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眠珍珠夜:掌一界，收一族

当江中鱼再次回到金蟾子背上时，这片海域里的月蚌族少女以仰望神灵特有的神情看着江中鱼，双手高举手中的珍珠，低声吟唱赞美海洋的歌曲。

没有任何的乐器配合，这数以十万记的妖灵歌喉却好像集中了世间一切都美妙和天籁，江中鱼听不明白他们的歌曲所表达的具体含义，但是却从中感受到了喜悦之情，这是一种大破灭之后种族得以繁衍，动乱之后和平到来，冬天过去以后春暖花开一般的喜悦之情。

这种声音真的很美，江中鱼身边的女子除了珠儿没有喜欢唱歌的，江中鱼对于音律自然也没有太多的研究，珠儿的声音暖暖诺诺，闻来好像千万只小虫子在身体内爬行，让人痒酥麻；姬瑶和萧紫皇的声音直刺灵魂，就好像丝绸直接触摸人的心脏，永远都听不腻；玲珑的声音清澈清脆，如雨后花开让人神清气爽；玉兰的声音余音绕梁，每句话让人久久无法忘怀。

这是江中鱼生命里最重要的五个女子的声音，而此时的歌声则似乎是集中了天地之间一切美好的声音，直指大道天籁，却又少了大道之音的威严浩淼，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自舞蹈之中，一名身穿一身半透明裙装头戴王冠的少女自月蚌族群中走来，近乎于半透明的玉足不过巴掌大小，轻轻踩踏在水面若蜻蜓点水，几个跳跃之间来到了江中鱼身前，但见其双手怀抱一颗蓝色的珠子，珠子表面幽幽暗暗似乎蕴含无穷压力，细看之下那花纹又好像是惊涛骇浪汹涌澎湃。

江中鱼略微犹豫，而少女已经半跪在江中鱼身前，双手高高举起怀里的珠子，似乎有所期待。

“四海珠，上古异宝，本是东海水晶宫之物，后开落入了当年的妖帝之手，却不想那位妖帝竟然拿来做了这一片海域的镇压之物，如此大手笔估计也只有当年那些人物才能做的出来了，收下它，如果你能抱得起它，你就是它的主人，而月蚌族也会真真正正得到自由。”

清雪道人的声音穿过育灵戒世界直接传到了江中鱼耳中。

江中鱼闻言，下意识问道:“很重?”

“四海珠，孕育四海之水，这是传说里的原话，不过按照后来的大能解释，四海珠虽然是洞天级法宝，却根本没有如此重量，不过是其本身和海外四海同源而出，施展之时可以借助四海之地的天道罢了，在海外当真是好宝贝但也算不得顶级之物。”

能够掌控海外四海之物还不算顶级之物?江中鱼真不知道那清雪道人口中的顶级之物又该是何等样子了，要知道在九州，能够有一件血纹钢炼制的宝贝那就是很了不起的先天高手了，像江中鱼，曾经的轩辕剑还是大玄朝功德之力炼化的，而后来的诛戮陷绝剑阵则是轩辕剑分化的，现在的江中鱼除了育灵戒可以说一无所有。

就江中鱼所知道的，除了姬瑶这样的宫门城圣女，身上不知道多少件武道法宝，萧紫皇这样的修罗宫圣女，身上同样法宝多多，其他人就只有曼玉一人有一对血纹钢炼制的玉簪子了，如此看来当知道这宝贝有多难得！而上面的所有宝贝，哪怕是江中鱼曾经的诛戮陷绝剑阵，也不过是有了在天道之下自成一沙伐世界的实力，远远打不到和天地共鸣，借助天地的实力！

而海外，像四海珠这样的宝贝竟然还有许多?江中鱼有些无语，这海外到底有朵富有啊！

似乎什么明白了江中鱼的心思，清雪仙子继续道:“海外之地广大无比，长生道不知何许，金丹老祖每年都有人进入这个价境界，而你们九州的武道圣人又有几人？除了天地巨变之时，和平时期空怕了两百年都出不了一个武道圣人吧，你们九州高手不多却几乎人人有几件趁手之物，我海外宝贝是你们九州数倍，但是却做不到人手一件，像四海珠这样的宝贝足够几十名金丹老祖疯抢了。”

“几十名金丹老祖?海外有这么多金丹老祖?”

