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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应邀
八月才刚开始,便连下了三天的雨,西楚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白落浅在房里连待了几天,每日看看军书写写字,偶尔南宫离兴致来了逗逗她,既也是因着这点秋雨贪得了几天的安逸时光。
白落浅打开房门时,眼睛被太阳光刺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竟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浅浅。”雨刚停,南宫离便去街上逛了逛,想着寻些好玩的东西拿给白落浅解闷,整日待在房中,南宫离生怕她觉着无聊。想着法子的逗她开心。
这边不比幽冥岛,先不说繁华程度高了好几个档次,就是幽冥岛没有的东西,南宫离想要,便有成千上万的人撑破脑袋为他去取。
他一路上走走停停,也没发现什么稀奇古怪的好玩东西,他的浅浅岂是寻常女子,一根冰糖葫芦便能逗的开心。南宫离往回走,又觉得空手而归不太妥当,抬头发现桥边的桂花开了些,随意折了几支回来。才进院子里,就看到白落浅站在门前,着一生白衣,好似刚下凡尘的仙女。
南宫离拍了拍脑袋,自己妄为幽冥岛的少主,竟没想到有一天会对一个女子痴迷到如此地步。看到白落浅,他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事能让他烦恼的了。
当然,除了他绞尽脑汁也无法让白落浅允许他与她一同睡觉这件事。
白落浅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下了梯子朝前走了两步。站在了阳光能晒到的地方,这几天她都觉得自己待在房中快要发霉了。
南宫离拿着花快步走到白落浅面前,献宝似的将花递给她,“浅浅,你快闻闻这桂花香不香。”白落浅面色温柔了些,鼻子朝前凑了凑,笑着点了点头。南宫离觉着他心里都开起了花。
这都到秋天了啊,白落浅看着南宫离手中的桂花忽然有了些思绪。离她离开城都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吧,不知道白芷和采玉那两个小丫头怎么样了,秋姨娘被白文渊关在了院子里出不来,采薇也进了青楼,白沫儿如今不在忠义侯府,她们两个也不会被谁欺负了吧。想到这,白落浅心里安心了些。
在那忠义侯府里,只有白芷和采玉待她是真心的好,白落浅也不记得从前她任人欺负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总归她们两个从来没有帮着外人一起欺负她,即使现在她到了边关,心里还是挂念着她们两人的。
南宫离见白落浅表情比方才淡漠了些,轻轻的抱住了她,“浅浅可是想家了?”温热的呼吸磨蹭着白落浅的后颈,叫白落浅竟然有些想落泪。
家?自己哪有家?忠义侯府从不曾将她视为家人。在这个风雨飘零的江湖之中,白落浅只得靠自己往上爬,这么多人想要她的命,她从不能掉以轻心。
或许也只有在南宫离面前,她才能卸下伪装。南宫离此时心疼极了白落浅,只得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将...将军。”下人忽的进了院子里,发现南宫离和白落浅正抱在一起,连忙转过头去。南宫离皱了皱眉,只得松开手,心里极不情愿,郡守府的下人都这么不长眼的吗?好不容易与白落浅能有些缠绵,就这样被打断,自然态度也冷了不少。“什么事?”
