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矛盾挣扎

“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她已经死了。”祁慕枫强撑着身体赶到花芷颜身边，剑确确实实是伤到了她，但是伤不及肺腑，只是看着有些可怕罢了。

可是花芷颜却还在那里愣着，祁慕枫以为她是受了什么伤，也顾不上自己身上止不住的鲜血，会污了她的鲜血，便握着她的手臂细细查看她的全身，只是手上有很多簪子划出来的血痕，别处倒也没有什么大的伤口，被人那么急切到粗暴地对待着，花芷颜没有表现出一点动静，似乎被吓傻了一般。

祁慕枫便把那把还沾着他鲜血的剑，刺进了月玉浓尚且还温热着，留着血的身体里，死人是不会有任何动静的，所以祁慕枫就可以这样回答道：“她已经死了，害怕或者憎恶都不用了。”

花芷颜并没有指责祁慕枫的行为，只是把月玉浓的簪子擦拭干净，收了起来：“没事了，我们回去吧。”祁慕枫点点头，两个人就坐上士兵抬来的软轿一起回去了。

“颜侧妃，王爷还在处理伤口，你先在外面等候吧。”花芷颜和祁慕枫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苏州城内，祁慕枫那道伤口迫切需要处理，花芷颜就只能站在外面等候。

“侧妃娘娘，也请您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他们回来得实在太突然，花芷颜手上还留着那些伤口，最深的已经入骨，整双手都是被鲜血染就的红色，看起来确实有些恐怖。

花芷颜伸手，把手放进了打满清水的盆子里，伤口一下子接触到清水，冷冽的疼，血丝在水里飘散着，伸手晃荡的时候，整盆水就都成了红色。花芷颜把手从水里拿出来，手上还是黄色的，看来血还是没有洗掉。花芷颜不顾这疼痛，大力地搓洗着，手再一次伸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伤口处的粉红色，还有一双白到透明的手。

花芷颜打量着自己这一双手，鲜血真的已经洗干净了吗？洗不掉了吧。花芷颜看着又被刺激到流血的双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玉若和流朱这个时候才得到消息，姗姗来迟，只见到了满手是伤的花芷颜，急切地跑过去安慰她：“芷颜，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花芷颜把手递过去，示意唯一的伤口只在手上。

“都是你用簪子划伤的吗？”花芷颜点点头，玉若他们应该从知道那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的士兵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吧，花芷颜下意识地点点头，她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芷颜，你手上怎么会有指甲印，有人用手掐过你吗？”花芷颜看着自己的手，果然是呢，但是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呢，花芷颜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手指甲，按在了伤口的位置，严丝合缝，倒像是她自己做的，的确是她自己。

“侧妃侧妃，王爷醒了。”大夫第一时间跑出来报信，祁玉若和流朱一起把花芷颜扶了进去，花芷颜坐在祁慕枫床边，她不是很想要面对他，但是的确是他救了她，她不得不来。

花芷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自己的双手绞在一起，只顾着盯着手，就没有说话了。祁慕枫看着她低头的模样，她脸上的表情阴沉无比，如同失了魂魄一样，他接过她的手，看着上面的伤口同样皱了眉头：“手上那么多伤口，怎么禁得住你接着刺激啊。”

花芷颜很想反驳回去，那你身上的伤口呢？但她并没有这样的兴致，她只是冷淡地低着头，她手上的伤口，大部分都是自己折腾来的，在他把剑刺进自己的胸膛里面时，她虽然无动于衷地站着，但是手却莫名其妙地紧握着，到了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留下了多少伤痕。

“你的伤呢？不是比我更重一些的吗？”她开口问着，她听不得那些深情的话，所以并不想要一个答案，直直地走了出去。祁玉若她们本来放心不下祁慕枫，却又想要给两人留下多一点空间，就只能等在门外，却又看见花芷颜神色复杂地从门内出来，一时间也没有人敢，也没有能拦得住。

祁玉若从门口进去，流朱去追她家小姐。祁玉若一进门就看见，祁慕枫坐在床上，尽力地朝外面探着身子，是一个盼望等待的姿势，祁玉若自然知道他是在等谁。她连忙跑过去，把祁慕枫扶回床上，让他好好养伤。

“你这样是何必啊，芷颜只不过是暂时出去一会儿。”祁玉若眉里眼里都是焦急，祁慕枫也一样，花芷颜明显不对劲，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是说着奇怪的话，做着奇怪的事。他好不容易才离她近一些，怎么会又将她推到更远的位置。

“玉若知道阿颜是怎么了吗了？我觉得她不对劲。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祁玉若也不知道怎么回他，这两个人都变了，祁慕枫不是那么无牵无挂，可是花芷颜已经冷血了，只对祁慕枫一个人冷血，祁慕枫也只对花芷颜有牵挂。

“她应该是感动坏了吧，所以才会一时接受不了。”按照正常人的思路，若是有人敢拿命去救她，必定会欢喜极了，但是花芷颜会是一个正常人吗？祁玉若对花芷颜了解很深，她之前的眼神明明就是被祁慕枫的深情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祁慕枫既然那么粗枝大叶，还是不说的好。

祁慕枫苦笑一声，花芷颜分明就是不在意他的性命，哪怕他真的是在掏心掏肺地给她看，她也是不屑一顾，祁慕枫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可以继续付出，只为了打动她半分。

花芷颜那边的情绪也不正常，她听见了流朱一直在外面喊着她，但是她就是没有动，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做鸵鸟，她其实已经发现了很多事情，她已经对月玉浓做过的事情不介怀了，因为她已经走出去很多很多了。

可是有一些事情不一样，她始终还是逃不了一种叫做祁慕枫的心魔，她没办法真的不去在意他的生死，她也不会为他的生还而庆幸，她只是一直觉得，她这一次怎么可以又欠他一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