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收徒
木槿在摇头山上住了也有四月多，萧彧玹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瑶夏却一直昏迷不醒。
一日木槿送餐到摇头上仙房间，上仙已有几日不曾出过房门，炎辰和罗誓表情有些凝重，木槿不知为什么，只是上仙每日在屋中打坐。木槿见他午饭还在桌案上未动，不解的的问：“上仙，是我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上仙微微睁开眼睛，微笑道：“不是不合胃口，是我的时间到了，何必在填些重物，轻便一些的好。”
“木槿不明白上仙的意思，要是上仙觉得积食，那我就去炖些清淡的汤来。”
“好了好了，小木槿，坐下来，老夫问你几个问题。”
木槿坐下来：“上仙请问！”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木槿看向摇头上仙，这时她才明白，上仙说的大限将至是什么意思了。木槿现在看摇头上仙，他已是眼珠混沌，肤如枯树。
木槿轻声回答：“对我来说，生死就是一种循环，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能救死扶伤的药，加多份量就能致人于死，反而毒药用到恰到好处就能救死扶伤。而现在天下大势，分分合合，也是有死必有生。只有遵循自然生死，天地才能生生不息。”
“哈哈哈！”
摇头上仙大笑，木槿只见他眼中虽带着笑意，却没有转动，想来是已经看不见事物了。
“小小女娃，颇有见谛，虽晚了些，老夫且问你，你可愿意入我门下，做我的关门弟子。”
“这……”木槿大惊，不知怎么回答。
“怎么，见我一糟老头子，还有什么能耐？”
“不是，不是。”
木槿忙解释：“上仙是人中诸葛，罗誓和炎辰师兄也是人中之龙，小女不敢比拟。”
“那俩个混账，各取一半，就孤傲成这样了。你要愿意入我门，自然得我全部真传。你可愿意？”
“这……”
木槿看着坐在榻上的摇头上仙，银发乱散，他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木槿也不忍拒绝他。起身跪下，递上茶杯。
“我愿意拜上仙为师，师父请喝茶。”
“不错不错！”
摇头上仙乐着接过茶杯，我这屋中有个阁楼，里面有些我派前人的著作，趁我还活着，你多去看看，不懂的问我或其他俩位师兄。”
“是，师父。”
罗誓得知摇头上仙收了木槿为关门弟子，大呼郁闷。
“木槿怎可成我师妹，我还想收她为徒，倒让老头子得了先，唉！姜还是老的辣，差了辈分了都。”
摇头上仙仙逝在一个明朗的清晨，身后只留下寥寥数语：“老夫乃尘世浊物，让我随风而去……清明拜我时，捎带着荤酒佳肴。”
大家站在坟前，有给旁边坟头拔了草，烧了些纸钱。
“碧草儿，最近可好？姐姐拜上仙为师了，现在上仙也去了，姐姐还想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师父。”
罗誓叹道：“这老头，这都成灰了，再还要吃肉，阴魂不散。”说完还有些哀伤。
木槿：“大师兄，二师兄，我有事要说。”
炎辰：“小师妹，你真的决定了吗？”
木槿：“对，我决定下山去！”
萧彧玹：“木槿，你要去哪里？”
“我的出处！”
“是去找你的身世吗？”
“是！”
又对贪婆道：“我不在山上，还请婆婆以后多帮忙照顾瑶夏。”
贪婆不以为然：“哼！你出去玩，要我照顾一帮老爷们。”
“咳咳！”炎辰和罗誓咳了两声。
“婆婆不想把新作的几道菜做给大师兄尝尝？”
贪婆看向不远处的炎辰，贪婆对她大师兄一往情深，大家都心知肚明，贪婆咬了咬牙道：“那你必须定时定期寄菜单给我。”
“那当然！”
木槿临走时来到瑶夏床边：“瑶夏，我要下山了，我希望我会来时你已醒了。”
萧彧玹端了盆水进来，熟练的给瑶夏擦试。木槿想着，前不久他还是一个衣食无忧，饭来张口的帝皇，现在的他照顾他人起来，如此娴熟。
萧彧玹：“木槿，你放心，以瑶儿倔强的性子，她那能睡那么久啊！如能遇见七哥，就说我一切安好。”
木槿脸一红：“我不是去找靖王的。”
萧彧玹笑着说：“但我觉得你们总会遇到。”
木槿下山，奔着江南而去，因记的彦勍曾说过，他的母亲来自江南，姓姚名慕晴。她目前只有这一个线索，可自从下了山，总觉得有人跟踪她，比如前几日，木槿在面摊上正吃着一碗面。突然一孩子哭着跪在她面前。
“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偷你的东西，这就还给你。”
说完拿出一荷包，木槿才发现，这是她的东西，不知何时丢的，小乞儿泣声连连，木槿拉起他，环顾四周。
“是谁叫你送回来的？”
小乞丐回头看向身后的老槐树，见一黑影闪过，木槿看不出那人是谁。
木槿看向荷包，这还是木兰送于她的，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木槿见乞儿衣着破烂，浑身恶臭，脚面上还长着个大脓包，看他的年纪便想起自己的弟弟木槐。木槿把荷包你的钱倒出来给小乞儿，小乞儿接过钱，千恩万谢。木槿从腰间拿出一把精小的匕首，那乞儿抬头一看，吓坏了，大叫着：饶命！
木槿安慰他：“不怕，你脚上有个脓包，不除掉，会恶化下去，姐姐会些医术，相信姐姐吗？”
乞儿颤颤巍巍道：“我信姐姐，姐姐看起来是个大好人，但是我怕疼。”
木槿让他坐好抬起脚，从包袱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四周路人惊奇，都围了过来。
“这是谁家的姑娘，还是个女大夫，倒不闲乞人晦气。”
乞儿被她的工具箱吓到了，委委缩缩的不愿意治了。
“我…我不想治了！”
木槿并不以为，转移话题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鱼。”
“小鱼，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我娘，还有一个妹妹。”
“你们怎么沦落到这里？”
“我家原来在青州，逃难而来，阿娘在路上染了病，我去本想去帮工赚钱，可惜我脚上长了脓包，发出恶臭味，别人都怕传染，不收我，这才沦为乞人……”
小乞儿勾起往事越说越伤心，正在这是木槿飞快地用手中的小刀割开了脓包，木槿迅速把脓液寄出，一股恶臭味弥漫开来，四周人都捂鼻逃开。
小乞儿感觉有着异样，像脚背看去，木槿拦住他又问：“小鱼儿，你阿娘身体可好？”
“我阿娘好几日没吃东西，我不得已才偷了姐姐的东西，我阿爹以前是个教书先生，我也认得些字，他时常教我做人的道理，我对不起他……”
木槿见包里的脓流的差不多了，放心拿出一瓶药清撒上去，小鱼儿觉得伤口很是清凉，木槿拿出布条给他包扎好，小鱼儿觉得脚背不在肿胀了，而且一点也不痛。
木槿递给他剩下的药：“记的每日换药，不要沾水。”
小鱼儿忙感激又要跪下磕头，木槿拉起他：“这病也算不得什么难治，你阿爹是个教书先生，想来你也识几个字，以后你就在街边支张桌子，给别人写家书，也能混口饭吃。”
小鱼儿像读书那样，给她作揖：“好，小鱼儿听姐姐的话。”
木槿收好东西，起身离开，街上的人指指点点随即也散开了，只有那小鱼儿目送她离去，见一黑袍人，就是刚才抓住他的面具人，在跟踪她。想去告知恩人，奈何脚上有伤口，走不快。转眼间，俩人已消失在人群中。
2016-8-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