“只会更多，你们九州喜欢把武道圣人和金丹老祖并称为一个境界级别，那是因为你们很多前辈破境之前参考了金丹老祖破境的方法，属于借助天道成就武道，故而在对于天道理解上，武道圣人的确是和金丹老祖一个级别，但是就战力而言，如果是近身攻击，金丹老祖没有先天宝贝护身的话是几乎没有反抗的实力的，就算金丹老祖提前布置下大阵，也不不过是和武道圣人打一个平手而已。”

“武道圣人我杀死过，金丹真人我爷杀死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武道圣人?你说的是孤独无敌吧？他应该是刚刚破境或者是那种缺乏传承的人物，这种武道圣人在我们看来，同样上脆弱无比，我们的许多法宝都可以重伤他，我们口中代表了人族的武道圣人只有两种，要么有着悠久的传承要么是由人道洪流进境的武道圣人，至于其他武道圣人么，在我全盛时期的话，几乎没有反抗的实力，至于你杀的金丹真人，玄阴真人被你所杀的确是意外，若他不大意你不是对手，他一方面是败给了自己的大意，一方面是败给了自己的证道法宝。”

江中鱼可以听的出来，清雪的话里面充满了对独孤无敌的不屑，对玄阴真人却有几分惋惜，这里面固然有清雪是长生道前辈的身份成为她偏袒玄阴真人的影响因素，另一方面也是说明，江中鱼杀死玄阴真人的确是有运气的成分在内的。

一股寒意自江中鱼心底升起，靠运气取得的胜利不可怕，可怕的是江中鱼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是靠运气赢得，那是不是这背后有什么暗手推动？或者说简简单单是江中鱼来到海外失去了对先天气机的感应?又或者是实力的提高让江中鱼迷失了自我?江中鱼真的希望是后面的两者，如果是第一种答案，那太可怕了。

“不用乱想了，虽然我不明白那些老家伙究竟和你们人族的前辈签订了什么协议，但是当你到达海外时，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意外了，你要知道你是人道洪流，这种明明不可测的力量是你们人族许多前辈都无法参悟的，有了这种力量就有无穷气运加身，也许海外的某些人就是想要见识这种力量也说不定。”

江中鱼终于从这句话里面得到了一丝有用的信息，问道:“听前辈话语，当年也一定是一方主宰，属于接近顶级势力的人物，堪比一朝太祖，而前辈打算留下我身边的还有一个原因是不是因为我的人道洪流身份呢？”

江中鱼等了许久，迟迟得不到清雪仙子的回答，就在她准备妖放弃的时候，清雪仙子开口了:“你应该见识过或者听说过冷清雪了吧。”

江中鱼一证，随后道:“她和我的两位妻子交过手。”

“她是我的一具化身，是我当年和你们人族的前辈做交易以后转世投胎到九州的一具化身。”

“前辈，这......”

“我告诉你这样的秘密不是想要取得你的信任，我是要告诉你，想要接近人道洪流，我有很多办法，而有些人只会比我更多，但是我们都不屑，因为我们有自己的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确是因为你身上的某种气息而接近你，但绝对不是因为你在九州的身份。”

其实清雪仙子完全可以不说这些话，毕竟她和江中鱼身份天差地别，她可是以后的江中鱼，如果没有特殊的机遇，江中鱼以后的最高境界也不过是清雪仙子这样的境界，但是此刻她不仅解释了诸多秘密，还将自己最深处的秘密说了出来，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她，到底想要什么？

江中鱼此生遇到的女人，只有三个做到了这一点儿，一个是姬瑶，第二个是萧紫皇，第三个是玉玲珑，可这三个人和江中鱼是什么关系？清雪和江中鱼又是什么关系？能比吗？难道清雪对自己有了那种意思？江中鱼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休要乱想！”似乎是明白了江中鱼心里龌蹉的想法，清雪如闷雷一般都声音在江中鱼耳边炸开，在江中鱼准备解释之前，清雪继续道:“其他都事情以后告诉你，我姐今年你的了理由现在无法说，如果那个理由是真的，我成全你又如何？如果是假的，或者说如果在我还没有确认之前你生出那样的心思的话，你信不信哪怕我实力只有一成依旧有杀你的能力?”

