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爱性感的包子

“包子你看，校服拿来了啊。”

向荆艺背着包子杞进了宿舍，才打开灯就看到床上那两套男士校服，深色的校服在洁白的床单上特别显眼。

“嗯，纪检部的人会帮新生送校服的。”

“诶，好好的晚自习就这么不用去了，你心情如何？”向荆艺把包子杞轻轻放到床上，他是直到包子杞那时昏睡才知道，这包子同学从高一时就是学霸，现在到了高二，依旧学霸。

若不是林七今天来看望包子杞的时候，自己还傻愣愣地以为面前这个男孩儿是个戴着方框眼镜的学渣。

难怪今天说那种话的时候，包子杞的表情那么奇怪。

“我无所谓，可以休息是好的。”

前几日他的舍友有事搬出学校住了，所以他这几日都是一个人睡在这房间里。

那样子，还真是睡不着。

“好吧，不过今天我说的那些话也真是尴尬的，谁让你坐在后排？我还以为你是学渣呢。”向荆艺无奈地耸耸肩，努力地想要撇开自己今天那自以为是的形象。

包子杞笑了笑，也没有趁机贫嘴的意思，他现在只想要起身去拿衣服，今天早点洗澡早点睡觉。

“诶诶，你起来做什么？”向荆艺皱了皱眉头，长腿一迈，便过去扶住了包子杞，看到包子杞看向衣柜的视线，他瞬间了然了，道：“要洗澡是么？你坐在这里吧，我帮你找衣服。”

“不，不用！”

包子杞一口拒绝，心下想着这新同学新舍友怎么这么不避讳呢？

的确，男生之间也不需要避讳什么了。

可是，他避讳啊，他仍旧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别激动啊。”向荆艺错愕地低头看了包子杞一眼，细声安慰道，包子杞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有点小，但在向荆艺听到的范围内。

“向荆艺同学，我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以后不要摸我头，不要戳我脸，好不好？”

包子杞目光复杂地看向向荆艺，不知怎么的，莫名的沉闷，还有些乞怜的意味。

“嗯。”

向荆艺应声，又笑了，轻快地想要带动包子杞的情绪。

“包子，我扶你去衣柜那里自己找衣服，这样好吧？”

“嗯好。”

一个腿伤患者的洗澡时间，总是漫长的，向荆艺倚靠在洗凉房门边，就差叼根烟来消遣一下寂寞了。

一切的节奏好像有些快，今天才是他们两个人认识的第一天。

“你！”包子杞慢悠悠地擦拭着头上的卷毛，顺便打开了门，结果一出来就看到瞪着眼睛的向荆艺，着实吓人，“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额……”向荆艺怔怔地看着包子杞的模样，眉眼刹那间沾染上了笑意，像是在憋笑，说话的语气间都有些隐忍，“没什么，担心你洗澡的时候出事。”

“你想笑？”包子杞挑起眉头，抬头看着向荆艺因为憋笑而僵硬的脸，气恼地就想拿着爪子拍了过去，只是还没拍到，就被向荆艺握住了手腕，他一个跨步，就把包子杞压制在他的怀中环在洗凉房的门边。

包子杞是愣了，他对于这样的举动是最为敏感的，然而某人还偏偏不自知！

“哈哈哈！哈哈哈！”

包子杞手上的毛巾挂在了头上，因为他的手软了。

听着向荆艺爽朗的笑声，包子杞才回了神。

“你，你走开！”

“哈……”好笑地低下头看了看包子杞，却在刹那间止住了笑意，包子杞圆圆的脸蛋尽是红云，粉粉嫩嫩的，像个水蜜桃一般。

心跳好像不自觉地多跳了几下。

向荆艺咽了咽口水，尴尬地退开了身子。

“你这个人！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像女孩子，就下意识地用女孩子的招式来对我？”

