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玉楼游春

这时，慕沉景骑着一匹灰色的马，绕着辽阔的草地悠闲的转了一周，又返回到了秦冉身边。他冲秦冉伸出手，轻轻地问一句:“会骑马吗？”

慕沉景穿着藏青色流云织花纹的骑马服，蓝天白云衬托下，显得神武俊朗。秦冉手里捧着鲜花，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那双充斥了三春阳辉的眸子，心中涌动出莫名的感动。

她摇摇头，梨涡轻旋，却道:“我不会。”

“没关系，有我在。”慕沉景侧一侧身去拉秦冉的手，说，“我会骑马，必不会让你落马。”

秦冉牵了他的手，将脚放上马蹬，身体轻轻用力，矫健地落在了马鞍上。

那马儿轻轻摆动尾巴，低声嘶鸣，好像很喜欢秦冉。

秦冉拍拍马的脖颈，温柔地顺理它的鬃毛。

慕沉景环着秦冉的腰，摆动缰绳，那马儿慢慢悠悠地走动起来。

琴瑟和绿袖坐在一旁，看着这良辰美景，心想只有这样的佳人才能相称吧。

“我们现在去哪？”秦冉转过头来问他，“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呢？”

慕沉景答非所问，却道:“冉冉，上元那晚，我出来后你是跟着出来了吗？”

秦冉细想了会儿，嗔怪道:“还说呢！我自然是跟着出来了，可是并没有找到你啊。”

“也许那次我们只是错过了吧。”慕沉景在她身后露出一个深情的笑，将她抱紧，说，“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你曾去过。”说着，脚下的马靴踢在马身，马儿奔跑起来。

很快，来到一座阁楼下。慕沉景将马拴在门前的柳树下，抱下秦冉，径直走上去推开大门。

秦冉抬头细看眼前的房宇，大红漆门，正门上高悬一块匾，扁上嵌着金漆两字:“玉楼”。走进门去，抬眼望，正面是一栋庙宇式的阁楼，翘角飞檐，脊上琉璃群兽，屋顶上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莹莹碎光。院中有一口彩釉描金大缸，养了几株白莲和一些红鱼。左右各一所厢房，高脊青瓦，门槛窗框皆是精心细雕了别致的花纹流云，用朱粉涂饰。

秦冉心中好奇，这样朴素雅致的房子的主人是什么样的呢？

慕沉景牵着她往楼上去，楼顶上的一层仙阁里供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曼妙的女子手持团扇，半掩面，眼含笑意，端坐在一张金丝楠木长椅上，画上左下角提了两句诗文，这般写道:

“清节坚若玉，操守效后世”。

秦冉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人？怎么放在这里？”

慕沉景拜了柱香，然后看着她，说:“这个故事有点长，我慢慢给你讲。”然后带着她下了一楼，捡了一处坐下，推开窗，树木山林，花草漫坡尽收眼底。慕沉景望着远处慢慢讲道:

“从前这里有一个名唤若玉的姑娘，美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青楼的名牌头妓。多少商人贵族欲要收她做妾，她都不从。后来也只是爱上了一个书生，这个书生在她的资助下进京赶考，考取功名做了地方知州。然后这个书生娶了若玉姑娘，但是书生的父母亲族不同意若玉姑娘做夫人，只想让她做妾，不让她入家谱，死后更不让她入族嗣。

多年后，西夷入侵，书生被捕，西夷人想要书生投靠他们为他们做事，书生宁死不屈。西夷人更是抓了若玉姑娘，以她的生命安全来威胁书生，书生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被抓，内心痛苦，露出了一丝动摇。若玉姑娘却厉声直言:‘大丈夫为国舍生忘死，匹夫忠诚卫国宁死不屈，何况小女子乎？’完毕，对书生凄凉道句‘这一世夫妻缘尽，来世我们再见。’然后从袖中抽出一把镶玉嵌金的匕首自尽，以死彰示高尚的情操。若玉死后，书生日夜悲痛不久也死了。

后人被他们的爱情和爱国之心所感动，建了这所玉楼纪念他们。但是最让人唏嘘不已的便是若玉姑娘，至始至终未能入得书生的族嗣，更让人们同情，所以大家将她的画像供在玉楼里。”

慕沉景顿了顿，转过头去看秦冉，问她:“冉冉，这个故事你记得吗？”

秦冉听了好笑，反问他:“王爷说的哪里的话，我也是第一次听王爷说过这个故事，哪里会有记得记不得一说呢？”

慕沉景也轻轻笑了，有点落寞，说:“是啊，是我糊涂了。”然后就去看窗外的风景，没有再说什么。

秦冉见他不语，以为他不开心。又问:“王爷听谁说的这个故事呢？”

慕沉景低头沉默，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讲故事的是一个故人，故人似眼前人，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秦冉觉得这话似乎比那个故事难懂，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清楚，只当他是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