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反噬的魔神 友好的魔神

“老大，不太妙啊，玄阴聚兽旗，这玩意儿可是上古蚩尤魔尊的至宝，属于接近本源之物，如果是九九八十一位武道圣人或者九九八十一位金丹高手布置此阵法，传说里有毁天灭地再造鸿蒙的威力。”

当玄阴聚兽旗出现的一刻，江中鱼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如果你看的仔细的话，此时江中鱼耳边一颗拳头大小苍翠欲滴的如宝石装的圆点儿，当江中鱼常人大小时，这个圆点儿只有米粒大小，让人以为是装饰品，当江中鱼化为十米巨人时，这颗圆点儿竟然有了拳头大小？

如果你的实力足够靠近江中鱼十米以内，就会看明白，那不是翡翠而是一只苍翠欲滴周身布满宝石的蟾蜍，此蟾蜍不是吧别人正是被江中鱼收复的金蟾子，江中鱼此次出海怎能不把这擅长掌控水元素的巨妖带在身边呢？

听了金蟾子的话，江中鱼依旧带着几分不在乎，传音道:“接近本源之物？就是接近武神之物了？比之华六道那欲再早轮回的轮回盘如何？有破灭鸿蒙之效果？可是宫门城的记载里面，貌似其最大的效果不过是困杀了十二位武道圣人级别的强者。”

“额，老大，那个......”

江中鱼打断了金蟾子的话道:“行礼了，你所说的是你们妖族血脉传承的记载吧，玄阴聚兽旗，其真真正正的克星不是人族而是妖族，这在宫门城的记载里面早就不是秘密了，神话时代那个时候，哪里有那么多人族强者呢？你如果害怕了就好好趴在我的耳朵上，记住，你是努力，没有我的要求不许开口，你现在是我的杀手锏，随便开口只会暴露你的存在！”

金蟾子:“......”

这就是做宫门城女婿的好处了，江中鱼和姬瑶每一次灵肉合一的时候，宫门城里的任何秘密，凡是姬瑶所知道的，都可以通过罡气交流传到江中鱼的脑海，随着双修次数增加，江中鱼的眼界也随之增加，对于玄阴聚兽旗的来历，功效并不算是秘密；而姬瑶呢？她的眼界是站在世间极点的人物之一，每次和江中鱼双修，她都可以自江中鱼那些悲欢离合的情感，稀奇古怪的想法之中得到灵感，从江中鱼心中潜藏的志向中得到鼓舞。

故而，江中鱼虽然和萧紫皇，玉玲珑也可以心灵相通，但是能够相通并产生共鸣的只有姬瑶一人。

......

和金蟾子通话后，江中鱼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眼前翻滚的雾气之中，灰黄二色的雾气随着时间的变化，渐渐成墨绿之色，偶尔不同色泽的雾气碰撞时便会有风雷之声，滚滚闷雷里有神魔咆哮之声，那声音是如此张狂，以至于江中鱼的灵魂元神都隐隐想要脱离肉身想要和魔神一起呼喊！

江中鱼心中一凛，他虽然知晓玄阴大阵最终的变化，但是对于基础的攻击却并不了解多少，比如这魔神的咆哮，对于当年的人族强者来说也许并没有什么，但是对于现在勉强以肉身抗衡武道圣人的江中鱼来说，稍微大意这魔神的咆哮声就可能让他神智失常，毕竟他的元神灵魂不是武道圣人那凝聚虚拟法则天道的灵魂。

玄阴道人的声音自大阵深处传来:“小儿辈，我这阵法如何？老夫曾经用此阵法困杀五名和老夫同一级别的金丹老祖，你可有破解之道？”

“老匹夫，你的实力不强嘛，曾经苍风堡独孤无敌能够以一己之力调动天道之力和我大战，在种种不利条件下依旧能够以一敌五，看你的实力竟然需要阵法才能够拥有掌控一界的实力，你比我杀死的独孤无敌差太多了。”

“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悟，也罢，就让老夫让你见识一下这阵法真真正正的实力，来吧，玄阴聚兽旗，八荒魑魅魍魉听令，玄阴聚兽，聚聚聚聚聚！”

