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再见四公子 枯骨为真君

海雾突兀的来，突兀的去，对于第一次出海的权贵而言，留下了难以抹平的阴影，但是对于经常出海，靠海为生的水手而言，不过是又多了一个话题而已。

潘巧云和珠儿也离开了房间，和先前的不舍相比，珠儿的表情显得有些冷漠，潘巧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珠儿，在她的印象里，珠儿总是一副惹人喜爱不知愁苦的样子，现在的珠儿更像是她在玄京见到的姬瑶。

“有人怀了规矩，自然会有人找破坏规矩的人。”潘巧云没有理解珠儿的话，什么规矩？谁坏了规矩？她不懂这里面究竟有多复杂的利益关系。

“你不要想着去找江郎，他和我们不一样，他现在到了任何地方都可以不守规矩，这是他的特权，也是他的责任。”

珠儿的第二句话潘巧云懂了，里面既有对潘巧云的警告，不要想着去救江中鱼；同时也是告诉他，江中鱼出事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潘巧云看着珠儿的背影，突然觉得好冷。

有些人，一直以高冷的性格出现现世，当有一天他突然对一个人温柔的时候，他的温柔会在一个人的心里无限放大，比如玲珑；当一个从来不会冷漠的人开始冷酷时，也会让人异常的寒冷，比如现在的珠儿。

......

江中鱼并不知道海雾已经消散了，他此时依旧身在海雾之中，于海雾中靠近幽灵鬼船。

海面静的出奇，让人怀疑自己是在大海上还是在花园里的池塘上，除了江中鱼的木板滑动的波纹以外，再没有一丝的涟漪，就像是花园里的池塘，如果没有落叶和偶尔吐水的鱼儿，始终死寂一片。

近了，更近了，鬼船很静，静的让人怀疑它是否是海市蜃楼而非一艘实际出现的废船。

距离废船大约还有两百米距离时，江中鱼的身影纵身一跃，跨过数百米距离直接落在了甲板上，落地时，甲板发出咯吱咯吱地响声。

“是哪位长生道的朋友，出来吧，趁我还没有拆了这堆木板之前，这样的手段吓唬普通人还可以，就不要在我面前玩耍了。”

安静，没有回音，江中鱼继续道:“你如果不相信我的判断的话，我可以先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看看离开九州以后，我到底敢动用多大的实力！”

江中鱼说话时，右脚发力，轰——，其脚下方圆十米内的木板化为碎屑，碎屑伴随着冲击波向四周扩散。

静，没有反应。

轰——，其左脚发力，又是一个巨坑......

江中鱼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前两脚江中鱼压根儿没用多少力气，不过是靠着上半身的体重加上不足一分的力气给予对方的挑衅，当左脚发力后，其身躯微躬，右手猛然发力。

静......咔咔咔......轰隆隆......以江中鱼的左手和甲板接触的地方为中心，蛛网搬地裂痕伴随着咔咔声向四周扩散，眨眼间便弥漫了半艘楼船的船体，轰隆隆声中，半艘楼船塌成木柴......

当江中鱼的左手举起时，故意停顿了一下，这一停顿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对于甲子级以上的高手而言，却足够身体反应的时间了，江中鱼害怕自己遇到的对手在反应速度上不如武道强者，故意给了对方反应的机会。

果然，当他落拳的速度开始时，一股黑色的烟雾自楼船的角落里散发出来，于雾气之中凝聚成一磨盘大小的拳头，阴冷刺骨的气息直逼心神，雾气拳头出现的一刻，江中鱼周身气血翻滚，周身的气血好像受到了刺激一般如煮沸的火油，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来得好！”翻滚的气血急需发泄，江中鱼见到那拳头，纵身跃起，和雾气凝聚的拳头撞击，本是软绵绵阴冷刺骨专门毁人根基的拳头和江中鱼的肉拳相撞击，在某些人不可思议的眼睛中，雾气凝聚的拳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气化！可聚可散的拳头被江中鱼的拳意镇压到不可散，直到江中鱼的拳头到来以后才打散，江中鱼的这一拳中已经有了几分道意法则的味道！

