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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真假或难辨2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7-10-21 | 字数:3173

CHAP 94 真假或难辨2

至此,我才想起昨天在马车上,曹岳和我提到的那则关于裘恨天和仇忠言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的花边新闻,因此,我遂晓得,大概是寅吉靠近马车时恰好听到了曹岳和我说的这则新闻,因而有所误会。

于是,我简略地把曹岳对我说的关于裘恨天的一些事,包括这则花边新闻,一起地给寅吉说了一遍。不过,他显然不满意我简略的叙述方式,因此,又问了一些细节,譬如五年前的裘恨天在“落雁山”受到黑帮追杀,黑帮具体派出的是谁来执行此项任务,对此,我只能以“当时是师父执掌黑帮末期,帮中一些事务我不清楚”作为回答。虽然寅吉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不过,他的脸色已然缓和下来,显然他已经判断出我说的是实话。只不过,他插了一句很难听的话,他说曹岳之所以会这样耐心地和我说话,“不过是因为还没上手的缘故”。

“你嘴边放干净点。”我心里这样朝他大叫,然而却是抿紧了嘴。为了获悉“某人”的消息,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忍耐力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层次。

“既然你这么识趣,那么,我自然应该礼尚往来。实话告诉你,无风现在已经被关进了朝廷的大牢,就等着人头落地了!”

“你胡说!”我刚想这样脱口而出,但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忍住。我沙哑着声问,“他的这些消息……都是那个‘瘦猴’告诉你的?”

寅吉捂着嘴懒洋洋地打了呵欠,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疑问,而是按照他的思绪说了下去。

“据说,无风被打入大牢,是金陵那位多年不理朝政的盛平皇帝亲自下的命令……别急,别急,小离,听我慢慢说。这件事还须从头说起。自从无风抓住曹岳之后,他就勾结了宰相仇忠言,两人密谋着想利用曹岳把李小甲、我引到金陵并给一网打尽。尤其是那位仇大宰相,似乎是想把我和曹岳当作一个神秘的礼物,要给盛平一个惊喜,因此,关于曹岳被扣押在金陵的事情就被他压下来,一直没有呈报上去。因此,可以说,直到这次金陵出事之前,盛平对曹岳被抓的事始终毫不知情。

“之后,‘揽江别院’曹岳被劫,仇忠言更是预备着将这件大失颜面的事也给瞒下来,据我估计,他可能是想等着事情有些眉目,譬如抓住我或者曹岳当中的任何一个,之后再酌情上报。本来嘛,要知道,这种报喜不报忧的做派就是咱们历朝历代的老传统。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这次,仇宰的这副如意算盘却是被我遗留在金陵的人给统统弄乱了。我留下的那些人,杀贪官,撬粮仓,赈饥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整个金陵被他们搅了个天翻地覆。听闻,现在金陵已发生了民变暴乱,作乱的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一半是饥民。因此,简单说起来,一句话——这次的动静搞大了,大得连皇帝老子都惊动了。不过,当然,我的这些人打的是曹岳的旗号。为此,盛平自然恨透了曹岳,接着,几番追究下来,仇忠言等朝廷官员不顾萧轻风的劝阻,将曹岳被劫的罪责一起推给了无风。听说,你的这位老相好没有一句辩解,审讯他的官员问他什么都说‘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样一件大案就轻轻松松地了结了。”

我冷冷地盯着男人,眼睛一眨不眨,“我有三个疑问。第一,为什么‘揽江别院’出事后,你可以置身事外,安然无恙?为什么无论是仇忠言、萧轻风还是他都没有提到你的名字?”

“小心肝儿,刚刚夸你聪明,你怎么就糊涂了呢?你也不想想,若是盛平得知逃走的不只是曹岳,另外还有我这条漏网之鱼的话,嘿嘿嘿,若真是这样,恐怕就算无风肯一人承担下所有的罪责,他仇忠言也逃脱不了干系。因此,仇宰不提我的名字,自然是为了保全他自己。

“至于萧轻风不提起我,我只能猜测,他这么做是为了明哲保身。要知道,他总不能陪着你的左护法一起坐牢吧。而你的无风嘛,还用说,他自然是投鼠忌器,担心牵扯出我之后也连带着牵扯出你,危及你的安危。虽然他很明白,落在我手上的你,在解开无阳子藏宝图的秘密之前,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他却并不想别的人伤害你。对了,顺便说一句,听说当时为了捂住‘揽江别院’的真相,仇宰吩咐韦不笑,将那天看到过蒙着脸的陆展风的所有正义帮弟子集体处死。之后,再加上我留在金陵的那些人卖力的表演,盛平就完全相信,曹岳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兴风作浪,完全是出于报复朝廷的目的了。”

