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双面宠妃之玉楼春>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翡翠玉镯
第四十三章 翡翠玉镯
秦冉不忍心看到沈知珩失落的脸,想到自己狠心拒绝了沈知珩,便羞愧地垂下头去,手指不自觉的绞着衣角,声音里带着些为难,说:“我自有兄长,如果认王爷为义兄,恐怕不便,请王爷见谅。”
这个蹩脚的推辞并没有让沈知珩感到一点点安慰。他慢慢地坐下去,眼睛里的光一下暗淡下去,脸上的笑容也褪去了,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失望:“是吗?”
秦冉除了这样的借口实在找不到好的理由了,如果直接说身份不同,只怕更让人伤心了。她面露难色颇显为难。
绿袖站在一旁,只觉得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让他们两人不悦,不敢再多言。
沈知珩只想着亲人相认,却让秦冉如此为难,自己也于心不忍。忙换了一种无所谓的口气,脸上浮出些笑容,说:“既然秦姑娘为难,那就当是一个玩笑好了。”
秦冉听他这么说,顿觉如释重负,面色有些缓和,眼神中的光芒也变得柔和了,感激地看着沈知珩。
可是毕竟拒绝了待自己如同亲人的沈知珩,秦冉心里甚是愧疚,又担心沈知珩再提出什么要求,自己还是不可以答应,只怕到时自己没有了拒绝的狠心了。
她思量着,心下一横,站起身来,说:“天色不早了,秦冉就先行告辞。”
沈知珩有点惊讶,怕是自己说的过火惹她生气了,于是眼中流露出不舍,挽留的语气中多了一份小心翼翼,说:“不如留下用过膳再走?”
“不必了。”秦冉轻轻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福了福身,轻移莲步便要往门口走去。
沈知珩无奈,只好答应她,亲自将她送到门口,命人将那些礼物为秦冉装上了马车,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既然你执意回府,我也不便多留,只望这些礼物请姑娘收下,略表沈某的一番心意。”
秦冉欣然收下,谢过他的一番好意,携绿袖一同离去。
沈知珩站在门口那棵大栾树下目送秦冉的车辆离去,一直到看不见它还是直直地望着。
栾树开着一束束淡黄色的小花,扑簌簌地飘落下来,落在他的身上,发梢,落得沈知珩心里空荡荡的。
送别了秦冉,沈知珩回到正厅坐下来,一脸的怅然若失。
屏风后一个身影走出来,却是易安。他站在廊下看西边烧出的一片红霞,橘红的光也洒满了园中。
“她不过是在躲你。”易安回过头来看他,朗声说道:“冉冉那么善良,只怕会亏待她自己。”
沈知珩取来一壶酒,同易安一块席地而坐,自斟了一杯,说道:“师父,我是不是错了?”
易安笑了,眼睛里映满了夕阳红,面庞恬静安好,反问他:“她那么信你,你又没有辜负她,何错之有?”
沈知珩看着手中的杯中酒,夕阳落在里面一片绯红,喃喃道:“我将那个东西给她了。”
易安送到嘴边的杯子顿时停住,转过脸去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震惊,说:“她收下了?”
“她不知道,我只同那些礼物放在一起了。”沈知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语气中带着点无所谓。
易安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凝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着他的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你啊,就是心急,这样反倒会惊着她。”
“师父,”沈知珩望着天空,轻轻吐了一口气,双眸甚是明亮,似一轮月光照进古井。“那是知意啊!我的妹妹……知意啊……”
易安知道他心里难过,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将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一切都会好的。”
沈知珩回想起他八岁同沈知意刚离开家到南朝时,临走前父君叮嘱他,你是大人了,要照顾好知意。然则只过了五年,竟物是人非,再相遇,也不能相认。
也许这次是有些鲁莽,
但,如果她看到那个东西就想起来了呢?
夕阳西下正倚树梢,余晖映得满天红光,苍绿色的琉璃瓦散出柔和的光,那口青石缸中那株含苞待放的白睡莲被霞光映成了橘红,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隐隐约约从远处飘来玉笛声,悲悲切切地吟唱着一首折柳曲,勾起人的无尽思乡情。
“山水一程,辰月几明,
洲曳轻舟归,鸿雁何时回?”
沈知珩轻轻哼唱起梁国的一首乡曲,缠绵的乡愁在这暮色中聊聊浓稠。
回去的路上,绿袖忍不住问秦冉:“小姐不是一向与泊南王交好,怎么不答应做他的义妹呢?”
