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凡性未泯

“师弟你没事吧？”了缘还是第一次见到了梦和人动手之后，露出了这样的脸色，上前搀住他的胳膊问道。

“不妨事，不妨事的。”了梦虽然这么说，但任凭谁听了他现在这虚弱的语气，都不会相信他真的没事。为了不让师兄担心，了梦还补充一句：“刚才我见那三人阵法精奇，一时找不到破解的法门，只好用这一招摩柯无量强行破阵。可我内力不够深厚，还无法驾驭这招，因此有些透支，只要休息休息就行了。”

了缘十一岁出家，如今已经在少林寺里生活了五十三载，却还是头一次听说“摩柯无量”这门武功。摩柯本是梵文“大”的意思，所以仅从字面上理解，这门武功应该就是一门力道大到了无法估算的掌法，再联系到了梦说他凭现在的内功仍无法驾驭，真不知掌法大成之后该有如何强劲。

了梦和了缘说了两句话之后，却看见了凡的脸色也同样是青红不定。他还以为了凡刚才在那次对掌的余波中受了什么伤，便轻拍了缘两下，示意他放开了自己之后，走到了凡身边道：“了凡师兄，你可有不适？”

其实了凡虽然没有了梦内功深厚，但那余波又岂能伤的了他？了凡之所以脸色不定，乃是因为他见了了梦先用出金刚不坏身，现在又使出一招自己闻所未闻的摩柯无量，心中怨恨师父偏心罢了。

等到了梦伸手扶起自己，了凡忽然意识到，要杀了梦，现在乃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眼下三个刺客虽然都被了梦打飞，但不知是了梦留手还是怎的，三个刺客好像都无大碍，现在已经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而了缘和宁落经过刚才被鸦用三才阵法的压制，内力都已经消耗过半。可了凡自己和一旁的景衫，却都还没怎么和人动过手，眼下都处在全盛的状态。

而且了梦对了凡全无防备，如果了凡现在发出雷霆一击，就算了梦不死也将无力再战。而了缘和宁落也肯定不会是了凡景衫加上三个刺客共五名高手的对手，到时候这三人一死，景衫和了凡回到少林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了凡也算是个杀伐果断之人，想到这里也不再迟疑，将浑身内力暗运与右掌之中，就要奔着了梦小腹拍去。

眼看这一掌就要印实，了凡耳边却传来一声：“了梦大师小心！”随后了凡只觉得左肩一痛，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

一掌打飞了凡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的景衫！

了梦被景衫喊话提醒时，已经察觉了凡正准备暗算自己，可他当时的确也来不及反应。若真被了凡在如此近的距离打中，了梦虽有神功护体，可也未必没有性命之虞。

“多谢景盟主！”了梦双手合十，像景衫道谢之后又转向了凡道：“十年过去了，师兄难道还不肯原谅我么？”

“哼，你既然知道对不起我，便早该将这方丈的位置还给我，而不是跟我假惺惺的说这些东西！”了凡吐出一口鲜血，狠狠地看了景衫一眼，他心知现在就算说出实情，也无人会相信景衫才是此事的幕后黑手，所以他干脆也懒得多说。

了梦看着了凡，低头道：“少林方丈的位置岂是儿戏，既然师父选中了我，我自当鞠躬尽瘁。就算我有意方丈传位于你，也得以少林的未来为重啊。”

“说到底，你不过是放不下这少林方丈之位罢了。”了凡摆摆手，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罢了罢了，成王败寇，今天是我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

“师兄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会对你下此毒手？”明明是了梦被了凡偷袭，面带愧色的却是了梦：“我拜在师父门下时，师父就年事已高，因此一直都是师兄教导我的佛法武功。在我眼里，师兄既是师兄，也是师父。当年师父他老人家执意传位给我，我也曾推脱，可他却说师兄凡性未泯，我……”

“闭嘴！”了凡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凡性未泯，凡性未泯！你我都是凡人，怎的我就凡性未泯，你们的凡性就都泯了么？归根结底，不过是你从小讨师父喜欢，他老人家偏心罢了！”

了梦听见师兄这么说，也有些恼怒：“你怎能这么说师父？”

“罢了，你今天若不杀我，我也没脸回到少林寺里。”了凡似不想与了梦过多纠缠：“反正少林危在旦夕，就算你今天毁了这些大炮，朝廷也未免不会再派兵过来。无论你当我是想逃难也好，想卧薪尝胆找机会也罢，你们回去之后就跟其他弟子说我已经死了吧！”

了凡说完了话，便从地上爬起身来，捂着左肩上被景衫打中的地方，晃晃悠悠的推开了之前为了挡住了凡退路而堵在路口的宁落。宁落听了了梦的话，也没特意去拦了凡，而是就那样看着他走了。

了缘看着离开的了凡，也叹了口气：“唉，了凡师弟在寺里人缘一向不错。而且他这些年虽然浑浑噩噩，但对人热情，虽然寺里的人都知道他对了梦师弟当上主持一事不满，却没想到他竟然勾结朝廷，意图谋害师弟的性命。”

“谁说不是呢？”宁落看着了凡的背影道：“我还以为了凡师伯心里早就放下了这事呢，没想到……对了，刚才那三个朝廷的鹰犬呢？”

听见宁落发一声喊，了梦了缘才注意到，刚才那三个刺客不知何时，竟已经不见了踪影。虽然被了凡的事情打了个岔，但宁落一直守在门口，竟也被那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混了出去。

“算了算了，眼下毁炮要紧，那三人跑了也就跑了。”了梦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过来，说话时也也不再像刚才一样虚弱。

“对了，我们该部署炸药了，却不知那些炮在哪里？”了缘有些好奇的抬头仰望，这山洞看上去也不大，按理说十五门大炮放在里面，应该一进门就能看见了。

景衫嘴角一挑：“三位大师请跟我来。”

跟着景衫走了几步，转了个弯之后发现这山洞果然别有洞天，一十五门威风凛凛的大炮并排立在山洞深处，每一门都有方圆数丈大小。按说这山洞的洞口也不算小，可也仅仅能勉强让这大炮通过而已。

“本来我还以为这大炮再怎么坚固，一掌一个也就都给打散了，没想到……”宁落仰望着一门神武大炮，将手放在大炮的轮子上摸了摸。不摸还不知道，这轮子虽然看起来像是木头所制，但其实只是刷了一层黄漆，轮子本身却也是精铁所铸。

了梦虽然没有像宁落那样摄于大炮的威严，但心里也暗暗后怕。若被这样的十五门大炮齐射，少林万万没有幸存之理：“还好景盟主深谋远虑，早已考虑好了这事，已经准备好了火药。”

“话虽如此。”景衫也摸着一门大炮的炮身，叹了口气道：“我们带的火药终究还是少了，未必能把这些大炮毁去。”

景衫这么一说，了梦等人才意识到，他们无人身上的火药加起来也不过百斤，而眼前的十五门大炮之坚硬远远超乎想想，又岂是能用百斤火药就给炸毁的？

“只是可惜了不能把这些大炮拉走，不然就算我们没有炮弹，把这些大炮给熔成铁水，也不知可以打造多少神兵利器了！”景衫一拳打在炮身之上，却只发出“铛”的一声，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