伴随着五个“聚”字，翻涌的雾气五方位置，突兀出现五个黑洞，黑洞如风穴归墟，疯狂吞噬着雾气，伴随着雾气疯狂涌动中是尖锐刺耳的叫喊声，轰隆隆，闷雷滚滚，于滚滚闷雷中似乎有一个不可测的存在苏醒了，那个存在一遍遍的呼喊，谁？是谁唤醒了我？是谁在历史的轨迹中让我重现世间！

糟糕，玩脱了，当那个声音好像存在于现世又好像存在欲来历史的声音响起时，江中鱼就知道自己大意了，这毕竟是上古大阵，哪怕驱动此阵法的人是长生道的人不是魔族之人，此阵法依旧不是江中鱼可以抗衡的。

趁那阵法未成型之际，江中鱼暗中凝聚实力，向着最近的一个漩涡轰击而去，近了更近了，游游荡荡地冷风在天地之间回荡，那风是如此温柔，好似姑娘的手拂过发丝，但是却又异常的寒冷，当那风吹过江中鱼的手臂时，江中鱼明显感受到有一股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顺着自己的手臂去钻进了自己的心脏。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条毒蛇在身体之中窜行，这种力量明明存在，江中鱼却始终无法明白，这种力量来自何方？他又以何种形势对自己展开了攻击？

随着那股江中鱼无法理解的力量到达了心脏时，自从上次和独孤无敌一战便一直没有变化的心脏突然动了，同样是江中鱼无法理解的力量，江中鱼只是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表面似乎是生长出了无数的触手，这些触手撕扯吸收那股自己无法理解的能量，随着心脏的吸收，心脏表面再次有流水一般都符文闪烁，这些符文和上一次对抗独孤无敌的时候不同，这些符文扭曲邪恶，看得久了有一种扭曲虚空之感。

如流水一般都符文流经全身后，江中鱼明显感觉到那种不可知的力量消失了，失去了这种力量的阻挡，江中鱼如炮弹一般加速，伴随着轰隆隆声中，第一个雾气漩涡破碎了，随着雾气漩涡的破碎里面，是玄阴道人愤怒和不可置信的呐喊！

江中鱼此刻根本不去管玄阴道人，继续第二次攻击，依旧是最有效率的攻击，他选择了左手边的雾气漩涡，转身，加速，右手出拳，一气呵成，这一次没有了第一次时那种难受的感觉，那种自己无法预测的痛感，但是由于时间原因，第二个气团比第一个更加凝实，当江中鱼轰碎气团后，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后退了数十米！

江中鱼骇然盯着那破碎的气团，仅仅是一个未成形的气团都有如此威力，那当气团凝聚成行，当气团招出远古魔神的一丝真灵时，又该有怎样的威力？

江中鱼不敢想象，加快了速度，第三个时江中鱼的右手整个化为粉碎，但是好在第三个气团终究是碎了。

来不及第四个了，伴随着隆隆雷声里，一只长达数十米的手臂自气团里面伸出，好似泰山压顶那手臂刚刚出现便朝江中鱼拍过来，江中鱼略微犹豫没有正面对抗，后退了数十米，就是这一犹豫，给了那气团出世的机会，轰——，一个弥天基地的身影自气团而出:牛头人身蛇尾龙鳞虎眼鹰爪......

江中鱼的身躯都带有一丝丝颤抖，高大上百米的巨兽他不是没见过，再风穴里面，经常会见到某些太古遗种，在西域的那只天蜈长度更是达到了三千米！但是江中鱼所见的任何巨兽都没有眼前这尊魔神震撼！

当魔神出现的一刻，江中鱼眼前一震恍惚，好似出现了错觉，眼前的魔神不应该是眼前的样子，而是更加的高大不可测，脚踏大地头顶日月......

玄阴道人的虚影自虚空闪现，他脸上的惊恐之色并不输于江中鱼，江中鱼有些纳闷地看向玄阴道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魔神开口了，很明显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最开始有些生疏，而且他开口说的话也不是现在的任何语言，而是一个个好似风雨雷电一般都声音，偏偏这些声音传到江中鱼耳中以后，他却听懂了。

“饿，好饿，是谁......是谁再次将我自历史中招来.......哦......又是长生道的人.......不是.....三清门人......”

“前......前辈......”

