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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睚眦必报

作者:金口书生 | 发布时间 | 2017-09-28 | 字数:2468

说起海捕文书,其实现在的景衫根本不当回事。虽然武林盟主未必是整个武林中武功最高的人,但景衫现在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放眼天下,摆在明面上的能肯定的说自己单打独斗胜的过景衫的,不过两手之数。

当时武林大会上清虚之所以放心让景衫去和姬无月单独比试,原因无他,便是因为他曾旁观景衫修行,自问就算是亲自对上景衫,也只有六成胜算。

景衫自十四岁习武,到现在不过十几年时间,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奇遇。修炼的功法虽然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功法,但天下间修炼功法与他差不多甚至比他好的人,也如过江之鲫般数之不尽。

说一千道一万,景衫武功能有如此高度,基本上只有一个既简单又荒谬的原因:天赋。

天赋这种东西说起来虚无缥缈,但就是切实存在。无论是隼还是冲霄在当时都没有想过,景衫在武学一道上的天赋竟如此惊人。也就是凭着这份天赋和一有时间就去练功的勤奋,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跻身当世最强者的行列。

可景衫虽然不怕,却也不想连累小虎。这个年轻人往好听了说是朴实可爱,往难听了说就是一股子傻劲。若他知道自己因为救人而入狱,怕不知该如何伤心。而且小虎父母早亡,家中还有个年迈的奶奶需要他照顾。

“莫说只是个抢劫的小罪,就算是我杀人放火,天下间能抓住我的人恐怕也寥寥无几。至于小虎……你们若抓了他,我既可以劫狱救人,也能给他些银钱作为补偿。归根结底,我俩不过是萍水相逢,你们想用他做筹码怕是有些打错了算盘了!”景衫深知这个时候前往不能松口,不然小虎少不了要有一场牢狱之灾。

果然,县太爷听了景衫的话,更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壮士,您就行行好,要么你就先行认罪,等我把你送到府里再跑。或者你帮我们把直直的犯人抓住也行,总之我这条老命就握在你的手里了呀!”

“这又是为何?”景衫听出县太爷话里有话,知道此事必有隐情。

“唉!”县太爷长叹一口气,挥手冲着一应衙役道:“退堂退堂,你们都走吧!”衙役们不知就里,还想再问两句,却被县太爷找就近的踢了两脚,全给轰出去了。

衙役都没了,百姓们自然也得被赶出去,于是偌大的公堂之上便只剩下县令与景衫二人。

“这位壮士,我实话和你说了吧,那受劫的钱庄不是普通的钱庄,乃是我的顶头上司,此间知府的产业!”县令哭着一张脸,将乌纱帽摘下放在公案上:“知府和我说了,若一个月内破不了案子,我这顶帽子就不保了啊!”

“于是你听说了我的事情,就急着抓我顶罪?”景衫轻笑一声,可好歹给了县令个面子,没有就此离开。

“唉,我也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想到了这么个馊主意。可壮士,我是真没办法啊,那些劫匪进退有度,一击得手之后再无影踪,实在是无迹可寻啊。”左右现在四下无人,县令拉起一张老脸来恳求道:“你功夫这么厉害,脱狱逃生肯定不在话下,不妨……”

“多说无益!”景衫贵为武林盟主,怎能忍受这种屈辱:“抓捕罪犯本来就是你分内之事,怎能投机取巧?!”说罢便要离开。

县太爷赶紧又将他拉住:“壮士,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把你举报到我这里来的?”

“哦?”景衫一奇:“你且说说是谁?”

“你若肯帮我,我就告诉你此人姓甚名谁!”县太爷咬了咬牙,他知道景衫知道那人是谁后肯定要去报仇,到时候他的辖区里又要生事。可与乌纱帽相比,一条人命官司又算得了什么?

“帮你顶罪,我是万万不肯!”景衫话音一落,县令脸色登时暗淡下来,可景衫却还有后话:“但若要帮你抓到这贼人,我还能试试,不过你得先把那人是谁告诉我。”

县令听了,面露迟疑。景衫知道县令在怕什么,又说一句:“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好!”县令咬牙下定了决心,反正那举报之人与他非亲非故,景衫若能真帮他抓到犯人,寻回赃物,他非但能保住这顶乌沙,仕途上还能更进一步。因此县令作出一副天人交战的样子:“唉,那人姓刘,乃是与小虎同村的一名大夫!”

景衫本来就觉得这位刘哥嫌疑最大,这样一听更是确信下来,因此点了点头便道:“我说话算话,最多十天,便将贼人带到你的面前!”

是夜,刘郎中正在自己家里,斟了一杯小酒,惬意的喝着。本来前几日小虎带回那坡脚汉子时,若苦苦哀求于他,他未必就不会救人。可谁知道那人竟然直接去小虎家里,自己给自己开了药。一开始刘郎中还以为那人开的药必然不好,心想等那人把自己脚治坏了,再去嘲讽一番。

可没想到几天过去,非但没见那人出事,反而在一天中午看见那汉子在院子里遛弯。于是刘郎中才到村里的药房中,要看那汉子开的方子如何。药房老板和刘郎中一贯相熟,因此不多想就把方子给他一观,而且边看边夸这方子如何如何巧妙。

这夸奖的话听在刘郎中耳里,就像是一个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一样,没一会就羞的他老脸通红。正巧他怒急之下听说前些日子临镇发生了一起劫案,犯人正巧在逃,于是连夜到府衙之中,将景衫的样子添油加醋的一说,引得官差来抓他。

果然白天景衫便被人抓走,刘郎中知道县令姓曲,因此有个外号唤做“去成皮”,说的是无论谁到了他的手里,都非得扒层皮不可。景衫被抓,刘郎中自然快意,于是去镇上买了好酒好菜,回家来独饮独酌。

酒菜还没吃多少,忽然梁上发一声响。刘郎中未等回头,便有一把宝剑抵在了自己颈间。

大惊之下刘郎中哪还敢动,只能抢着说道:“强人莫伤我性命,我这房里值钱的物事都藏在卧室的灶坑里,你尽管去拿,只要别伤了我!”

背后那人呵呵一乐,忽然把刘郎中推了个跟头:“你且抬眼看看,爷爷是谁?”

刘郎中赶紧将手蒙在眼上:“不敢看不敢看,小的怎敢看清强人爷爷的面目。”

景衫被他气的一乐,又上去补上一脚:“你且说说,是如何虚报假案,想要谋害于我的?”

“我怎么敢谋害……”刘郎中话没说完,就从两指的缝隙间看清了景衫面目,当时就吓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怎么……!”

“县太爷明察秋毫,特地放我出来取你性命!”景衫一脚踏住刘郎中咽喉,就要下剑。刘郎想用力搬开景衫的脚,可哪里能搬的动?只得哑着嗓子叫道:“冤枉啊!我只是想找回些面子,却没想害了你的性命,你怎能如此……”

景衫哪管那么多,脚下一用力就将刘郎中后面的话压了回去:“人犯我一尺,我当报之一丈,你再想报仇,就等下辈子吧!”说罢剑光落下,一颗人头滴溜溜的滚落出来。

杀了刘郎中,景衫心里才稍稍满足,开始出门寻觅逮捕贼人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