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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兵来将挡(三)
三月的边境,雪将尽。
玉牙在郡守府外快等了两个时辰,实在闲来无事。军营中都是一些糙汉,哪能见到这样亭亭玉立的美人,凑近和她闲聊。
他们倒也不让人讨厌,玉牙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见到一袭鹅黄色的裘衣从大门处钻了出来。
她立刻撇下府门外的小侍卫,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迎了上去。
“小姐!你可算出来了。郡守大人可有说什么?”
白沫儿有些失神地想着什么,突然被她这么一摇晃,顿时意识冲了回来。
“二小姐留步。”
白沫儿认得出,这是郡守府管家连宏的声音。
她并不忌惮,一如既往的口直心快。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连宏笑了:“郡守夫人嘱咐老奴,为二小姐准备好的厢房……”
原来是为这件事。白沫儿重重地点头,又重重地摇头。
“那间房,我不要了。”
连宏这下不解了,有些疑惑地问她这是何意。
“既然来了边关,许久不见,我要和我家姐住在一块。”
连宏回答明白了,会如实告知郡守夫人。
走出郡守府十几步,白沫儿把玉牙拉扯到一个暗处的角落。玉牙正要出声,白沫儿手一捂,她立刻有了默契,不由得屏住呼吸。
“玉牙,经我观察,那郡守司马攻的夫人有古怪。”
“啊?”玉牙几乎失声,想了片刻,“那郡守夫人据说人美,还是个大善人……”
话音未落,额头上就被一记猛敲。
“你信?”白沫儿冷静地出声,“不得了,她是个高手,还擅长用毒,这么一个人留在郡守身边,也怪不得司马攻病成了药罐子。”
“那小姐打算怎么办?”
玉牙不敢轻易否定她家小姐的论断。首先习武的人对对手的内力都有察觉,其次,她家小姐和南枫的人呆了这么久,那可一个个的都是顶尖的用毒高手,所以越往深处想,她比白沫儿更觉得可怕了。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白沫儿逸出一声叹息,“保命要紧,在这里待几天,要些盘缠,我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白二小姐不喜欢安排的厢房么?”郡守夫人的声音听着柔婉,却是冷冷清清的。
连宏如实回答。
郡守夫人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忽然
开口问。
“连宏,你觉得这白家二小姐,与小将军相比如何?”
“若是论功力,自然是在小将军之下,若是论性子,二小姐比小将军率真可爱许多。”说到这里,他也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
“率真可爱。”郡守夫人话里有话,“只怕也是来者不善。”
这倒是令连宏有些惊讶,他也不便开口问,思绪回到了白沫儿在郡守府的时候。
“大人的意思是,大人管辖的军营里也有叛变的人?”
白沫儿这一声把声音提得老高,引来了众人侧目而视。
司马攻声色温柔,愣了一愣。
“怎么,白二小姐……”
“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之人了!大人你是不知道,之前在帝京,遇到那个吃里扒外的晋王,和他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一伙手下,啧啧啧,我真是,恨不能见一次打一次,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众人都被逗乐了,司马攻口中的茶险些要喷出来,郡守夫人静静看着,并不说话。
白沫儿看向首座上的男子,因为久病不见阳光,看起来苍白得有些可怕。
讨好别人是她从小就擅长做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二小姐倒是真性情。”
同是忠义侯府的千金,她的脾性和小将军相比,还真是不一样。
连宏没想明白郡守夫人有什么所指,没过多久,大夫一阵传唤,郡守夫人旋即又入内室了。
陈嘉的营帐内竟然只有陈嘉和张元楼两个人,这倒是令白落浅意外的。
张元楼并不待见她,面对陈嘉也是默然。没有料想到南宫离那个二愣子居然用幽冥岛的毒药威胁张元楼,白落浅有些头痛,只能嘱托了几句行军事宜,离开陈嘉府邸前往城门。
到城门的时候暮色暝暝,阿忍一看是雪衣将军,立刻迎了上来。
白落浅还是很能轻易察言观色的,看他面色不对,心里隐忧。
阿忍却是不等对方问,就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小将军,我们这几天都搜查过了,没有西楚行军的迹象,但是……”
“嗯?”
阿忍睨白落浅一眼,不由得居然有了几分警惕。
“有话直说。”白落浅幽幽地说,她是最不喜欢磨磨唧唧的。
“方才斥候回来说,在北郊密林子里发现了一些西楚的残兵,还有这个。”
白落浅不解地瞧着阿忍由白到青的面色,只见对方手颤巍巍地一挥,便有几个侍卫抬了一个物件上来。
那是一个金丝楠木箱子,看起来大得足以装下一个人。
“就是这玩意儿?”白落浅绕着箱子静静走了数步,本能地夺过旁侧一人的剑要劈开木箱,却被阿忍阻止了。
阿忍上前把一封信恭恭敬敬地呈了上来,“小将军,他们……还留下了这封信。”
与此同时,他的眼神闪烁不定。
白落浅看出了异样,幽幽地把信拆开,突然愣住片刻。
红纸上苍劲的字迹她还是认得的,让她不由得恼怒的是——整封信都是那人在不痛不痒地和她论家常,似乎他和她很熟似的,信尾更是落了一句:得小月城,乃西楚探囊取物。
楚流璟还留在小月城附近?这怎么说也是不合常理。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蛊惑人心,挑拨离间罢了。
也可惜她身边尽是这样信不过她的人。
“探囊取物……”白落浅幽幽道,“他喜欢玩弄人心搅诡风云,我就让他从囊中探出最狠的毒蛇。”
阿忍心中一急,提醒道,“小将军,背面”……
白落浅徐徐地展开另一面,刚要说什么,阿忍已经复述了出来。
“这信上说,能打开这木箱子的东西,在小将军手里。”
白落浅困惑地摇摇头,开始查看起木箱子上突兀的一个机关来。那个关卡的形状,
越看越发觉得熟悉。
要劈开也是轻而易举,楚流璟非要强调只有她能打开,这就很令人产生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