下人见南宫离松开了怀抱,这才转过头来,“回两位将军的话,夫人今日晚上打算在府内摆桌宴席,要奴婢前来邀请两位将军。”
“我知道了。”白落浅收回了方才的一点感伤情绪。“下去吧。”
见下人应声退了下去,南宫离转而又笑嘻嘻的准备攀上白落浅,白落浅回头走了一步,叫南宫离伸出的手扑了个空。南宫离只得摸摸鼻子掩饰着尴尬,心里不觉又抱怨了几句刚才替郡守夫人带话来的小丫鬟。
回到房间,白落浅的头忽然又疼了起来,这些天头疼的愈来愈频繁了。白落浅只当是天色潮湿染了些风寒,也没告诉南宫离,免得白白让他担心。
初秋的夜还是有些叫人觉得冷,楚姻儿趁着这场象征入秋的雨刚停,摆了桌宴席说是要给司马攻冲冲喜,这些日子郡守府死气沉沉的很,白落浅与慕辰泽几个人都在府上却从来没有正儿八经聚在一起好好生生热闹一番,左右就是吃个饭,大家也都没有推辞。便应邀去了大厅院中。
“郡守大人。”慕辰泽后面跟着白沫儿进了大厅,朝坐在最前面的司马攻微微作了个揖,这些日子他待在郡守府中,虽是很少见到白落浅,却得知了不少这个小城郡守的一些事情。
前些日子出府散心,竟听到城中百姓们纷纷对司马攻生病的事情十分惋惜,如此得百姓爱戴,真当是称得上百姓的父母官。慕辰泽想着待将西楚的军队打败回了城都,要好好在父皇面前夸夸司马攻才是。
见当今东陵的三皇子给自己行礼,司马攻连忙要站起身来,被旁边守着的楚姻儿扶住。“瑞王莫要折寿了微臣。”
慕辰泽在府中已经住了快半个月,司马攻也没有正式与他见过面,除了刚来郡守府时,慕辰泽去了自己房中看望他。那时司马攻身子虚弱到连坐都坐不起来,更不要说给慕辰泽行礼了,今儿个一来慕辰泽既主动给自己作揖,司马攻顿时对这个皇子印象好了些,觉得东陵有这样待人谦和温逊的皇子,还有白落浅那般能干的将领,他也就好放心一些去了。
想到自己的身子骨,司马攻不免有些感伤,东陵的江山轮不到他去担忧,倒是夫人,她一个人在这城中该怎么办。
一阵不痛不痒的寒暄之后,慕辰泽与白沫儿坐在了旁边。白沫儿心思没有放在司马攻身上,故而只觉得刚才那段对话实在枯燥的很。她一直盯着楚姻儿,心里还在想着前几日晚上楚姻儿与她说的话。楚姻儿只管着照顾司马攻,也压根没有管白沫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南宫离与白落浅并肩进了大厅,也是客套了两句便入了席。
慕辰泽直直的盯着白落浅,从她进来到入座,眼睛也未离她身上半毫。白沫儿见到白落浅本就气的牙痒痒,转头望见他的慕哥哥竟一直看着白落浅,顿时心中想要白落浅死的想法又深了些。
“郡守府好久未有这般热闹了。”席间,司马攻不免感慨道。
“郡守大人若是喜欢,阿凌日日都能让郡守府热闹着。”阿凌对郡守大人这一对儿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吃了郡守府这么多糕点,大人也从未说过他半点不是,这种喜欢虽是比不过他对两位师父的喜欢那么深,阿凌觉得郡守大人喜欢的,他还是愿意去尽力完成。
南宫离拍了拍阿凌的头,“好好吃你的饭。”阿凌一抖,手中的鸡腿便掉到了地上,嘴里小声嘟囔着抱怨的话,南宫离也听不清楚。
见着阿凌这般好玩讨喜的样子,司马攻的心情格外的好了很多。连带着楚姻儿的嘴角也让人察觉不了的扬了扬。楚姻儿心里其实是愧疚的,但转念想到这是救司马攻唯一的办法,便也只有狠了狠心。
“哈哈哈,阿凌想不想吃梅花酥?我叫厨房再做些你今天晚上拿回房间吃。”司马攻望着阿凌,心里计算着,若是燕儿没有出事,如今与阿凌应该是一般大了吧。阿凌太瘦了,吃那么多糕点也不见着长肉,也不知道燕儿是胖是瘦。司马攻眼中闪过一丝凄凉。
阿凌觉得自己再说话,二师父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自己,便对司马攻笑了笑,又开始啃起了另一只鸡腿。他想着,要是在这郡守府里待一辈子就好了,有这么好的郡守大人和夫人,还有吃不完的糕点。转而又摇摇头,不行,不能丢了师父,虽然二师父经常打自己,但也看得出来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对自己,也是真真切切的好。
慕辰泽见到这一大家子和和睦睦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些酸楚。自己虽是贵为皇子,却从未享受过父爱与母爱,年幼时母妃推着自己背书学字,将他视为取悦父皇的工具。父皇是一国之主,整日忙着朝政,后宫也不止母妃一个妃嫔,见到父皇的次数就很少,更不用说与父皇母妃像寻常人家一样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饭。
慕辰泽有时候想,自己若不是皇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那该多好。
但是这样,就遇不见白落浅了吧。慕辰泽抬起头望着坐在对面的白落浅,眼里一片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