轰——！伴随着江中鱼第二拳无可匹敌的拳意，本就不堪的楼船轰然炸碎，沉寂的海面受到拳意的轰击掀起巨大的浪花，浪花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于浪花声里面，雾气淡了几分，江中鱼的这一拳不仅仅是冲着楼船去的，更是冲着这一片雾气去的！

够了！伴随着一声愤怒至极的喊声里面，一个一身黑袍的青年自楼船地废墟里面冲出，青年手中持一根水晶骷髅权杖，权杖的一端为水晶，一端为六面骷髅，一个骷髅的双眼中散发出黑色的雾气，一个骷髅的双眼中散发出灰色的雾气，黑色的雾气是刚才那阴冷刺骨的雾气，而灰色的雾气组成了这一片鬼雾，很显然，其他四个面的骷髅拥有类似的功能，可以释放性质不一的雾气。

但是此刻，那一根水晶权杖通体密密麻麻的裂痕，江中鱼那一击已经隔着雾气直接攻击在了雾气的源头！其一拳的实力可见一般！

“沈四？”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江中鱼一证，略微皱眉道，眼前之人无论从外貌还是那一副欠揍的表情都是沈四无疑，可是沈四怎么会成为长生道的人？他可是香香亲手杀死的，香香在这种问题上是不可能说谎的。

“沈四？沈四已死，现在的我是玄阴真人座下夺魂使者！”

“夺魂使者？这么说沈家的楼船里的人是你杀死的了？”江中鱼冷哼道。

“他们是我的家奴，本来是负责我的安全，却放任外人杀死了我，我杀了他们有错吗？”沈四理所当然问道。

江中鱼一证，这话还真没错，怎么说人家杀得也是自己的家奴，自己于情于理都没有为此找对方麻烦的地步，于是换了一个语气道:“是谁给你通风报信？船队里面是谁给你的信息？你们之间又有什么交易？”

事实上，自从鬼船出现的一刻，江中鱼那在风穴被开发的大脑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他这样做就是为了告诉对方，一切自己尽在掌握之中，但是很明显，沈四根本不在乎自己和某些人的交易被拆穿，而是带着诡异的笑容反问道:“秦家大少爷早就猜到了，那为......”

沈四话语一顿时，江中鱼突然感觉自己左手边的虚空突兀地塌陷，似乎有一只野兽自塌陷的虚空里出现，江中鱼心道不好，自己大意了，对方很明显有备而来，自己怎么会没有考虑对方不是一个人呢？

江中鱼还未来得及转身，突然间左颈部一痛，不好，江中鱼已经预料到自己颈部被咬断的准备了，但是除了疼痛以外，却迟迟没有濒临死亡的恐惧，这是怎么回事儿？江中鱼在心里道？

其实此刻有人比江中鱼更加恐惧和愤怒。

“怎么可能！我的牙齿可以咬断任何的下品法宝，早在三年前已经被我炼制成为了中品法宝级别的地步，为什么，为什么还咬不断你的脖子！”

江中鱼头颅左转，寻找声音的来源，确是一颗晶莹如玉的骷髅头，骷髅的双眼赤红如两颗宝石，头颅之后是长达十多米的颈椎骨，颈椎骨链接着一具背生三对骨翼的人形骨架，骨架和骷髅头一样，晶莹如玉，布满云纹露，给人异样的美感。

也不知道这骷髅是如何发声的，明明他的头颅咬着江中鱼的脖子，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开口说话。

江中鱼眼睛眯着，他不懂海外这些人怎么品评法宝等级，带着几分疑惑的口气道:“骷髅，会说话的骷髅？”

“小儿辈无礼，本座乃是玄阴岛玄阴祖师座下枯骨真君！按照年龄和辈分我做你祖爷爷都够了！”

江中鱼没有理会对方的话语，继续自己那慢慢悠悠的口吻问道:“会说话的骷髅？骷髅不是死人么？你为什么还要说话呢？”

在江中鱼话语落下的时候，双手扣住骷髅头的七窍，先是用了七分力，竟然没有将对方头颅撕碎？江中鱼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

“小儿辈，我......”

