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有利局面
凌风一字一句的听着，额上的汗越冒越多。他心里明白，少主现在咄咄逼人的样子，看来今天他是无法再向前两天那样敷衍过去了。看来今晚，少主是非要知道一切不可了。凌风在心里斟酌着，虽然季大夫确实说过，但现在看来，少主的身体也委实好了不少。除了体虚些，这精神头和以前好的时候是一样，眼神也恢复了以前那样凌厉，不再像病时那样萎靡不振了。
正在凌风内心打鼓犹豫不决时，少主的问话又紧逼而至：“关于生儿，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没有。”凌风有些内疚的如实回答。
听到不是自己内心所期待的回答。刚才这两人带来的没有生儿的消息，这么长时间以来，凌风也没有打探到生儿的任何消息。这个结果反而出乎了凉柏的意料之外。在他的预设中，生儿要不就是被他们找到，要不就是被那帮刺客找到。现在显然都不是。他们两方都没有生儿的消息。那问题就有些棘手起来，诺大的一个孔雀城，城里城外的，该怎么找？可是凉柏转念一想，只要是生儿还好好的，没有出意外，是自由之身，那生儿定会想办法联系自己的。可是到现在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他不敢继续再想下去，越想内心深处便会不自觉的往最坏的方面想去。
凉柏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后对还跪在地上不起的凌风道：“起来回话吧。”
凌风闻言小心的起了身。却还是不敢抬头直视少主的眼睛。他小心翼翼的侯在少主前，像是在等着受责罚一样。
“他们刚才可有带来对我们有利的消息？”凉柏自觉现在身体状况已然痊愈。没有生儿的消息，那刺客的消息有该有了吧。
凌风自知无法下瞒下去。只得如实道：“回少主，他们带来的正是关于刺客的消息。”
凉柏听了也不说话，只是将原本看着茶杯的目光转移到凌风身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凌风想了想，他觉得现在刺客那边的整体情况于他们来说也是有利的好消息。便不再犹豫，索性说了出来。这样少主能安心，他也不用天天面对少主的问题躲避着提心吊胆的。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刺杀少主和生儿的那帮人是来自北方的那伙皮货商。”凌风回道。
“北方的皮货商？”凉柏迟疑。上次他与那帮黑衣人是交过手的。那些黑衣人的功力招式等完全不是来自北方的路数。在他的猜测中应该就是孔雀城这周边的某个杀手组织。可凌风竟然查到了北方去，难道那金帐里的那个人，还不愿意放过自己，放过生儿么？
“确认没有查错方向吗？”凉柏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想再确认一遍。他多希望是凌风出错了。
可是凌风确很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错。确定是来自北方。这个我和索姑娘一起查了很长时间了，也一直在跟踪那帮人。不会出错的。那帮刺客就是来自北方的皮货商，皮老板。”
听到皮老板这三个字，凉柏反而不意外了。皮老板的名头他在草原上早有耳闻。他的隐约知道在草原上皮老板为谁卖命。这下他更证实了心中所想。看来，只要自己一天不死，那在草原的金帐里，那个人，就不会罢手。
“可是上次与我交手的，明显不是皮老板那帮人的手法？”凉柏还有些疑问。
凌风顿了顿。今天下午他收到索姑娘的消息，虽然他们有所怀疑，但这个结论现在还没有完全得到证实。这些不实的消息如果告诉少主，会不会误导少主？
“这……”凌风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了。
凉柏看见凌风吞吞吐吐的样子，略有不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凌风闻言想了想这个问题对少主说出来了，没准少主自有解决的办法。就不会一直这么在这里僵持了。“我们查到，皮老板那帮人和这边的青南山好像有联系。但现在还没有确切的线索，证明就是他们两帮勾结刺杀的。”
“哦？青南山？”凉柏一边听着，一边在脑海里过着青南山这个帮派。
“那皮老板那帮人现在何外处？他们可再有什么行动？”凉柏比较关系这个问题，他不怕皮老板冲着他们这里来，他只怕皮老板在在他之前找到生儿。
凌风面露难色，因为这些消息里很多并非他自己亲眼所见，所以不敢轻易汇报给少主：“据刚才两名一直在查寻和跟踪皮老板那边的两个弟兄们回话，皮老板他们现在城郊一处废弃的茅草屋里，像是在避难。皮老板一直没见着，就看到他们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听索姑娘查到的消息，皮老板应该是受了重伤，好像是断去了一臂。”
凉柏的手在桌子上敲着：“那看来，除了皮老板和我们，还真有第三方。不然我们没出手，皮老板怎会受伤？这是青南山所为呢，还是另有其人？如果是青南山倒也罢了，如果他们真是一伙的，那必然是起了内哄所致。如果是另有其人，那就复杂了，又进来一个，加上我们，就是四股势力了。这都有什么联系呢？”他一边分析着脑海里一边快速着的转着，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条细微的线索和可能。
