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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功德丛林
有跟刺扎在你的心上不会要你命但是你呼吸都会痛,是真的痛。
一百个牛鬼蛇神,都没有一个人的心可怕
“嗯,这种方式是正确的,让你们这些内心还处于摇摆的人明白,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呵,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欣赏这个东家了,很有良心的组织。”
昏目老人的表情很赞许。
“可是当我看到你的介绍经历后,我的杀心却莫名其妙地燃起。”
“我居然感受到无数的共鸣,简直就是我心中理想化的自己,妈的,那些经历…天哪。我这人没什么文化,更没什么水平,心里有东西,说不出来…”
昏目老人认真地听。杨路之也能感受到他的专注。
“鬼使神差地,我就直接把你选定了,付了赏金后我都不敢相信我就这么踏出了这一步了,哥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也许吧。同时,很多条生命,也是丧于缘分。”
昏目老人笑着,不过他的提醒也再无法浇灭杨路之的心潮澎湃了。
“哥我问您一句,你为什么会做杀手呢?”
“很简单,你小时候不会想把那些你认为讨厌的东西从这世上抹去吗?”
“想啊。”
“那你就去做啊…我们做不了伟大的人,那就姑且去做内心最真实的人。”
“哎,可是只有哥你能做到。”
“呵呵,其实我很普通,更什么天赋,也没人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昏目老人看了一眼二人面前的酒,还是忍住了。
“任何人的潇洒,其实都有着无法表达清楚的苦……你知道我的代号吧?”
“知道!西域冥。”
昏目老人点点头。
“传说菩提达摩老祖曾将衣钵传给一个叫神光的人,这个神光便是后来被禅宗尊为二祖的慧可,就是他完全得到了达摩的真传。而曾经蔑视达摩的慧可,是用‘断臂立雪’之诚心才感动的达摩。”
“断臂立雪?什么玩意?哥你能不能说得通俗点儿?”
杨路之到现在已经自然多了。
“西域冥,乃无心者也。至高无上的道理不是语言和文字,是要借着语言和文字来呈现给众生;‘大道’无形无相,是为了接引心性粗略的众生,才用有形有相语言文字来描述。现在,我就假设两个和尚用问答的形式在一起探讨无心论。”
弟子问和尚道:有心还是无心?
和尚答道:无心。
弟子问道:既然说是无心,谁还能见、闻、觉、知,谁又拿什么识知无心呢?
和尚答道:还就是这个无心能够见、闻、觉、知,还就是这个无心能识知无心。
弟子问道:(有心才会有见闻觉知)既然说是无心,那么,也就应该没有见闻觉知,为什么说还能有见闻觉知呢?
和尚答道:我虽然无心,却能见能闻能觉能知。
弟子问道:既然能够见闻觉知,那就是有一个心(在见闻觉知),怎么能说没有呢?
和尚答道:只是,这个见闻觉知就是无心,离开见闻觉知到哪里去寻找另外的无心?我现在怕你不理解,就一一地为你解说,让你得悟真理。比如说,看见每天看见的一切就像没有看见,这样的看见就是“无心”的看见;听到每天听到的一切就像没有听到,这样的听到就是“无心”的听到;感觉到每天感觉到的一切就像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感觉就是“无心”的感觉;认识了每天认识的一切就像没有认识,这样的认识就是“无心”的认识;每天都在造作业障,造作就像没有造作,这样的造作就是“无心”的造作。所以说,见闻觉知都是“无心”。
弟子问道:如何证明是无心呢?
和尚答道:你仔细地推求看看,心是什么形相样子?如果能够找到这样有形有相的心,是不是心?或是在身体的里面,或是在身体的外面,或是在身体的内外之间,如果向这样的三处推求、寻觅都得不到,甚至于在所有的地方寻觅也不能得到,就应该知道是无心。
弟子问道:和尚既说一切处全都是无心,那就应该是没有罪业福报,为什么众生还要在六道中生死轮回不断呢?