江中鱼没有给对方说完话炫耀自己这一副骷髅之体的机会，这次用了三成的力气，伴随着咔咔声和枯骨真君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枯骨真君的头颅应声而岁。

随后江中鱼抓着枯骨真君的颈椎告诉旋转，狠狠丢了出去，按照江中鱼自己的理解，这一丢之力起码让对方飞出几千米距离，但是对方的身体仅仅飞出数百米后便稳稳地立在虚空，不止如此，当对方站立在虚空后，破碎的头颅重新汇聚在一起，只是再次聚合的透露暗淡了许多，再没有刚才的晶莹剔透。

江中鱼感受到了空气的震荡，叹道:“原来是这样么，对于空间的理解，我们武道的确不如长生道理解的深刻，我们可以粉碎虚空却始终无法利用虚空，你的天赋应该是空间的移动。”

枯骨真君带着几分悔意努力保持着冷静，回应道:“本座以自身骨肉为柴，灵魂为火，抛弃转世轮回之机缘，得到这天鬼之体，所谓天鬼自然是掌控虚空，穿梭虚空。”

江中鱼甩了甩手中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带着几分掌控局面的霸道和没有诚意的语气道:“我来海外是奉人皇之令，不想和诸位发生冲突，你们告诉我是谁和你们勾结想要杀我，我放你们离开如何？长生道寿命悠长，你们也不想今日死在我手中吧，尤其是这位沈四公子，你应该得道不久，更不想自己还没有享受无穷无尽的人生就被我杀死吧！”

“我......”沈四的确有些心动，就要说出某些人的名字，但是枯骨真君打断了他的话语道:“师弟，你可知道此次事情的严重，你害怕被秦虎杀死难道就不害怕被师傅杀死吗？嗯！”

江中鱼闻言一怔，随后叹道:“都说长生道的人年龄越大脑袋越蠢，果然是这样，就算是沈四也仅仅是知道我是秦家少爷，你却知道我叫秦虎，这个名字有多久没叫过了，你是如何知道的？看来这里面的水很深嘛？不止是那群贪婪的苏州巨商想要我死，你们海外的某些老怪物也想要我的性命。”

“没错，师......不对，你是.......”枯骨真君红宝石一般的双眼红芒大盛，带着几分惊恐看得江中鱼。

江中鱼眼里的嘲讽之色更浓了，冷哼道:“的确足够蠢的了，我怀疑你们长生道是不是用自己的智商换取了自己无穷无尽的生命，我在想有些人怎么会蠢得认为凭你们两位就可以杀死我呢！”

用自己的智商换取自己自己无穷无尽的生命？这话太恶毒，如果枯骨真君还有面皮的话，此刻他面皮的颜色一定堪比猴子某个部位的颜色，绕是如此，其周身骨骼，依旧有不同程度的颤抖，让人怀疑其随时可能散为一堆白骨:“你，你，你.......”

江中鱼双手抱胸，带着几分调皮补充道:“怎么，想要我死啊？不过我死不死不知道，但是你是一定会死的！”说完这句话，不等对方继续开口，对渐渐聚拢的雾气开口道:“难道还不出手么？莫非需要我亲自动手？”

江中鱼这句话问的很是突然，此时的天地间，除了海雾有了些许的变化以外，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杀意，除了沈四和枯骨真君以外，还有谁呢？而江中鱼的那句“莫非需要我亲自动手吗？”又该怎样理解呢？

这些问题在沈四的脑海回荡，仅仅是一个呼吸时间后，他便明白了江中鱼话里的意思，悄悄离开了枯骨真君的周身二十米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