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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永远不可能

作者:三公子 | 发布时间 | 2017-09-26 | 字数:3004

村道的土路坑坑洼洼,车里颠簸的厉害,二丫与谢成凌坐在一辆车上,她将陈大山交给了谢成凌带来的人照顾,在后面的车上,

车里就他们俩人,她坐在副驾驶上一声不吭。

车里颠簸弥漫着一层泥土的气息,谢成凌突然想起了那颗玛瑙吊坠,本来打算还给她的,可是在那日吃火锅的前一天不知道弄丢在了哪里。

既然弄丢了,他索性就不提。

后视镜里瞟了二丫一眼,谢成凌开口道:“事情好像已经闹到了不可婉转的余地,你打算怎么办?”

眨了下闭卷的眼睛,二丫暗淡道:“看着办吧!”深深地吐出一口沉重的气,目光略显呆滞。

车颠簸的厉害,二丫拉住车门上的把手。

“如果真相大白于天下,陈大山愿意把他所有的财产给你,你愿意赡养他吗?”说着车拐过一大弯,他把好方向盘,目视前方,继续道:“那两个小孩你打算怎么办?还养着?”

“我争夺陈大山的财产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死去的母亲出一口恶气!至于,”呆滞的目光落在蜿蜒的村道上,无力开口,“他们两个我是没有那精力去养了,他们是谁的孩子就归谁养好了!”

突然之间,二丫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好乱,她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中,她无法弄清自己的身世,她到底是谁的女儿,母亲爱的是谁?她的弟弟妹妹被卖到了哪里?那两个小东西又是谁的孩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混乱,乱的她头痛脑胀,此刻她已经没有经历去考虑任何一件事情。

闭上眼,不想说任何话。

车上了国道,行驶在柏油路上,平稳快速,她很快地睡去。

谢成凌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二丫,心莫名的沉重。试问自己,他们一家人真的就那么自私下去吗?将别人心爱的东西占为己有?

二丫回到天马酒店的六楼,索朗还没有回来。刚才在车里睡的头昏脑涨,打算回房间再睡一会。还没有躺下手机铃声响起。

一个陌生的号码,二丫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接通了电话。

“喂!”

“二少奶奶,陈先生要见您!”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知道了!”

挂了电话,出门赶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县医院。

阿若市的探监室里。

一个四十模样的男人,个子高大,模样干净,坐在玻璃墙的一面,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监狱警官将一个女人带到玻璃墙的另一面,男人赶紧抓起电话,眼中有难以抑制的怒火。

“杨海霞是你叫去的?”

陈兰兰把电话拿在耳边,只听不说,精神萎靡地看着玻璃墙对面的男人。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脑子出问题了吗?陈大山是什么人?他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他可能把自己的财产交给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吗?”

他自问自答:“永远不可能!”说着无语地叹息了一声气,“昨天那八婆当着村里人的面,大骂陈大山,说那两个孩子不是他的,是我的!现在你开心了吗?你满意了!?”

男人一顿抱怨,两人一时间沉默了。

陈兰兰几天狱中生活,让她苍老了不少,整个人也憔悴不堪,或许是知道自己的失策,眼中暗淡无光。

“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怎么办?”男人问。

“你会照顾他们对吗?”陈兰兰暗哑道,失去了以往的泼辣凶残气势。

“你在跟我开完笑吗?”男人轻笑两声,摊开手,“我拿什么来养活他们,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对吗?”挂掉电话,甩手大步迈出了探监室。

陈兰兰追悔莫及地趴在电话桌上哭。

四十多岁的她,蹲了十天不到的监狱,仿若老了十几岁。

县城医院里。

二丫坐在陈大山的病床边,两人沉默了许久。她没有什么话想要和陈大山说,等着陈大山开口。

“二丫,”病床上,陈大山忍不住喊了一声,老眼伤痛。

近五十岁的陈大山,在二丫的照顾下,日子过得无忧无虑,跟刚满四十岁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缺憾就是断了条腿,生活无法自理。

低着头,二丫低“嗯”了声,抬眼问:“什么事?”

陈大山沉默了许久,低沉道:“外面的话你不要相信……”

“我要是真的不是你的女儿呢?”二丫打断他的话径直道,淡淡毫无感情的眼光看着眼前的男人。

陈大山眨巴了下眼睛,眼中闪过一道骇然,垂下头,思索了片刻,“要不是,你还会照顾我吗?”

