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雷电祭祀

当天晚上，荆石和林青黎按照与切西瓦约定的时间去了切西瓦的房间。

推门而入，映入荆石眼帘的是满墙的木弓，那些弓大小、形状都各不相同，虽然荆石对灵弓并不了解，但光看着满墙的架势，他也觉得眼前的这个老者在莫琪米族中，恐怕也是个不弱的存在。

“来了啊。”莫琪米欣喜地看着荆石和林青黎，他将两个孩子领进屋里，领到桌子前，而那桌子上正煮着一壶茶水，清新的茶香飘满屋内，莫琪米将桌子上的两个茶杯中倒满水，待荆石和林青黎坐下来后，这才说道：“相信下午那些臭小子们也是告诉你们一些关于巫师的事情了吧？”

荆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还真没有。”

“这帮臭小子，光顾着看美女去了，脑子里就剩那点东西了。”切西瓦笑骂道。

“明天的祭祀对我们莫琪米族很重要，家家户户中都不可以有人，每个人都要到巫师广场上去参加祭祀。”切西瓦抿了一口茶水，不急不慢地说道：“自古以来，我们莫琪米一族每年都要用一名刚刚出生的婴儿祭祀。”

听到这话的林青黎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懵了。她慌慌张张地看向荆石，却发现荆石也同样露出震惊的表情。

荆石嘴唇微张，两眼瞪大，琥珀色的瞳仁中微微失神，鬓角处有一滴冷汗流出，刚想要张口问些什么，可是却是被切西瓦打断。

切西瓦接着说道：“是的，我想这种事对一个外族的人来说，显然是难以接受的，但这是我们一族的传统，所以我提前告诉你们，也是希望你们能做个心理准备。另外，还要说的是，巫师用的婴儿是村子里最近刚刚出生的婴儿，那些婴儿可能才出生一周左右，也有可能是昨夜出生，第二天就会被送上祭坛。”

“好残忍。”荆石微微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

“不，那些婴儿他们并没有死，而是飞升到苍天上去寻找莫琪米女神了。”切西瓦继续对荆石说道：“在我们族的传说中，如果祭祀的婴儿达到一定的数量后，将可以唤出莫琪米女神现世，而女神的现身将可以解除我们一族体内的禁锢，让我们拥有超凡的力量。”

林青黎低着头，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而她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背上，两只大拇指互相缠绕摩挲着，是不是瞥荆石一眼，看来她也很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切西瓦似乎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他微笑着说道：“是关于解除这个女孩身上的法术的事情。”

荆石听到这话赶忙抬起头，双眼满含期待地看着切西瓦，两只耳朵竖了起来，认真地听着切西瓦说出的每一个字，而刚才心中的悲伤早就被一扫而空。

不同于荆石的期待，林青黎则要淡定许多，似乎她早已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了一般，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切西瓦，又将视线投向手中的茶杯，看着水中的倒影。

“明天祭祀完，巫师们就会设下法阵来试着解除您夫人身上的法咒。”切西瓦淡淡地说道，他似乎只是想通知荆石，并不像透露更多的信息。

荆石回过头来兴奋的看了看林青黎，握着林青黎的手，说道：“青黎，明天，明天你就可以说话了。”

看到荆石如此热切的神色，林青黎也是微微一笑，那一笑如雨过天晴后的阳光。

夜，安静中带着些许躁动，今晚的天空看不到皎洁如玉般的月，在那墨色的背景下，白色的星点或聚或散，或亮或弱地装饰着天空，将原本单调的天空变得很有气氛。

荆石静静地躺在床上，憨憨地睡着，而他并没有发现，在他的手腕上，那个原先被荆殇打下封印的地方出现一个莹绿色的咒文，那咒文很是特殊，绝不是荆石所见到过的文字。好在那莹绿色的咒文并没有持续太久，在荆石的手背上闪烁了两下后，便是消失了。

与荆石睡在同一间屋子里的林青黎同样也没有看到这一幕，连日的奔波加上一直没有得到休息，让这个年轻的女孩子险些被累垮。虽然没有鼾声，但看她舒适的样子，便也可以知道她睡得十分舒适。

第二天早晨，太阳刚刚掠过地平线，不少村名们便是直接朝着莫琪米族的中心广场走了过去，他们三两结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即使有的孕妇还抱着自己刚刚生出的孩子，但她们的脸上也没有半点忧伤。

走在人群之中，荆石和林青黎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莫琪米族这种特殊的巫师方式，在他们两看来，再怎么说也没必要拿婴儿做祭品啊，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嗨！荆石！”