“据属下所知，应该是皮老板与青南山那边起了争执。原本他们有帮人是安插在青南山下的，就是我们跟踪皮老板跟丢的那天，预计也就是皮老板受伤断臂的那天夜里，青南山下的那帮北方刺客全部连夜撤走了。”凌风如实相告，一向他做事考虑便欠周全，还是说出来，让少主来分析，说不定能发现更多。
凉柏停了好久都没说话。手一直敲击着桌面。凌风知道这是少主在思考事情时的一贯动作。他立在一旁，也没敢再去打扰。半天过后，凉柏才对凌风道：“你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出门。”
“出门？”凌风有些不确定，这少主大病出愈，至少还得休息个好几天才行。这刚听完凌风这些汇报就要急着出门，现在凌风有些懊恼刚才没有扛住少主的施压，如果明天少主执意出门，估计他这个夹在中间的苦命随从，还得被季大夫骂一顿。
“是的，明天一早你备好车架。我们出门转转。”凉柏肯定道。
凌风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是或不是都让他为难。凉柏却也无需等他的回复：“行了，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少主您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让季大夫来给你瞧瞧。”凌风说完后，再看少主，少主已陷入沉思中，一副完全沉浸在思考中的状态。他便默默退了出去。
在屋里的凉柏把这些来龙去脉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现在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如果继续在暗处，恐怕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现在他断定刺客那边必然是有了异动，但这异动并不是针对他们。所以现在于他们来说， 无疑是最好的出手机会了。这次，他不会再手软了。
凌风出去后便一直坐在少主的门口。外面凉凉的夜风吹来，反而让他一些困意都没有，反而灵台清明。他心里很开心，看少主的状态已然恢复得七七八八。一切都好像有了动力一般。他不用再这样没头没脑的乱转。只要少主在，他心里才稳当，感觉办事才会有把握。他一直坐在少主门外直至更深露重时，头发上都被山里的雾气沁了一层雾珠时，少主屋里的灯才熄灭。等又过了一会儿，确定少主已就寝了，他才往隔壁房里走去，和衣睡了下来。想起少主说的，明天一早醒来便要出门。看来是要开始行动了。来这里这么久了，接下来不知少主会有如何安排？
次日一早，天色刚刚发白。凌风便醒了来。他先是出去转了一圈，少主的屋里还没有动静。便往下山的小道上面望过去，昨日季大夫下山采购药品去了，说是今早回来。凌风焦急的等着。他怕还没等到季大夫回来少主便要出门，而现在少主的身体能不能适应出门只有季大夫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还没等到季大夫的身影出现的上山的小道上，凌风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望过去时，凉柏已经推开门走了出来。“少主您醒这么早？”凌风有些心虚的同凉柏打着招呼，在内心里，他是希望少主能多睡一会儿的，至少等到季大夫回来了再醒啊。
“嗯。”凉柏伸了伸胳膊腿。活动了活动筋骨。这一个多月来，他的身体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舒坦过。他自己也感觉到体力恢复了不少。“牵两匹马来！”凉柏对凌风道，他现在最想去的，还是和生儿失散的地方，他知道如果生儿是自由的，那一定会在分离的地方等他，不论多久。
凌风一怔，他没想到少主这一醒来便急着要出门。有些为难道：“少主您稍等会儿，药已经在烧上了，不一会儿就好。您还是吃过药再出门吧。”
“一会儿便回来了，不碍事的。”凉柏道。
“那少主您现在打算去哪里？”少主说的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的地方，凌风想不出来是哪里。
凉柏看着山下，隐灵寺内的香火已经袅袅升起，一些赶早的信众也都慢慢聚集起来。他的目光从隐灵寺再往西边看去，隐隐能看到飞瀑涯那条瀑布悬挂着。那里便是他和生儿分离的地方。他现在只想再去那里看看，也许生儿就在那里等着他。上次他去的时候正是病怏怏的，头脑都不太清灵。而现在他感觉好多了，也许现在去能发现什么生儿留下来给自己的线索也不一定。抱着这样的期待，一早醒来的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少主是要去飞瀑崖？”凌风顺着少主的目光看过去，便知少主心中所想了。
凉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同他轻轻说了句：“我们走吧。”
“这……”凌风有些为难。而此时凉柏凌厉的目光已转到他身上，这让他很为难。明知无法抵抗少主的命令，担心少主的身体考虑使他也不能应得如何痛快。凌风在凉柏威逼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后退后，茅草屋后面便是马厩所在。
“这一清早的，是闹着要去哪里？”忽然间凌风听到了仿如天籁般的声音，季大夫略带生气的声音从山下小道上传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