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登门，投石问路

第八十一章 登门，投石问路

常晓光领着秦扬跟路标，按响了刘局长的门铃。几乎是在门铃刚刚响起的同时，防盗门就打开了。路标就知道，常晓光跟刘局长的关系绝对比他自己说的要深得多。起码他可以随时进入刘局长家的大门。光是这个，一般人就做不到。

刘夫人很热情地让座倒水拿烟，刘局长靠在沙发上很放松。常晓光适时地给刘局长和路标他们两个作了互相介绍。

对于路标，经常晓光一介绍，刘局长还是有点印象的。倒不是他见过路标，或者是跟路标有过什么一面之交的交往。

而是人们茶后饭余的花絮，人们半真半假的演绎。尤其是对狂飙集团跟天得利搞恶性竞争的时候，那些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手段，那些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结果，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故事。

刘局长听过，并没有抛之脑后，而是默默地记到心里了。对于狂飙在竞争中出的那些招数，他没有简单地给与否定或者是肯定。他是进行理性的分析。

因为跟他的生活息息相关，所以他知道天得利很早，知道那是本市区的大企业，也是老企业，老字号。而凤凰集团，他也是时有耳闻的。因为那是一家本市区内很少见的上市公司。

对于上市公司的概念，刘局长还是有的。企业能上市，至少说明，他的经营状况还是不错的。就是这样两个给刘局长留有深刻印象的大企业，在短短的时间内，都败给了狂飙集团。

人们对于成功者的评价，当然只是看竞争的结果。出了局的，不管你原来有多么的辉煌，你的辉煌都被人们一笔抹杀；而胜出者，不管用的手段是多么地令人不齿，人们记住的也是结果的丰碑。

刘局长，也概莫能外，不能免俗。特别是他这个局长，也是在很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他更懂得胜者为王败者寇的道理。也更乐于接受这个现实。其实，社会上，谁不是这么看问题的？所以，他对路标就有了几分敬畏。

不光光是因为他是胜利者。还是因为，他这种胜利来之不易，是靠真刀真枪，在商战中恶杀出来的，是付出了常人很难想象的代价，才得来的胜利。

比起他们这些官场中的人，这些商人更加艰难。比如刘局长他个人，不管在官场的竞争中，胜利或者败北，对他自身而言，都只是一种职级的提升或者原地不动的踏步。

他个人在争斗中，还是有最起码的保证的。比如，他是一步一步干出来的，也就是意味着，他在得到更高一级职位的时候，他得到的是职级的提升。

即使败北，他得到的只是没有提升职级，而原来的岗位，原来的职级，并没有因此而丢失。他是在有退路的情况下，争取更好的结果。

而路标他们的竞争，是在背水一战。战胜，则作大作强，继续新一轮的竞争；战败，则身家性命都付之东流。他们谁也没有退路，他们的竞争才是真正的竞争。

所以，刘局长一听说是狂飙集团的老总，对路标就有了一种敬畏的心。对路标也就更加热情有加了。对于路标来讲，被常晓光领着来到刘局长家，做客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客人，当然有一种自卑的意思。在别人家的客厅，谁可以张牙舞爪啊？尤其是，他要到一个全新的行业去发展，这个行业对他而言，是一个陌生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他没有朋友，没有靠山，也没有必需的雄厚的资金。

所以，面对眼前这个可以决定他生死存亡的大人物，他能不敬畏吗？秦扬静静地在一边看着他们寒暄，同时也迅速地打量着刘局长的家。

按照一般的标准，刘局长的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小。装潢也很一般，家具也是年代久远，都蒙上了一层似雾非雾的东西。

整个来看，刘局长的家，跟他这个人一样，都是低调到简朴的。根本不像当官的人家。这样的官员，应该是比较廉洁的，也应该是很好打交道的。秦扬的心里，已经有了往后跟刘局长打交道的乐谱。

眼下，他趁着路标和刘局长正能谈得来的时机，把随身带来的包放到了茶几上。刘局长随口说了一句，都是自己人，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平淡中带着责备，但是这个责备，并没有严言厉色，听上去还有几分亲热的感觉。

秦扬就说，这个是我们路总的一点小意思，第一次来认门，怎么好意思空手来呢？刘局长听秦扬这么一说，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看着秦扬把包打开，露出了一本包装精美的书。

常晓光来之前，并没有和秦扬沟通，也不知道秦扬带的什么礼物。因为这个不是他的工作职责，也不是他的工作领域，他当然也相信秦扬的眼光和办事能力。

但是，当他看到秦扬拿出来的是一本书的时候，他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尽管是第一次来，但是这个礼品也得能拿得出手。

否则的话，主人还以为是你小看他呢。特别是客人是常晓光他带来的，主人会连他一起责怪的。最起码怪他不会办事，不懂得起码的规矩。

秦扬小心翼翼地翻着刘局长面前的书，一边翻一边说，这个是康熙字典。是那个陈廷敬亲自编撰的康熙字典。是香港按照原样影印出版的，比较珍贵，书店也不在门市上卖，是通过内部关系才买到手的。

康熙字典，刘局长是知道的，尽管很少用到，实际上他也真的是用不着。但是，经秦扬这么一说，他倒是对这部康熙字典有了浓厚的兴趣。

因为，他刚刚去过陈廷敬老家那个地方去出差。说是出差，实际上是陪有关人员去旅游，那里有一个著名的皇城相府景点。诺大的院落，就是陈廷敬的祖宅。

对于陈敬廷其人其事，通过导游讲解，有了不少的了解。而眼下，秦扬给他带过来的康熙字典，正是他在陈某人老家听人讲到过的康熙字典。

刘局长不由得接过书来，信手翻到某一页，看了起来。无奈字太小，他呼喊夫人，给我把老花镜拿过来。夫人马上就把眼镜递了过来，刘局长戴上，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

常晓光就有点放心了。他没有想到，刘局长竟然对一部字典有了这般兴趣。看来还是那句话，脂粉送美人，宝剑赠英雄。

礼品价值的高低，不在于本身值多少钱，还在于接受者认为他值多少钱。这就是有形价值和无形价值的关系吧。由此，常晓光重新认识了秦扬。

秦扬能在狂飙集团负责公关这一块，是有她的道理的。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在跟秦扬一道处理工地上的麻烦的过程中，常晓光觉得秦扬不是一般的公关经理。她的思路，她的办事能力，都叫常晓光佩服。

刘夫人站在刘局长身后，看他一直在翻看字典，怕冷落了客人，就提醒他，以后你有的是时间看书，现在还是招呼客人吧。

刘局长就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以前还真的是没有看过字典，这字典跟别的字典不一样啊。好书好书。

秦扬不失时机地拿出一张书签来，递给刘局长。好书也要配一个好书签。刘局长接过来，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原来是一张纯金的书签。

他觉得这个有点贵重了，不想接受，可是秦扬已经把书签送到自己手上了，自己也接过来了。这个时候如果再拒绝接受，不论对谁都是很尴尬的。

特别是，现场的气氛这么好，他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连连点头，连连说谢谢谢谢。

路标趁机站起身来，刘局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告辞了。刘夫人说你们慢走啊。刘局长也站起身来，跟秦扬常晓光一一握手，最后紧紧地握了一下路标的手。

刘局长夫妇把路标他们送到门口，路标说留步留步。刘局长不肯，坚持把他们送到电梯口，等电梯来了，目送电梯关上门，才转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