一声洪亮的嗓音从人群的某处传来，顺着那声音望过去，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荆石看到塔吉米正挥动着手臂，努力让林青黎和荆石能够看到自己。

一边挥着手臂，塔吉米也是朝着荆石和林青黎走了过来。当看到林青黎后，他依旧如昨日那般恭敬，躬身对着林青黎行礼，捧起林青黎的右手，亲吻了林青黎的手背。

这一举动看得荆石好生嫉妒，可他又不好说什么，看着塔吉米亲的意犹未尽，他只好轻咳两声，说道：“咳咳，差不多就行了哇。”

站在荆石旁边的林青黎掩嘴羞涩地笑着，她不好意思地看了荆石一眼，扭了扭身子，那样子像个初懂世事的小女孩。

荆石看着林青黎，若不是顾忌周围的人群，他真想冲林青黎喊一句：“没事卖什么萌？”

莫琪米族的中心广场在村子的最西侧，因为那一侧有着一座小山，山上有一帘瀑布垂落，那瀑布刚好流入横穿村子的小河，在那瀑布前有一座巨大的石雕，这座石雕和荆石他们之前看到的那座有十分相像，但这座却要斑驳许多。

中心广场前用石头搭出一个很高的台子，那个台子上摆放着一些祭祀用具，而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三五名穿着奇异服装的人站在那台子上。那些人带着鹰头状的头套，头上带着两根鹿角，胸前挂着兽牙串成的饰品，手中拿着细而长的骨头。

荆石和林青黎站在人群的最后方，而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祭祀才刚刚开始。

“那就是我们莫琪米族的巫师，怎么样？帅吧？我做梦都想像他们一样。”塔吉米站在荆石旁边，十分自豪地对着荆石说道。他两眼崇敬的看着台上的巫师，双手合十，姿势如同信徒一般。

此时台上那几名被塔吉米称为巫师的人从一位妇女手中接过一名婴儿，那婴儿落入巫师手中后扯着嗓子哇哇大叫起来，可是那名妇女和低下的村名们却是微笑着，他们羡慕地看着巫师手中的婴儿，毫无半点怜悯之意。

看到这一幕的林青黎朝着荆石的怀中缩了缩，她不忍心看到那小婴儿的死去，看着那粉嘟嘟、肉呼呼的小手小脚，她心中不禁问道：“这巫师怎么这么不人性？为什么不用那些半死不活的老人，却要用可爱的婴儿？太残忍了。”

荆石伸手搂住林青黎的脖子，伸手插入林青黎的发丝中，轻抚着林青黎的脑袋。

巫师将婴儿放在一个骨头架成的台子上，随后其余几名巫师便是围聚在那台子的周围，他们围成一个圈，纷纷举起手中的骨杖，呜咽地念着让人听不懂的咒语。在这咒语声下，还有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可是已经没有人注意到婴儿的哭声了。

村人们纷纷闭起眼睛，他们双手合十，身子微微向前躬去，似乎每个人都在为这名婴儿而祈祷着。

在婴儿的正上方是女神石像的手，那手上捧着一个振翅欲飞的鸿雁，鸿雁头向下低去，双翅已经张开，而那鸿雁的两只眼睛是宝石般的紫蓝，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在那鸿雁的眼睛上，一滴水珠悬在那宝石的边缘欲滴却又未滴，似乎只要稍微有阵风一吹，那水滴便会落在低下婴儿的额头上。

巫师依旧在念着，而忽然间，一名祭祀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骨杖，接着，便听到一声轰然巨响，与这巨响同时产生的，还有一阵剧烈的颤抖。

站在人群最后方的荆石只看到一道银光从天而降，那感觉犹如奔雷凭空乍现。

在刚才放婴儿的骨架上，婴儿早已不见，留在那里的只有一个圆形的黑印和一小簇白色的粉末。

微风吹过，那滴悬在高处宝石上的水滴“啪嗒”一声，落在那仅剩的白色粉末上。

台下的人群高呼着，他们都在庆祝婴儿升天成功，而唯独荆石和林青黎，他们紧紧相拥。

切西瓦走过人群，拉了拉与荆石相拥着的林青黎，微笑着说道：“夫人，接下来我们的巫师会为您解开您身上的咒术。”

林青黎拉了拉荆石的肩膀，她看着慌张地看着荆石，似乎在示意荆石什么。

荆石愣在那里，傻傻地看着被切西瓦拉走的林青黎，耳边是人们的欢呼声，而他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