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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鸿门宴

作者:海里的鸟 | 发布时间 | 2017-10-17 | 字数:2499

霍正远是第一次看到东陵国的小将军,南宫离携着白落浅来到郡守府的时候,霍正远打老远就瞧着这两人好生般配。明明是一个女子,白落浅身上与生俱来的清新脱俗却不容忽视。就连他这个进入官场几十年的老生,也仿佛被威慑住了。

南宫离发现霍正远直勾勾的盯着白落浅,心想这个老不正经的倒是会看人。难怪把他安放在郡守府这么些天,也不见他再像刚开始那样吵着嚷着要见他儿子。怕是再让他安安稳稳过上几日,他或许都分不清自己是西楚的人,还是东陵的人了。

“霍将军,今日可还没喝酒?”南宫离笑着拥白落浅坐下。早就告诉司马攻今日要带着白落浅会会霍正远,二人刚来,懂得行事的管家便招呼着丫鬟们上了菜。

司马攻的病总不见缓,这些天天气转凉,病情更是加重了几分。郡守夫人日日守着,一天不出几趟房门。如今整个郡守府,都只能靠连宏一人管着。

纵是这些天应了南宫离的吩咐,郡守府的下人们皆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霍正远一想到自己败给一个丫头片子,成了俘虏,叫西楚的人不齿,便在南宫离面前也没好气。本想利用这次应战好好挤压楚流璟,这下好了,他定是笑掉了大牙,盼着自己尸首分家。

“哼,无事献殷勤。”霍正远提腿扫开旁边的板凳,坐了下来。

南宫离也不恼,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霍将军如今还能要我如何奸如何盗?”随后一饮而下。转头揉了揉白落浅的脸。“夫人不许喝,酒啊,喝多了伤身体。”

白落浅依然是事事不关已的样子。南宫离既说了今日来全当消遣,她就好好生生坐着看戏。西楚那边的人,申贺无用,霍家父子二人,可是大有用处。

那边南宫离悠然与白落浅打情骂俏,这边霍正远被他一席话气的说不出话来。在西楚国,整日受楚流璟楚柏成的气,现在到了东陵的地盘,还是处处被人当作笑柄。但他是俘虏,他的儿子不知道身在何处,他就算有气,也没理由与任何一个人发。

不得已,霍正远只好闷头一直喝酒。

“霍将军想不想知道副统领现在如何?”南宫离夹起一块肉,笑意吟吟的放在了白落浅面前的碗中。

霍正远忽的抬头,他望着南宫离,似乎是想要将他看穿。他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玩的哪一出。总归是要小心点。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霍将军此次出战的原因,可是为了楚流璟?”南宫离无意使桌上的气氛,又添了一分紧张。

“南宫将军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霍正远是彻底坐不住了。他面前的这个人,用他的亲生儿子,用他心里所想,抓住了他的软肋,也抓住了他的把柄。

白落浅不着声的冷笑,这个心狠的人,自己的儿子,竟也比不得他这条老命重要。她又想到白文渊与白沫儿,心里的不屑更重了。她早已忘记自己早先十几年是如何度过。白文渊的漠然使得忠义侯府上任何一个等级的下人都敢对她这个府上的大小姐颐指气使。白沫儿更是压在她头上欺负了她十几年。她只当是世人都是如此凉薄,也懒得去计较。

霍正远跟白文渊两人的德行,真是如出一辙。

“霍将军想要赢了楚流璟,而我想要的,也正是楚流璟的命。你我二人所取相同,何不合作?”

白落浅最懂南宫离,这个男人,是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坐着一箭双雕。败了西楚军,也让楚流璟长长记性,他南宫离的女人,可不是谁都能惦记的。

“如何合作?我如今是你东陵的俘虏,怎还有办法回到西楚。我可不觉得,我这条命留着对你有什么用处。”霍正远也并非愚笨到头。他知道馅饼不会平白无故掉到自己头上。若是两人合作得成,他便还有机会推翻楚流璟。若是不然,恐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南宫离轻轻敲了敲桌子,他的手生的极其好看,白如脂玉,修长分明。

“既然你的命没有用处,”他的眼睛扫过霍正远,叫霍正远吓的一抖。“那便不要了吧”。

说完,霍正远只觉得胸口撕裂般疼痛。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他忽然看到帘外一抹身影。眼中尽是惊讶与惊慌。又是一口鲜血,霍正远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到死,眼睛都未有闭上。

南宫离仍是微笑着,仿佛刚才不过一场梦。他将杯中的酒洒在霍正远身上。转而又偏头将白落浅的头按入怀中。“夫人可有受到惊吓?要不要为夫好生安慰安慰。”

白落浅也不知道南宫离何时变的如此不害臊,明知房内还有一人,竟也能面不改色说出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来。

“没有。”白落浅扶起身,她还是不太适应南宫离这随时随地抱着自己的习惯。

“出来吧。”南宫离也没有再接着逗白落浅,只是这看着白落浅的眼睛里,仍旧是充满了疼惜。

霍至轩早已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的站不住脚,靠着屏障正想缓缓。冷不丁被南宫离一喊,双腿更是一软,直直的跌在了地上。

没出息的东西。南宫离瞥了霍至轩一眼,居然觉得让霍至轩去做这件事,或许还不如他刚死去的老父亲。

“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我再提醒了吧。”南宫离冷冷的说道。

霍至轩赶忙着从地上爬起来,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颤抖:“知...知道。”他亲眼看到南宫离在酒中下毒,亲眼看到他的父亲在他面前死去。他闭着眼睛甚至还能看到父亲最后一眼望着他时的样子。他不该是如此冷漠的人,只是在这乱世之中,如若有人说他与父亲只能有一人活着,他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让自己活下来。

为了活着不惜任何代价。这是父亲从前教给他的。

他看到刚才南宫离洒在父亲身上的酒水,如今已经侵蚀到父亲的身体里面。一股凉意从头袭到尾。他有些庆幸,喝下那杯毒酒的,不是自己。

“退下吧,明日我会派些马匹给你,你只管照我说的做,我定不会让你在西楚那里赔了性命。”南宫离不想与霍至轩说的过多,该吩咐的,这些日子也都吩咐够了。他现在只想看看,到时楚流璟会怎么做。他送个申贺回来,自己便回个霍至轩过去。无论西楚与东陵是否交战。楚流璟惦记着他的浅浅,他南宫离,定不会让他好过。

“戏看完了,我也早些回去,看看白文渊派来的援军到了没有。”白落浅站起身,便抬脚准备往外走。

南宫离一把抓住白落浅的手,“浅浅不问我,接下来想要唱些什么戏?”

白落浅回头,朝南宫离浅然一笑,“今日这出鸿门宴,倒是精彩。往后你要做些什么,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唱无数出生死戏,我也随着你。”说完,白落浅离开了房间。

南宫离留在原地坐着,手中还有些白落浅身上的温热。随我?他心头一暖。这个小狐狸说起情话来,比我这个风月场上的老手,也要腻呢。

他在战场上留霍家父子一命,将霍正远在郡守府被好吃好喝供着传的满城皆知,设下鸿门宴杀了霍正远,这一切,都只是南宫离导的一场戏。他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个好人,除了浅浅,谁的命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