江中鱼想要询问那个了理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沟通自己育灵戒地世界了，此时的育灵戒表面根本看不出这是自成小世界的宝贝。

世界里，清雪仙子双眼迷茫，偶尔闪过一丝坚定的目光:“师傅，是你吗？是你和师祖他们了留在这个世界的气息吗？”

江中鱼和清雪仙子的对话看似漫长实则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其实很多时候多是灵魂的交流，当彼此有了那样的意志地时候，彼此的想法就进入了对方的脑海，江中鱼当然无法掌控这种区别于双修的灵魂交流，从头到尾不过是清雪仙子单方面的和江中鱼灵魂交流。

明显是月蚌族女皇身份的少女依旧半跪着身子，似乎有所期待，然后，江中鱼抱起了人头大小的四海珠。

江中鱼没有抱起的时候，四海珠似乎有镇压虚空的重量，但是江中鱼亲手去抱起的时候却觉得不过是和等体积的铁球一般，虽然重也仅仅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的。

就在江中鱼想要探寻四海珠的秘密时，月蚌族妖灵却发出了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那里面有震撼天道的喜悦之情，让这一片海域的天道在短期内接受了江中鱼所代表的九州天道，也就是这一刻，江中鱼在这片海域之中恢复了气机的感应，他感应到了眼前妖灵地喜悦。

在这种喜悦的感染下，江中鱼的气机感应一瞬间笼罩住了这一片海域，当然也包括四海珠，无数的信息在江中鱼脑海一闪而过，冥冥中江中鱼对于“道”的领悟便不断提高，对于这一片海域和月蚌族的由来也越发的理解。

随后，江中鱼开口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本不是这天地之间的生灵，你们的世界来自四海珠！不止是你们，还有这一片海域同样如此！你们都不过是四海珠世界的一角罢了，自孕育生灵，着才是上古洞天级法宝该有的威力！”

伴随着江中鱼的话语里面，天地之间响起了隆隆雷鸣，自雷鸣之中，那些月蚌族少女的欢呼声越来越大，而江中鱼也听懂了他们的话语“母星”“回家”“主人”之类的词语。

江中鱼的理解力的话，所谓“母星”便是四海珠，至于“回家”和“主人”里面可以看出他们十分了解自己的出身，他们是四海珠力诞生的生灵，故而他们无法在这片天地很好的生存，这一点儿清雪说错了，压制他们的不是妖帝的法阵而是这一片世界的天道，他们被迫留在这里无法回家，江中鱼成为四海珠的主人而他们也就有了回家的路！

雷声隆隆，天地塌陷，海水泛滥汹涌。

金蟾子惊恐地看着周围的变化，想要去寻找江中鱼，却发现江中鱼早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却发现自己头顶的天空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满天星辰而仅仅是一颗遥远的月亮，周围的水阴寒刺骨，但是于阴寒刺骨之中却又有无穷的道韵。

这里是哪里？天地之间有什么地方的道韵会如此清晰的显现出来?金蟾子有些不知所措，也就是在这时，其耳边响起了江中鱼的声音:“金蟾子，你现在是在四海珠里的世界，这是水族的世界，好好参悟这一片世界的法则，当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放你出来。”

在这一片幽暗世界的另一端，月蚌族妖灵落在了一座冰川大陆之上，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面，一座冰城就被他们建立起来了，冰城的中央矗立着江中鱼的雕像。

此时的江中鱼仰望星空，似乎依旧沉浸在那一瞬间自己的气息笼罩一片海域的感受，喃喃自语道:“这件就是武道圣人该有的实力吗？我现在不过是七八成实力的武道圣人，当我踏入那一步时又该如何呢？”

说完又自海水的倒影里面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带着几丝自嘲道:“这样说来，现在的样子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只要还是男儿身就好了，不然真真正正没法回去见姬瑶了。”

说完，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他刚刚所在的海域里，天空依旧是繁星，却总让人少了一些什么，给人的感觉曾经这里蕴藏着一个庞然大物，就好像大海里的鲸鱼，而现在这只庞然大物已经彻底消失了，这一片海域彻底恢复了其本来的面目，恢复了星空大帝没有在此陨落，妖族大帝没有派遣妖灵镇守此处之前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