包子杞这回真是生气了，面色胀红得厉害，滚烫滚烫的，多半是恼羞成怒。

“我……”向荆艺哑言，看着包子杞此时此刻的模样，有些怔神。

面上是气鼓鼓的包子模样，粉嫩嫩，看起来真的好可爱。齐耳的卷毛此刻耷拉着，滴着水，顺着白嫩的脖颈一直滑落到他的睡衣上。

要说好笑，还真是因为包子杞穿着一个熊猫模样的睡衣，原本看到他从衣柜里拿出来时，向荆艺还没觉得好笑，此刻看到他穿着……

还真是甜到心里令人发笑。

不过看着包子杞如今气呼呼的模样，还是先认错吧，不知怎么的，总给向荆艺一种欺负了女孩子的错觉，感觉心里堵得慌，却又觉得包子杞生气的模样好可爱，真是矛盾又变态的想法。

“你真的很反感嘛？”

“对，反感。”

“对不起。”

向荆艺很快就认了错，垂下脑袋，像只大型犬一般。

“无所谓了。”包子杞从来都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他下意识地扁着嘴说道，他怎么觉得现在看来，好像是他欺负了向荆艺一样？

“我的动作就只是下意识的，无关什么女生，我又不泡妹。”

“与我无关。”包子杞说着，很平淡的语气，他一步一步想要跳到床边，结果才跳了一下，就被向荆艺扶住了。

“走吧，你这头发要快点擦干，把衣服都滴湿了。”

向荆艺扶着包子杞慢慢走到书桌旁，轻轻地拿起他头上的毛巾，担心自己不小心扯到包子那软绵的卷毛，结果手中的毛巾眨眼间就被包子夺了过去，他极其不自然地抬头看着向荆艺，支吾着说：“我自己来就好。”

“包子，你好像特别容易脸红。”

好似是察觉到包子杞抬起头和自己说话有些累，向荆艺蹲下身子，平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包子杞。

此时此刻，包子杞的脸蛋还是粉嫩嫩的，耳尖也是粉粉的。

好容易害羞的男生！

向荆艺有些惊讶，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容易害羞的男生。

“我，我不习惯与别人触碰。”包子杞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又很快继续擦拭。

“男的碰了你就这样，待以后找了女朋友，那不是天天都脸红着？”向荆艺的语气有点儿嬉笑的意味，但包子杞并没有在意，他眼底的神采有些黯淡，“也许吧。”

“擦得差不多了吧？把毛巾给我，我要顺便去洗澡了。”

“好。”

看着包子杞呆呆地把毛巾递给自己的模样，向荆艺不经意地勾起嘴角。

拿过毛巾后，向荆艺翻弄了一下衣服上的兜子，在包子杞的注视下，又拿出来一抓奶糖，然后放到书桌上，笑得有点慈爱的味道，“乖乖的，本大爷洗澡去了。”