“会,但是有个条件!你所有的财产我一分不要,但是你把十分之九的财产给佳琦和佳欣!”二丫的声音清冷而干脆。

陈大山一愣,老眼寒了下来,“那佳成和佳悦呢?”

二丫忍不住轻笑一声:“难道你还以为他们是你的孩子?”

二丫想反正今天陈大山的脸也丢尽,也受了刺激,不防一步到位,省的以后说起此事,陈大山再晕一次,再进一次医院,她还得忍着耐心来照顾他。

于是干干脆脆的说了。

陈大山恼羞成怒,“你凭什么断定他们不是我的孩子?”

二丫从包里取出两份DNA亲子鉴定单,递给陈大山,淡淡道:“这是你和他们两个的亲子鉴定书。”

陈大山看了后,两眼喷火,愤怒地撕掉手中的亲子鉴定单朝二丫脸上摔打去,怒喝道:“没有老子的允许,说叫你去做亲子鉴定的?”

二丫没有退让,任由陈大山撕碎的纸削扔在自己的脸上,她的神情无比的镇定,慢悠悠地将身上的纸削拿掉,看着陈大山神情淡定,道:“不帮你鉴定,你还想帮多少男人养孩子?”

陈大山被陈二丫这句话气的血气倒流,脑门充血,大脑里撕扯般的痛,双耳里哄哄作响,气的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指着二丫:“你……你……”

二丫站起身,语气平静无波:“这是事实,你要晕就赶快晕过去,过了今天我就没时间再到医院陪你了!”

陈大山恨穷发极,嚼腭搥床,却不知道如何来骂面前这个对他已经失去耐心和爱的孩子。曾经是他虐待了她,也是他将她的母亲打死,如今妻离子散的境遇下,依靠的只有面前这个孩子。

即使他心中再恼怒,残废的他被社会抛弃,无法在立足,无法自食其力,只能依靠她来养老,所以她今天对他的一切,他都当作是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吃。

陈大山细细想来,觉得自己的一身做了太多的坏事,这是他最有应得。他心中只是气愤,气愤的不知如何来面对今天的羞辱,不,是他一生被人的羞辱。

他从来没有想过结局会是这样,这叫坏事做尽,应有的报应。当年他为了得到赵丫头,用了卑鄙的手段,还杀死那个人……

突然之间仿若良心发现,犹如追悔莫及般,他抓住被子,无比难心地哭了起来。

没有丝毫的声音哭出来,然而痛苦的表情落在二丫眼中,却是让人无比的心酸。

这就是自食其果吧!二丫这样想着。

但是陈大山痛苦的表情中似乎表达的,并非只是今日被人几次三番的羞辱那么简单,他哭泣的表情里,透露着来自灵魂深处的忏悔,不然一个已经受了几次的打击,此刻多少有了承受再次打击免疫力,不会哭的这般压抑,这般难受,这般悔恨。

似乎他曾经压抑了许久的痛苦,一点点地在剥离他内心深处,每剥离一丝都是如刀割般的痛。

病房外的光线一点点的暗淡下来,经过一阵抽丝剥茧般的疼痛哭泣之后,陈大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被泪水润湿的老眼,呆滞地看着自己死死抓住的被子。

空气里静谧的能感受到秋日的气息,清冷中夹杂了冬日的寒冷。

见他一阵撕心裂肺般的悲哭之后,二丫表情淡漠,淡淡道:“我走了!”

转身朝外走。

“等等!”陈大山暗哑而无助的开口。

二丫停住了脚步,没有转身,声音亦如之前的淡漠,“什么事?”

“我答应你的条件。”空气里异常的压抑,二丫没有开口,默认了刚才谈判的事件。

就在她欲迈步离开病房室,陈大山暗哑道:“你以后还能当我是你父亲吗?”

二丫心中窜动着绞痛的酸楚,从小她就被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打骂,打她不说,他还活活将她的母亲打死,卖掉了她的弟弟妹妹,这样一个和她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人,她的心胸在宽广也做不到认仇人做自己的父亲。

她的头微微偏了偏,声音冷的犹如腊月的寒风,“你觉得可能吗?”顿了顿,“养你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话落打开门出了病房。

门“咔嚓”被关上,陈大山犹如自己被丢弃在了荒山野岭般,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任何亲人,孤独的只剩下他和他的钱了。而那些钱是他绑定别人与他在一起的唯一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