“想......想求饶......你们的前辈没有告诉......告诉你，不要......不要随便召唤我们的.......的力量吗？.......”

“前......”玄阴道人一个“前”字之后是魔神的大手，但见魔神虚空一抓，明明是肉眼可见的动作，偏偏玄阴道人却无法躲闪，轻轻松松被捏在手中，随后好似吃糖果一般被魔神咽了下去。

江中鱼感受最是深刻，玄阴道人不是不想躲，而是他已经被玄阴聚兽旗控制住了，天知道这尊魔神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然反噬了自己的主人。

“嗯.....长生道的灵魂......不如人族肉身好吃......嘎嘎嘎......魔神.......不死不灭.......当力量被再次借用......苏醒的气机......苏醒......气机......这是......谁说的......不管了.......饿饿饿......给我吃......吃......”

江中鱼下意识后退，结果那魔神嘎嘎笑道:“巫神......和人皇的.......气机......美味......美味留在最后......吃。”

江中鱼的身体，不，不止是身体，他的整个灵魂都在颤抖，理智上让他赶快逃跑，但是每次他有了这种想法时，他都会明显感觉到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意识锁定自己。

逃跑，会死的！

这股意识来自魔神散发出的杀机！逃跑会立刻死亡，不逃跑，会延长活下去的时间，江中鱼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大意了，真真正正的大意了，自己最开始小瞧了敌人孤身犯险就错了，后来偷袭成功以后不该给玄阴道人布阵的时间，一步错步步错，说到底还是快速增长的实力蒙蔽了自己，殊不知人外有人的道理。

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敢做！这就是江中鱼最真实的写照！

此时拿出现的魔神靠近了最后的一个刚刚成形的漩涡:“吃......吃......给我吃......同类......食物.......进化......吃！”

伴随着魔神最后一个“吃”字，大手抓向了最后的气团，江中鱼已经可以想象一旦那一团气团里面有什么怪物出世的话，一定会被魔神偷袭杀死！

咕咚咕咚......咕咚......天地之间只有江中鱼那至强生机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近了......近了.......魔神的手靠近了气团，魔神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他的双眼出卖了他的内心。

恐惧？他在恐惧？他为什么恐惧？江中鱼在心里问道，答案很快就有了，只见魔神靠近气团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缠绕，无形的力场沿着魔神的手臂蔓延至全身，随后魔神的身体顺时针方向扭曲压缩，最终彻底湮没在那气团之中？

“今夕是何年了......是谁？谁又用蚩尤小娃娃的令旗将我唤醒？谁？谁敢违背玉虚宫的意志借用魔神的力量？......我，睡了多久？”

伴随着好似来自九幽地狱一般游游荡荡不可测不可知的声音里，自黑雾中升起一个弥天极地的影子，之所以说是升起，因为这个影子呈现半透明状态模模糊糊，除了一对瓦蓝色照亮虚空的眼睛以外再看不清其他面目。

“前......前辈......”面对这不可测的存在，此时的江中鱼就好像最初的玄阴一般恐惧而不知所措。

“嗯？”那虚影听到江中鱼的话，一对瓦蓝色的光芒照亮江中鱼身前的虚空，江中鱼好像被天敌锁定的猎物，不敢有丝毫的颤动。

静......只有那一对目光在江中鱼的身上移动，不知过了多久，那虚影开口了:“原来你不是她......也对，当年她被我们联手杀死，你，怎么可能是她呢？但是你得到了她残破的心脏，还有......鸿蒙灵乳？你去过风穴了......天地之间只有那里还残有这等和她本源而出之物......我......不杀你......若是你那颗心脏原来的主人，我当拼死一战......你......不值得我杀！”

自己不值得对方杀死？对方究竟是何等存在才有这样的口气？要知道刚刚第一个出现的魔神还把自己当成美味的！第一个想要吃自己，第二个懒得杀死自己，这世界真真正正是越来越有趣了。

虚影根本没有理会江中鱼，他抬头了，瓦蓝色的光芒照进虚空深处，顺着光芒的轨迹，江中鱼好像看见了史诗。

“原来是这样么，最毒妇人心，果然如此，这一片世界终究是娲皇胜了，她留下的血脉被我们杀干净了，三清杀了我们，最终还是成全了那位人族圣母，难怪，如果三清门人尚在，我又怎么会有自历史的长河里再次现身的机会？”