和尚答道:众生被世界虚妄不真的假象所迷惑,因而在“无心”里面生出一个虚妄的心(以为它是真实的),这个虚妄的心造作种种业障,而众生把这些业障虚妄地执着为真实的存在,这就足以致使众生,生生死死,于六道中轮回不断。譬如有人在黑暗中看见木头误以为是鬼,看见绳子误以为是蛇,于是就产生了恐惧害怕的心理,众生的“妄执”也就像是这样,在无心之中虚妄的执取“有心”而造下种种业障,实无不轮回六道的。
这样的众生如果能遇到大善知识,教导、使他们修行坐禅,从而明心见性、了悟无心,那么,一切业障便会全部消灭,立即了断在六道的生死轮回。
譬如黑暗之中只要阳光一照,那么所有黑暗就会完全消退。如果了悟无心,一切罪业全都消灭,也是同样的道理
昏目老人笑着点点头。
“然后达摩便感动了?”
“达摩说,诸佛在最初求道求法时,都是不惜生命,你现在这样砍断自己手臂,效法诸佛,必能成功。”
“哥,你是说…”
“后来高僧慧可养伤和冥想的地方被分为三处,分别是养臂台、觅心台、炼魔台。它们也成为后世徒子徒孙修行的三大玄关,只要冲过这三观,忍受先祖之痛,便可顿悟吸纳无穷的大乘佛法。”
杨路之有些目瞪口呆。
“难道说你......”
“呵呵,我的确遇到了高人,并饱受了这一惨痛的过程,可我却连入定都未达到,依旧是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完全背离佛府上禅道,并在极其苦难之时还存留各色的杂念,就连度化我的人都感到奇怪。”
“那是怎么回事呢?”
“谁知道,可能教我的人也修行未够吧?”
杨路之满脸的迷茫,他很快便勉强地笑笑。
“哥,你是在逗我吧。”
“呵呵,你就当是逗吧……算了,这些东西以后再和你细说,眼下先解决你的问题。”
杨路之眼神稍显复杂地点点头,猛灌了一口酒。
“其实哥,我就是一个心里有欲望的窝囊货,而且我也不喜欢打女人......再说你也看她照片了,她那么瘦弱,真给她揍个好歹的,我也不舒服......”
“你还爱她吗?”
“我……”
杨路之的眼珠朝周围溜了一下。
“我替你回答吧,你还爱她,不然你我也不会在这里研究如何解决你的心魔了。”
“啧……那我怎么还想杀她呢?”
“因为你还很恨他。”
杨路之有些痛苦,又干了一杯。
“如果她回心转意,你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不会。”
“那我倒有一个报复她的办法。”
“什么?”
杨路之显得很兴奋,他觉得谈话又进入了另一轮高潮。
“你玩弄过她吗?”
“没有……”
杨路之的食指开始急促地挠着手中的酒杯。
“那你就去搞她。”
“这…哥,都这样了,她还能让我搞么?”
“非得让我把话说得直白吗?强暴懂么?强——暴——!”
昏目老人把声音拉高拉长,酒家的人全都扭头看他们俩。
杨路之尴尬地环顾了一下周围,而昏目老人却依旧旁若无人地瞅着杨路之。
“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昏目老人皱了皱眉。
“都他娘的这么晚了,我没那个心情了。”
“......”
“其实你并不了解你在这段感情中的自己,我又不忍心刺激你。这个女人一直觉得你配不上她,我也敢保证,你早就想上她,等你上完她后,你也依然会对她好,但你俩之间的爱情,一直都是和其他人的一样,很落俗的,充满了占有,驾驭,猜忌。老实人的你,也迟早会玩腻,而她,也迟早会再出去浪。”
“哥,全中。”
杨路之把酒杯倒满,然后把酒壶里剩的底儿吹没。
“有一次我就想跟她行府,她说等一段时间,送完她回府上我俩互道晚安后我并没回府上,而是去青楼馆找了妓……”
“她也并不是在利用你之类的,她还觉得你是个‘老实人’,甚至可以结婚生子。”
“哎,真烦啊,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没什么为什么,很正常啊,你俩就是这种人。”
“哥,我也不是东西,我是不是不配请你帮忙啊?”