秦冉因着不能答应沈知珩的请求,心中也有些惆怅,含笑的眉眼隐藏着些许的落寞,柔声道:“我们身份不同,同在这王宫中,还是避讳一些吧。”
一语道出万般无奈。
绿袖不再说什么,只是替秦冉感到惋惜,可是在这乱世,谁是自由身呢?
马车刚到了淮安王府,还未停稳,琴瑟就忙迎了上去,欢快的莺声带着喜悦,说道:“娘娘可算回来了,琴瑟等的好苦呢!”
绿袖看她激动不已,眉眼弯弯,定是有所喜事,便问:“怎得这般兴奋,可是有什么喜事?”一边扶着秦冉下了马车。
“当然是喜事呢!”琴瑟神秘一笑,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故意只说一半。
秦冉也是好奇竟是什么喜事让沉稳的琴瑟这般激动,问道:“什么事?”
“锵锵!”琴瑟从袖筒中抽出一个信封,展现在秦冉面前。
那信封上熟悉的字迹龙飞凤舞,上面写着“妻秦冉启”四个字。
这不是慕沉景还能有谁?!
秦冉看到那期盼已久的信,内心的喜悦难以自抑,一把夺到手中,温柔地摸娑着,眼睛里放出明亮的光,问道:“这信几时到的?信差还在么?”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琴瑟看着秦冉脸上洋溢着温柔而娇羞的笑,知道此时的她必是幸福的,心里也替她开心,回道:“娘娘走后不久就送来了。那信差留他喝了一壶茶,走时赏了他几两银子。”
“嗯。”这是慕沉景离家这么久的第一封信,秦冉心心念念地想看这信中写了些什么,只胡乱答应一句。
绿袖看秦冉迫不及待的样子,不觉笑了,调侃道:“小姐,你留意脚下,那信是不会跑的!”
秦冉回转身,佯做嗔怒地瞪她们一眼,然而那洋溢幸福的双目中只有欣喜,哪有半点怒气?脸上也是少女般的娇羞,吩咐着:“你们清点一下泊南王送的礼品,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打扰我!”说完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琴瑟和绿袖相视一笑,无奈摇头。
毕竟自王爷走后,秦冉饱受病痛的折磨和那相思之苦,这一封信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只怕谁也说不清。
两人只得吩咐了仆人将那些礼物搬进王府,仔细地将各种物品一一清点并记录在册。
突然一个小厮捧着一个檀木小盒来到琴瑟面前,神情有点惶恐,战战兢兢地说:“琴瑟姑娘,你请看……”
琴瑟看那盒子特别,花纹样式都是王公贵族专有的,却不想是南朝的,心知这是一个贵重的东西,也不敢亲自妄为打开,只得去请秦冉过来。
秦冉这边刚要细看慕沉景的来信,却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琴瑟急切的声音喊着:“娘娘,你且先来看一下吧!”
秦冉只得暂时将信放在一旁,打开门,脸色有些不悦,问道:“什么事?”
琴瑟将秦冉带到那个檀木盒面前,说:“娘娘请看——”说着,轻轻打开了那个木盒。
一抹晶莹剔透的翠绿映入眼帘。是一对翡翠玉镯,被盒中一个精心雕刻的凤戏百花的底座紧紧扣住。这对玉镯的绿似碧波潭中的一鞠绿波,那玉润得像秋日里珍珠露,玲珑透着光彩。玉镯外笼着一圈细银盘成的祥云纹饰。
琴瑟一时也是看呆了,这样精致的玉镯就是在皇宫也难得见到。
秦冉看这翡翠玉镯绿的深沉,带着一些年代久远的沧桑之美。再看那个檀木盒,上面雕刻着繁琐雍容华丽的花纹,皆是出自宫廷名匠之手笔。将那凤戏百花的底座取出,下面有一行小字,上书:“梁国皇族传世”。
秦冉心中一惊,这是梁国的皇室传世之宝,怎得会出现在这些礼品中?
沈知珩将这么贵重的东西赠予自己,不知为了哪般?
想着自己虽与沈知珩十分契和,然而他不该将这梁国传世之宝当礼物送于我,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
秦冉一时猜不透沈知珩的用意,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
脸色凝重,语气严肃,目光中带着严厉,看着众人,说道:“今日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心里暗暗思量着明日既给他退回去,不论是什么用意,这般贵重的物品自己实在担待不起。
秦冉将那玉镯收好,抬头望着初生地一弯新月,月光凉凉如水,暮色静谧安详,然而她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