江中鱼一直保持着固定的姿势，他不知道“三清”是谁，也不知道“娲皇”，“人族圣母”这些人，更不明白虚影口中的她是谁，现在的历史，唯一可考究的神话时代的人物只有两个，一个是宫门城那位娘娘西王母，一位是峨眉派祖师赵公明。

就在这时，那虚影再次看向江中鱼，终于有了几分欣赏之意:“幸运的小娃娃，这一片世界掌控人道洪流的小娃娃，如果有一份机缘给你，是我亲自给你的，你可敢接受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再次出现，也许背后有一些人的算计，他们想要借我的手杀死你或者吃了你，这样我就有了重生的机缘，但是我不想要某些人得逞，如果我选择帮你，你愿意接受一个魔鬼的礼物吗？”

“敢问前辈，如果某些人让您借助这阵法出现就是为了杀死刚才的魔神并且让您成全我，如果您这样做岂非同样顺遂了某些人的心意。”江中鱼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一旦确定自己不会被杀死，他又恢复了那种心思缜密掌控一切的作风。

虚影闻言似乎并不吃惊，缓缓道:“如果还有一股力量在利用我，那一定是那一位娘娘，她既然让我成全你，我心甘情愿被她利用，她是很了不起的人！”

“好，我愿意接受前辈的礼物。”

“嗯，张开你的心神，不要拒绝，不要犹豫，跟着自己的感觉体悟，顺着灵魂的力量引导......”

江中鱼闻言，一证，随后便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凭空生出一种亲近的力量，这种力量引导着体内的罡气，血脉流转，每流转一个周天，江中鱼的身高就缩小一分，肉身便增强一分。

江中鱼一证，随后便露出惊喜之色，如果仅仅是压缩肉身，他自己就可以做到，但是这股力量确是除了压缩肉身以外同时隐匿自身的力量，敛藏自身的气息！江中鱼最擅长的计策里面，有一计便是扮猪吃老虎，先弱化对方的判断然后给予对方致命打击，这种对敌手段几乎成为了一种本能，而这种功法最大的特异性就是隐匿自己的实力！

“隐匿实力么？想不到你会关注这样细枝末节的特性，也罢，是我高看了你以为你会看明白的，的确，凭你现在的眼界是无法理解的，等你走到了那一步的时候自然便会明白此功法的不凡之处。”

江中鱼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想法被对方知晓，脸颊微红，虚影却不在意，带着几分怀恋道:“我时间不多了，好好修炼那功法，不要辱没了它，此功法虽然不是我的修行功法却比我的传承好了数十倍不止，他年我再次苏醒时若知道你辱没了此功法，我定当亲手杀你！”

伴随着虚影的话，其身影越发虚幻，似乎随时可消散到天地之间。

“前辈，这功法叫什么名字？”

“苍生为柴，天地为盘，此功法乃是一女子功法，我见你心中有一个叫姬瑶的女子对你印象最深，便叫《苍生盘瑶诀》吧。”

苍生为柴，天地为盘，有女姬瑶，所以便叫苍生盘瑶诀？江中鱼在心中念叨了一遍，觉得似乎并不通顺，第二句应该是天地为炉，而这里用“盘”，以“盘”代表天地还是苍生在“盘中做刍狗”呢？姬瑶的“瑶”字，江中鱼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的几位妻子在心中有高有低的确是存在的，但是即便如此，说姬瑶在自己心底里面印象最深就是错误的。

这样说来“苍生盘瑶诀”应该有其他的解释，至于其具体代表了什么，只有以后去请教姬瑶了，她应该知道一些。

就在江中鱼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海雾退去了，四十九杆玄阴聚兽旗安静的悬浮在天空之中，沈四的身影自水中而出，坐在一块碎木片上，金蟾子不知何时偷偷离开了江中鱼的耳垂，死守着沈四，生怕他逃走。

天晴了，湛蓝的天空，碧蓝的海水，好像是隔了几个世纪，江中鱼过去从来没有觉得眼前的景色是这样美。

经历了恐惧和愤怒以后，江中鱼觉得自己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但究竟是什么却始终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