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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讨好

作者:海里的鸟 | 发布时间 | 2017-09-27 | 字数:2065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在雪地上拓出长长的暗翳,白沫儿嘶哑地叫着痛,慢慢地跟着,竟然觉得有些清冷

白落浅和南宫离的事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心生揶揄白落浅的念头,只要南宫离斜着看过来,那沉而冰冷的眼神使他周身散发着一种默然而狠厉的气息,直震慑得她把哽在喉咙里的话都吞了回去。

白落浅什么时候招惹上这么个危险的人物了?

白沫儿腹诽着,这样也未必不好,她抱着双肩,一副坐等白落浅下一刻便被这个男子手撕的惨烈状态,只是——

“媳妇,这一晚又打扰你了,我先把你送回去,你好好休息。”

“媳妇你别生气,我明天就去追援军,你也知道我的小红马跑得那么快……”

“媳妇,听说你不喜欢你的屋子了,要不你将就一下和我住?”

“媳妇你说句话嘛,来,笑一笑~”

刚才还凌厉的一个人,好端端的,突然变了脸,殷切絮絮叨叨地围在白落浅身边,俨然一直讨好的忠犬。

白沫儿心里无数道黑线,只见白落浅似乎终于被絮叨得不耐烦了,不冷不热地理了他一句。

“我带你来是要你救人的。”白落浅回头看白沫儿一眼,复又看向他,语气温和了一些,“南宫离,要是你下次还这么莽莽撞撞,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你就是……”

“嗯?”南宫离微微瞪大眼睛,做出洗耳恭听的呆愣状。

“你就是活该。”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轻,夹着清新的凉意落在南宫离耳朵里,竟然有些软糯和暧昧的意思。

南宫离一怔:天呐我媳妇真是可爱~

南宫离用硝石点了火,一手擒着灯火,一手牵起白落浅的手,耳根子有些发红,但只当做若无其事似的。

“你放心,我以后都听小祖宗你的,绝不莽撞了。”

白沫儿只顾着痛,玉牙只顾着关切她家主子,两人并没注意到前面的状况。

白落浅一愣,玉指微微挣了挣,突然看向他,眼睛里似蒙了一层薄雾,又好笑又无奈。

火光下,映出他看她的眼神,居然澄澈得没有一丝往常的不羁和淡漠。

这个天天犯花痴的呆子。

也是了,南宫离这家伙,把世情看得凉薄淡漠,什么时候在意过旁人的意见。

既然他乐意,就让他握着吧。

白落浅不再挣扎,南宫离只觉得掌心里一片温软,微凉的温度,却搔得他胸中一动。

这种感觉真是太磨人了……

少女身上漫出的清香幽幽的,南宫离突地停步,手上一加力,顺势把白落浅拢进怀中。

随之,身后,响起来两个少女的抽气声。纵然机灵刁钻、见惯了世面如白沫儿,也不由得瞪大眼睛,木立住了,脸上泛起一片红。

咦~。

玉牙一惊,捂住了眼睛。

“玉牙,我、我们先走。”

白落浅被南宫离猝不及防的一个动作吓得不轻,南宫离的脸埋在她颈窝,鼻尖的热气扑在她脸颊,感受到怀里的人微微挣脱,慵懒的声线在她耳边拉起。

“……不许动。”

白落浅侧头望向白沫儿落荒而逃的方向,有些急了,又哭笑不得。

拥住一团温软,南宫离愈发肆无忌惮了,白落浅只觉得腰间又紧了紧,她抬头,便见月光如纱,映得他面部轮廓,轮廓分明,不沾尘息。

偏偏那凉薄的唇,挑起的一抹笑,浅淡却神采盎然。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怀好意的气息。

白落浅突然俏皮地一笑,极为拙劣地迎了上去。

一张秀美到无与伦比的脸,就这样在南宫离琥珀般盛满神采的瞳孔里放大、放大,直到薄如剑身的唇上洇开一片温软。

南宫离顿时心中一窒,忽而见茫茫素雪中,升起了几点秋萤,璨如星火。

白落浅一路上继续听着南宫离喋喋不休,一边好奇着原来男子絮叨起来,比妇人还可怕,突然就发出了一个嗤笑。

南宫离顿时就不好了。

他现在是在讲幽冥岛上巫医流传下来的鬼故事……

鬼故事啊……

所以——

“小祖宗,你也能把鬼故事当笑话听的么……”南宫离瞪大眼睛,直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嗯?”

白落浅回过神来,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扬袖一指,“喏,我到了。就此别过。”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回眸一笑,秀美的侧脸令人炫目,“明天见。”

“好、好、明天见。”

南宫离有些瘆,目送白落浅的身影消失在不大的住所里,心里突然有崇拜之意油然而生。

我媳妇鬼故事都不怕,啧啧啧,还真是帅啊~

白落浅一进屋,边看到白沫儿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坐在她往常查看文书的坐榻上,玉牙徐徐为她捶着肩,两人倒从没怎么把进屋的人放在眼里。

这么明目张胆的鸠占鹊巢,不能忍。

白落浅径直走到对方眼前,顺手扯过白沫儿一直揉搓的那只手臂,白沫儿还来不及愠怒,只见到白落浅冷冷地看着,没有丝毫表情。

衣袖牵起,目光凝在白沫儿藕臂赫然发红的伤痕上。白落浅着实有些暗爽,面上却不动声色。

“看够了吗?”知道对方是有意看好戏,白沫儿怒瞪了她一眼,像一只被惹急躁了的小鹿。

白落浅云淡风轻,不怒,反而笑了。

她转身进了内室,片刻后,把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扔在了白沫儿怀里。

“幽冥岛的药,治疗皮外伤有奇效的。”见白沫儿露出怀疑的眼神,白落浅又笑了,“你还记得以前我受你欺凌的时候?放心吧,这个药我用过,死不了。”

白沫儿极轻地说了一句“谁稀罕”,行动上却很诚实地敷上了。

“看来伤还不是太严重,让你有气力和我拌嘴。”

白沫儿黛眉一挑,“本小姐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

白落浅忽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嘴上却笑了,“有时间我还真想听听你到底为什么会来边境呢。”

“既然你安然无恙,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白落浅很清楚,像白沫儿一般每次见到她都互相觉得扎眼的人,用“请”或者“劳烦”都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