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洗澡）
(五)洗澡
在没遇到李清煌之前，李列一的人生就如同流水线上复刻的工艺品，外表多光鲜亮丽，其中的枯燥乏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没想过孩子来了会是什么样，他以为，他们李家的孩子，一个二个都是人才，如果不是李清煌刷新他的三观，他恐怕一辈子都会这么以为了。
只是男人不仅高估了男孩的智商，还低估了粘人能力。
猫都是傲娇的动物，知道如何挑逗人，该收的时候收，该放的时候放，但，狗就不一样了，只是一味的想讨好人。李清煌就是这样奇妙的存在。
当男孩第二十次敲响书房的门，男人终于黑着脸把门打开了。
门外的李清煌笑容满面，手上高举一张画，画上是他爸爸和他，李列一想说点什么，可是又怕自己出口伤了孩子的心，于是他接过画，把自己的表情整理一下“煌煌画的真好，能不能再画一副呢？爸爸还想看。”
“嗯嗯！爸爸喜欢就好。”小孩满心雀跃，欢快的跑去画画了。
终于支开小孩的男人坐在牛皮椅上长叹一口气，这孩子真的太能闹腾了，刚打开文件准备处理，一张红色的检验单从文件夹的暗格中掉落了出来，他弯身捡起检验单。仔细的看来起来。
那是关于李清煌的体检报告单，各方面的情况都很正常，但有几个字异常的显眼，性器官发展不正常，两性畸形，男人有点不悦，不管现在孩子和平常人没什么不同，但他始终是个怪物，以后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目光随即来到了出生日期上，八月十三日，他之前一只忙于事业，虽然都按时回家，但是都并没有怎么照顾小孩，原来过了这么久，他已经七岁了啊。
七岁了，嗯，也应该送他上学了。
管家这时候端着咖啡进来了，咖啡的醇香一下子布满了房间。看见满桌子的文件，温和的笑笑“李总也不要太拼命了，熬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李列一端起咖啡，呡了一口“老张，你知道关于我们公司有几处不动产吗？”
“这，李总你知道的，我自从跟随了您，就没有在关注过那些了。”管家把文件分类的理开“到是在我跟随老爷子的那会，公司一共有三处不动产，美国，法国，俄罗斯，都有。”
“是吗？法国那处不动产，收纳人是谁？”
管家一听到这个问题，手上的动作一僵，表情有点吃惊。但马上恢复回来“李总对这个，很感兴趣么，这，我这年纪大了，也记不太清了。”
“哦，没事，我就是问问。”
整理着整理着，管家的动作偏了偏，视线停留在一张印着，庄园转让书的一份报告。回头看了眼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翻了翻那份报告，一字不落的看了一遍。管家头一次感到了危机。
报告上的内容，是关于发过那处不动产的，说忘记了，不过是不想让李列一知道，免得惹是生非，他记得，以前这三处不动产，都是老爷子签的字，现在这份转让书，虽然只是仅仅一出不动产，但在李列一的掌控下，产值已经翻了两番，如果李列一有意向取出那份不动产，那么，就表示他公然发起了对老爷子的挑战，到时候就不是闹得就不仅仅是父子翻脸的结局了，而是鱼死网破了。
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不行，他得赶紧去告诉老爷子，免得事情发展的更加难搞。
管家慌慌张张的关上报告，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下，却不小心碰到了台灯，发出了碰的一声，惊醒了在闭目养神的男人。
男人按按太阳穴，他感觉到对面的人有些慌张，“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手滑了一下。”管家，整理好文件，“李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男人并未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呼，没被发现的管家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被男人喊住了。
李列一手拿一份文件，真正检阅的时候，想起来了学校的事。于是他喊住了老张。
“帮煌煌找个学校吧。”
“是。”
“行了，你先出去吧。”
当真的站在门外的那一刻，管家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变老了，连做这种事情，都会感到害怕。
在客厅里画了一下午画的李清煌，玩的可谓是不亦乐乎，把那些颜料啊，水粉啊，全部打开，弄得他全身都是，就连陪着他玩的阿姨的未能幸免，到处弄得花花绿绿的。
在书房里看了半天文件的李列一有些疲惫，最近这几天为了转让书的事情焦头烂额，事情终于快要办好了。他伸了个懒腰，准备下楼去泡个澡放松一下。
在他还未下楼，就听到了李清煌咯咯咯的笑声，他看到一个男孩，身上布满了颜料，旁边的阿姨摸摸他的脑袋，和他一起咯咯咯的笑。
男人走下楼，小孩一听到动静，马上跑过去，抱住男人的腿，爸爸爸爸的喊着，随便蹭了他一身的颜料，男人刷的一下就僵住了，旁边的阿姨哎呦一声走上去，想要把小孩抱下来。
住在别墅里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老板，李总，是个有轻度洁癖的人，他的要求非常严格，房间一向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地板上不能有一点灰尘。现在李清煌这样扑在李列一的身上，指不定他会生气。
不同于其他人的担心害怕，李清煌倒是开心的笑着，阿姨赶紧去把他拉下来。
男人挥了挥手，在阿姨震惊的神色里抱起了男孩，他弹了弹男孩脑袋，“怎么弄的那么脏？”
男孩搂住他的脖颈，把头深深的埋进男人的肩窝“在画爸爸和我呢，画了好多张呢。”
李列一感觉到李清煌似在撒娇的行为 ，故作生气到“画画怎么搞得那么脏？”
“嗯 ，因为画着画着不小心把颜料打翻了啊。”男孩委屈道
“好了好了，下次注意一点就行，爸爸带你去洗澡吧。”
“嗯！好！”
这是男人第一次完整的看他的孩子。
浴室里烟雾缭绕，镜子上漫上了一层水雾。男人退下衣服，躺在大浴缸中间，浴缸是大理石做的，用香草泡的洗澡水，温暖的洗澡水漫过肩头，闭上眼睛，说不出的舒心。
男孩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穿着的四角内裤，上面有一只大黄狗，他嬉笑着朝男人跑去，三下五除二的脱下内裤，扑通一下钻到男人身边。大叫一声爸爸。
李列一睁开眼睛，那个属于他的小孩，皮肤白皙，在水蒸气的熏陶下，变得有些粉嫩，胖胖的小手在水中排起浪花，大大的眼睛，像有星星一般，脸上带着雀跃。
男人头一回发现，养个孩子也是挺不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