话落，向荆艺下意识地想揉揉包子杞的头发，不过半路又硬生生地止住了，面前这个男孩子不喜欢别人碰他。

察觉到向荆艺的动作，包子杞的心头忽然有些暖。

感觉好像一个妈妈在哄着孩子。

他忍俊不禁，墨黑的眸子亮晶晶的满是笑意。

待向荆艺拿了衣服进了洗凉房，包子杞的笑容便停滞了。

看着桌上的奶糖，他只觉得奇怪。

心里的感觉很奇怪，自从上了高中，第一次这样暖暖的，还有……

一想到今天疑似摸头杀，地咚，壁咚的动作，包子杞的脸像是又刷上了一层腮红，粉红粉红的，眸子里尽是流光。

朋友，只是朋友，不管怎么说，无论哪个男生对自己做那样的动作，都会心跳加速的吧？

包子杞自动安慰着自己，却忽略了好几个与他有过碰触，却没有任何反应的男生。

新同学，只能是朋友，已经走了一个朋友了，不能再错过了。

口中的糖，是甜的，脑海中的回忆，是苦的。

幼时父母外出工作，把他安放在了同事的家里，这样一放，从六岁放到了十五岁，九年的时间，最终在那个冬天全部消散。

十五岁那年，下着很大很大的雪，将整个街道都埋葬在了一片洁白之中，清冷得不带任何的感情，满是悲鸣的白。

“乔木哥哥呢？阿姨，乔木哥哥呢？”拍着门，撕心裂肺的喊着。

翻过了邻家所有的地方，没有行李，没有人，只留下了他送给他的所有礼物，一个一个，放着，在空荡的房间里孤寂。

乔木不见了，失踪了，还是回他家住了？

不得已，那年的包子杞跑着跑着，从租住的公寓跑到乔木的家，一步一个踏着深陷的雪。

“包子，别着急，怎么了？”乔阿姨连忙开了门，看着泪眼汪汪的包子杞，安慰着。

包子杞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冬天很冷，滚烫的泪，能引起一圈的雾气，最后冰冷了脸颊，冻得脸上的肌肤有些疼。

“乔木哥哥不见了，他，他是不是在家？”

“啊？”乔阿姨有些错愕，看着面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少年，心疼地拉着他进了家门，一边安慰一边说着，“你们兄弟间是不是闹毛病了？他没和你说嘛？今天上午九点的飞机，他去美国留学。”

“没，没说。”包子杞的眼泪刹那间停住，他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果然，乔木哥哥知道了那件事以后，自己就被讨厌了……

联系不上，什么都联系不上。

那时的包子杞，蜷在乔木哥哥租住的房间里，一个人，和着房里他送给乔木哥哥的礼物，享受着再度席卷而来的恐惧和孤寂。

在他还没有遇到乔木哥哥时，在他才六岁时，也是这样，一个人，像是沙滩上挣扎的鱼。

明明说好会相伴的，为什么要骗人？为什么要在乎？他只是喜欢，喜欢而已，不行吗？为什么这个世界不接受呢？

现在，一切都回到原点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向荆艺擦着头发走出洗凉房的时候，包子杞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他睡觉时，不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还是从来就是习惯皱着眉头睡觉，眉目像是小笼包的褶子，能夹起几只蚂蚁。

“啧。”

向荆艺吹好了头发便趴在包子杞的床上，看着包子杞的脸蛋，有些不悦，便任性地伸出手想要抚平包子杞紧皱的眉目。

向荆艺顽强地揉了好几次，包子杞的眉头总算是放松了，平摊着，修长的眉毛，卷曲的睫毛，这一双眉目，漂亮得令女孩子嫉妒。

再仔细看看，包子杞的鼻子看着还真是娇俏，圆圆的，没有那般精致小巧，也没有那般萧肃的立体，就是圆圆的，好可爱。

向荆艺好笑地捏捏包子杞的鼻头，果然，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适才那样作弄他的眉头了，他都不醒，这样小小的捏捏鼻头，更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视线再往下移，看到包子杞的嘴唇有些粉嫩，嘟嘟的，还覆着一些白白的颜色。

向荆艺都能闻到奶香的味道，不禁伸出拇指擦了擦包子杞唇上的白颜色。

睡觉还含着糖嘛？早知道就不拿出来了。

手指移不来了，目光也移不开了。

向荆艺放心地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包子杞，看着他粉嫩的唇，心又是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

好奇怪的感觉。

向荆艺突然想到脑海的一个画面，再看着包子杞的唇瓣，麦色的脸颊隐约透着一股粉红。

有一年冬天，他在海里救起一个少年，那时少年不挣扎只等死的表情，令他的心脏猛地收缩。

那时在沧澜的大海中还不知只穿了一件单薄白色秋衣的人是男生，着急又紧张地渡了气，却没想到救上岸后，发觉自己亲的居然是个男生！

生死之前，亲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吧？

只是没想到那时的柔软，不经意过了两年，竟是怎么也忘不了。

绝对是包子杞了！

向荆艺看着包子杞的睡颜，好可爱，可爱得像是一个女生。

摇了摇头，想把脑海中魔性的画面甩出去，向荆艺觉得自己绝对是疯了。

不要以为这人长得女相，就这样胡思乱想好不好？！一定是又抽抽了！

……

包子杞向来会在学校铃响的半个小时前起床，今天也一样如此。

六点的阳光隐隐透出云层，夏天的清晨大多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