“那么萧轻风呢?他就这样坐视不管?朝廷现在不是颇为忌惮契丹人么?”我气愤地拍了下桌子,不过,失去内力的我却因此把手心弄得很疼。

“这倒是个好问题,不过,现在我还不打算回答你。因为待会儿会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我倒是可以先对你透露一个细节,这个细节就是,下了大狱的无风若非有萧轻风护着,早被人下毒毒死了。听说,在……在某个关键的消息到来之前,光是偷吃了无风一碗菜粥的老鼠,就死了三十六只。”

“你……是说有人想……杀他灭口?”我颤声问。

“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通常叫做‘弃子’。”他朝我挑高半边眉毛,抓起我的掌心,夸张地鼓动着腮帮,替我吹拂我方才因为拍打桌面而红肿的手掌心。

我推开了他的手。“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他……他为什么不作任何辩解地把所有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哀莫大于心死。据我猜测,你的左护法之所以这样心灰意冷极可能与金陵正义帮总部被烧毁有关。听说,他后来被人从我们旧宅的密道里救出之后,望着当时你们总部的方向,看着那片滚滚浓烟,那片熊熊大火,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化作了一座雕像。一动不动地跪了至少一个时辰。后来,好像是被阿布打晕了才被人抬走的。”

我声音哽咽地感叹,“金陵总部的基业是师父一生的心血。”

“那第三个问题呢?”

“最后的问题不仅是我的疑惑也是所有有关他消息的关键所在。这个问题就是——如果你以上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你又该如何解释现在耶律燕的突然到来?冲着这位耶律宏侄女对他的一番情意,她是不可能撇下将死的他,独自一人巴巴地跑来吴县的。打从小河边偶遇她开始,她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的时候起,我就知道她是特地跑来找我的。她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我说。不过,当时在小河边碍着你们许多人的面,她不便开口。正是站在耶律燕突然出现的这个角度,我确信一点,那就是,刘寅吉,你在对我撒谎——远在金陵的他绝不可能现在就要被砍头,绝不可能!”

男人狞笑着冲我竖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我的小离!”话音刚落,他用力刻意咳嗽了几声,旋即,侍卫紫岩推开了房间的门,推搡着身旁嘴里塞了一团布、双手被绳子绑在身后的、满脸恨意的耶律燕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究竟怎么回事?”我攥紧拳头,压低了声问寅吉。

然而,寅吉还没开口,就有人抢在了他的前面,“究竟怎么回事?”戴着牛魔王面具的王大满学着我方才那句话的着急的语气,大叫着,一下子从门背后跳了进来。跳进来后,这个傻子又用他平时嬉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究竟怎么回事?”说完,他两手作抓住缰绳的模样,蜷曲在胸前,膝盖弯曲,嘴里嚷着“得儿驾,得儿驾”的声音,绕着寅吉跑了起来。

“怎么回事?”寅吉冲紫岩狠狠瞪眼,紫岩连忙一把扯住学骑马学的正欢的傻子的胳膊,把傻子往外拉。但是,这样的举动并没能阻止傻子提出他自己的问题。

“喂喂喂,刘殿下,你昨天夜里为什么把这个穿皮衣的姐姐当马骑?为什么你们都在不停地大喘气而且还光溜溜的都不穿衣服——唔唔唔……”王大满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接收到寅吉示意眼神的紫岩已经伸手把这傻子的嘴巴捂住。

很快,王大满被紫岩拖拽了出去。

虽然,房间的门已被紧紧地合拢,但是,房间里仍然能感受到一阵阵砭人肌肤的寒意。外边的风刮得很厉害,许多细小的砂砾、附近的落叶以及野草的碎屑都被风卷着砸打到门上窗上,发出了一连串令人感到烦躁的敲打声。天气仿佛很阴沉,只有一点灰暗的、胆怯的亮光穿透窗户投射进来。

寅吉走过去,扯下了耶律燕嘴里的布。嘴巴刚自由的女人就朝她面前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男人侧头躲开了飞溅过去的唾沫,却没躲掉女人的叫骂——“猪!”男人悻悻地蠕动着嘴唇,似乎正准备回敬女人几句,不过,她已经不再看他了,她用火一般的眼神望着我。

“夏小离,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无风就要死了,如果你不肯帮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