杨路之有点想哭,可又哭不出来。
“没有啊,你对她付出很多,这都是事实啊,你们俩都没有绝对的忠诚,但你有超过普通人的付出,这还不够吗?至于理解,她那边一开始就没有。”
杨路之总算安心地点点头。
“谢谢你了……哥。”
“你明明在伤心难过的同时,也幻想了好几次自己和她媾和的景象,怎么就不能拿出行动来呢?你妈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天天演内心戏的?”
杨路之怔住了,好像在这个人眼前,自己内心最真实的猥琐全隐藏不了,这让他开始不舒服。
“哥,你好厉害......”
“不是我厉害,我也曾经历你的状态,我和你不同的就是,我尊重它们,不会在心里回避嫌弃那些所谓的私心、贪欲和自己灰暗猥琐的一面。”
杨路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依旧不住地点着头。
“除非你不再爱她,爱她,就去强暴她,这就是你的报复。”
“可是,这是要坐牢府的,我又没有你来无影去无踪的能耐。”
“你连牢都不敢做,还敢说爱?”
“哥,我没说我还爱她,是...你说的。”
“不用谁说,事实就摆在眼前,否则我们不会坐在这儿。”
昏目老人笑了笑,笑得很飘乎,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怎么回事。
出了酒家,昏目老人望向充满车水马龙的光亮夜色,就好像自己喝了一顿微醺的大酒般满意,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每一单赏金都能让自己在其中有血有肉地感受和情绪上的参与。
他到现在也没法在内心认同禅道的这些般若,他只是个普通环境长大的俗人,环境早早就告诉他,那些东西有道理,但没什么可奉行的。他向师傅提问的,只有武学。
达摩从生到死活了一百五十多岁,可是这种人永远是稀有的动物,或者说,已经早就不是动物了,可是过了数千年,世间主要还是动物在支撑运转。
大彻大悟又如何,永生?或是羽化登仙?
心魔被伏,多么淡啊。
第二天昏目老人醒来后时,也把这番交流和拳圣滕连虎分享了一下,拳圣滕连虎也没给太多意见,直接落到了自己的苗疆典籍里,毕竟二人个性都差不多。
昏目老人着实没想到,他小看了杨路之。
包括滕连虎在内,和叶昏目老人交心后,即便认同其观点,一宿觉过后还是凭借着人性的弱点顺其自然地回到原来的轨道上面。
渐渐地,昏目老人也接受了其他人终究是其他人。
可就在叶昏目老人走出酒家后,杨路之的心已经发生了质变。
他用手狠狠地掐灭了刚抽一半的旱烟,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还在冒着热气的炖菜,和杯中残留如唾液的残酒。
他整个人突然比方才轻了许多。
禅,本是梵语的音译,是佛教的一种修持方法,更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境界。
有人曾将其译为“弃恶”和“功德丛林”,对于这一点,叶昏目老人的师父极其反对:如果一个人能在贪嗔痴迷中保持自我完善的清醒,那么,他就进入了一种别样的禅机。
至于善还是恶,不过是个无标准的心理暗示罢了。
杨路之不知道现在自己算不算进入那种所谓的禅定,总之,他很清醒,也很严肃,虽然满身的酒在对其做着腐蚀与拉拢,可他知道,自己并未入魔,更未被洗脑。
也或许,一切早就颠倒了,只是自己根本不知道。
就好比,大脑是人最发达最聪明的器官,但做出这一判断的,是大脑本身。
第二天,杨路之将自己精心地梳洗打扮一番,穿上和妻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在二人第一次约会的餐馆静静地吃了一顿,然后跑到妻府上,实施了强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