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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第一场较量

作者:海里的鸟 | 发布时间 | 2017-10-02 | 字数:1966

白落浅几步到了案前,执了一支笔在摊开的地形图上上圈点一番,没过多久,司马攻便见到了她在地图上所做的批注。

“小月城最为独特之处便是有河护城,如今渐渐回春了,河流大多已经开始破冰。”

“西楚军队必定会先加探查,若渡水不利,没有把握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司马攻面色稍霁:“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若河水渡水不利,西楚军队选择从北郊山群中偷袭,也不是不可能。城中守军不足三万,分散行动反而对我们不利。”

白落浅听着,收回了飘远的思绪。

“如果西楚军选择两面进攻呢?现在还不能确定,西楚有可能涉水,也有可能从城北郊过来啊。”

这倒是令司马攻惊异,他没有做回应,白落浅接着说了下去。

“所以,西楚的军队只能涉河而来。”

司马攻道,“这是何意?”

“边境最为奇异的景象之一,便是早春河旱。若河水干涸,渡河不费吹灰之力,西楚军队便会选择涉河。西楚的行军路线,便会很清楚了。”

司马攻沉默了一瞬,眸中一亮。

“小将军果然聪慧过人。”

两人正在谈论之中,外面便传来了一阵乱步声。

“什么人!”司马攻怒斥。

来人跌跌撞撞地进来,跪在司马攻和南宫离身前,气喘吁吁,“回大人,有、有紧急军情!”

白落浅一看来人居然是侯虎,诧异道:“你先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侯虎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大人,斥候来报,帝京附近州郡遭到西楚军队偷袭,恐怕、西楚恐怕是想直接进军皇城……”

白落浅和司马攻面面相觑,惊异了一瞬,神情重回平静。

“帝京守军虽不多,但都是些骁勇善战的精良军士。再说有护国公、定国公、辅国将军……”

白落浅一面说,一面发现,侯虎这家伙看起来受了惊却不惧怕,脸色也不是很难看嘛。

“他奶奶个熊,小将军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侯虎声音提得高高的,说了一句。

白落浅轻咳,示意郡守大人还在这里。

他这随处爆粗口的毛病,可以改改了。

白落浅正要开口,又被侯虎开口打断了。只见他猛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愤愤道。

“哎呀不对!”侯虎一记闷响,气急败坏的,“就是因为帝京受到威胁,现在朝廷发号施令,从西境十三城调离守军……”

“从边境调兵回京?”白落浅猝然一惊。

一直静静听着的司马攻,终于打破了沉寂。

“是中了西楚的计了。”白落浅不解地看向他,司马攻淡淡道,“怪不得西楚一直在边境按兵不动,要么便主动出击却无关痛痒,我原以为是西楚谨慎,没料到,竟然还是声东击西的伎俩。”

用一支军队来牵制东陵西境,西境受扰,在帝京的兵力便会被分派散至十三城,帝京便会呈现实力中空的情况。从西境再调兵回援所耗时间精力难以想象,这样的情况下,很利于西楚直捣东陵皇城。

只是——

“这样的消息,怎么现在才来报?”

司马攻先行一步,说出了白落浅心中顾虑。

“那个帝京来的斥候呢?”

“大人,这也是我想说的,”对上司马攻审视的眼神,虽然面前的人病恹恹的,侯虎却觉得心惊肉跳。

“那个斥候还没到军营便死在北郊,浑身血淋淋的,属下驻城发现他身上信函,才把消息报了过来。”

白落浅点了点头,示意侯虎可信。

不出她所料,斥候也是被袭击重伤而死。

“大人,这事有蹊跷。”

“布防得太过周密。”司马攻愣了一瞬 随即说道。

“无论从什么方向到小月城,派出去的斥候,回来回报消息的甚手少。所以,小月城得到的消息永远是延迟的。”

除了西楚和东陵,之后一定还有一股势力,在背后翻云覆雨。

只是目前一切都不明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跟郡守大人道了别,白落浅心里阴霾,迷茫一片,不知不觉就回到了住处。

白沫儿已经睡深了,将头掩在厚厚的锦被下,白落浅站在榻边推了推她,才发现她旁边的位置也隆起了一团。

两人都睡得沉沉的。

内室里一片酣声,白沫儿和玉牙就这么一言不合地抢占了她所有的位置,她恨不能给她们一人一个耳掴子把她们扇起来,但这时候却烦乱得无暇顾及了。

因为还未天明,写好的信便摆在书案上,端端正正的。

灯光如豆,白落浅怎么也睡不着,心念一动,就又恍恍惚惚地出了门。

白落浅漫无目的地在城中走,再一停下时,就发现自己晃到了细柳营。

军营中军士会轮夜守营,因此营地里还是灯光和火光,一闪一闪。

她正在营地上走着,突然眼前一晃,一个几分熟悉的身影从身前掠了过去。

“站住!”

短暂的惊讶后,白落浅出了声。

对方显然被身后的人声一慑,身影略颤动了一下,白落浅正要追出去,那身影却淹没在黑暗中,越行越远了。

白落浅只是觉得奇怪,军营里的将士一个个都身长七尺的,看那身形,显然是个瘦弱的女子。

而且还是个高手。

白沫儿?白落浅摇了摇头,忽然觉得有些困倦。

夜里仍是寒凉如水,夜风夹带着水泽的冷气,却吹得白落浅昏昏欲睡。

这种时候,河边是没有一个人的。雪水初融,枯树堆雪,她一个人坐在仍是泛着银白的河畔,在雪树下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她要一头栽在雪地里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接住了她,下一刻,整个人便被拥进一个怀里。一阵温热的气息在她冻得微红的鼻尖泛开,慢慢融进骨血。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里是焦虑,听着却低沉撩人。

“我的小祖宗,你非要磨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