他好了,又看他腿部有伤,又觉得自己太过明显了,让人误会自己是无情无义之人,只得换了个口气,说:“等一会儿我去梅村买点米面和药材回来,可能晚点回来。”说着将倒在一旁鱼竿同鱼篓放在一块,和廊下的一把斧子放好,还特意踢了一脚,嘱咐他:“你刚刚好一些,就别乱动这些。饭就在了锅里,我先去了。你在家好好呆着吧。”
卓木听到他语气重音停在了“这些”,又见他态度转变,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伸手去身上找荷包,却什么也没找见,心中正在诧异,只听一声咳嗽。
“你是不是找这个?”安先生掂了掂正躺在他手里的荷包,一脸的理所当然,又道,“我常年住在这山中,身上也无银两,拿木公子的钱买点东西不过分吧?”
卓木彻底无语,只觉自己不是被人救了,而是落入一个大坑。奈何人家到底是收留了自己,只得笑着说:“哪里的话,先生拿去请用。”
安先生这方笑的真心真意,心想这木头小子还算机灵一回。乐呵呵的拿了钱,牵着一头驴悠哉悠哉的下山去了。
卓木看他离去,总算舒了一口气,瘸着腿来到厨房,打开锅看到的只是一碗饭,一碗青菜豆腐汤,一碟炒青菜,分量也是少的可怜。卓木摇头无语。又看厨房内米缸里也真的是一粒米都没有了,空空荡荡,好不凄凉。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可怜自己,还是可怜独居一人的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