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讨债

上官家主的话让长老们面面相觑。无疑，他说的句句在理。论实力，红瑶有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本事，论地位，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皇帝的掌中宝，并且与诸皇子交好，还与四大家族继承人都颇有渊源。这样的人，她有什么不敢做？

细细思量之下，上官家主终于接受眼前被动的现状。他叹口气，挥手对二长老说，“老二，你去看看沐阳的传承完成没有，切记，这个过程非常重要，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扰到他。但是如果他出来，第一时间告诉他今天的事情，让他去红瑶阁走一趟吧。”

二长老犹豫片刻，“家主，要……照实说吗？”

上官家主叹口气，当时为了骗上官沐阳接受秘功传承，他假意承诺他，只要传承完成，他与芸娘的婚事便可作罢。但是在上官沐阳接受传承的过程中，他却对外宣称他们二人婚期将近，并且自作主张开始筹办这场婚事。他本想着，上官沐阳从小到大都是沉着冷静之人，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即使他心中不愿意，但消息传出之后便覆水难收，他应该会勉为其难地答应这场婚事。却没想到中途出现这场变故。

红瑶来要人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那个小姑娘的失踪可能与芸娘有关，芸娘表面上看起来优雅懂事，但从小将她抚养长大，没有人比上官家主更清楚这个女子有着怎样的手腕。然而，无论如何芸娘都是自己人，在外人面前，他当然要维护她，谁知遇上红瑶这样的对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芸娘本来就是装晕，所以红瑶将她丢到红瑶阁，她也没必要再演下去，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红瑶的眼睛中带着一丝玩味。

红瑶冷笑，“看来上官小姐身子已经好了啊，正好这里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小姐的演技收一收，我们还是坦诚相见吧。”

芸娘耸耸肩，“臣女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还请郡主明示。”

红瑶摊手，“不知道啊，那要不我让皇上亲自来问问你？”

芸娘淡笑道，“郡主想为难臣女便直说，否则就算陛下亲临，臣女不知道的事情，也回答不出个一二三来。”

红瑶点点头，“看来上官小姐对上官家族抱有很大的信心，认准了即使是皇上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没等芸娘回答，红瑶便继续说，“或许，小姐除了上官家这棵大树，还有另外的依仗呢，以至在我这个郡主面前也有恃无恐。”

芸娘眼波微动，却一言不发。说得越多，便越容易露出破绽，有时候沉默是很好的应对之法。

她以为红瑶无计可施，却不料红瑶展颜一笑，笑中带着三分邪魅，“早料到小姐连性命都豁得出去，岂会是屈从权贵之人？所以，我本就没打算以身份地位来说话，既然和小姐做不成朋友，那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喽，我对于敌人一向很有耐心。她招招手，兰馨，拿把刀过来，切水果的那种就行，最好钝一点，这么水灵的人，我也不能手起刀落太过残忍。”

芸娘脸色一变，“你想做什么？”

红瑶耸肩，“慌什么，你不是非常自信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吗？”

说话间，一把已经生锈的小刀已经到了红瑶手中。

兰馨生性温柔，想到红瑶可能要做的事，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她试探着问道，“真的要这样吗？”

红瑶也知道兰馨心软，于是笑嘻嘻地挥挥手，“好兰馨，你帮我泡壶茶嘛，我口渴了。”说着，她便半推半哄将兰馨支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上官芸娘两个人。

红瑶不再打哑谜，食指在刀背上轻叩出声，“怎么样，说不说，你还有最后的机会，我要知道轻舞在哪里。”

上官芸娘虽然心中有些没底，但是做戏就得做足，如果被抓住她困住凤轻舞的把柄，她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嫁给上官沐阳了。

于是，她的眼神又坚定起来，“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红瑶轻笑，“很好。”下一刻，她素手一挥，那把小刀立刻疾速飞出去，转了一个来回又回到她手上，上官芸娘的右手臂上已经多了一道口子，沁出殷红鲜血。

虽然刚才芸娘有演戏的成分，但是她自裁的时候险些切中心脏的伤确实重的很，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的虚弱有五成是真的。现在突然之间被伤到，她有些重心不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她眉头紧皱看着红瑶，此刻红瑶正饶有兴味地用抹布擦刀上的血迹，“怎么样，还是不说吗？”

芸娘怒极反笑，“堂堂郡主，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滥用私刑。”

话音未落，她只感觉手臂上的痛感更加剧烈，原来，在原本那道伤口下面，立刻又多了一道深浅相同的伤口。

芸娘原本和家族中长老们的想法一样，红瑶好歹是个郡主，做事要考虑皇家颜面，不能太过火，只要她找不到证据，就不能将自己怎么样，但是现在事情却在偏离自己设定的轨道，这个郡主，根本什么都不怕。

以今天的情形来看，上官家族的人是救不了她了，要想脱身，她必须借助自己的力量。红瑶猜得没错，她的确是有自己的依仗。虽然上官家对她呵护备至，她却始终知道自己寄人篱下，要想永远让自己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必须要自力更生。所以，从她开始打理上官家族的产业开始，她就开始挪动部分家族财产开始构建专属于自己的一支队伍。

她自幼对上官沐阳有着近乎疯狂的信仰，感情上有严重洁癖，所以她的队伍完全由女子组成，取她名字中的一个芸字，称为芸水阁，负责谍网情报和秘密任务。

她使劲按着手臂上的伤口，眼角余光瞥着门口的方向，默默计算着时间。

红瑶轻笑，也不急着折磨她，反而在手上来回转着那把小刀一派悠闲，“怎么了，小姐在等谁？”

芸娘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她手指轻颤指着红瑶，“你……”

红瑶耸耸肩，“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想来现在上官小姐的人已经善解人意地带着我的人去找轻舞了。”

芸娘大惊，“你说什么？”

红瑶冷哼，“怎么办呢，现在没有来救你的人了。”

她悠然提着小刀站起来，芸娘下意识想往后躲闪，却突然有一道红光笼罩在自己的身上，她瞬间感觉浑身僵硬，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了。

红瑶绕着芸娘转了几圈，“啧啧，这小脸儿，这身段，可真是我见犹怜。你说，要是这样如花似玉的脸上多了几道口子，或者这样完美的身体缺胳膊断腿的，上官沐阳还要不要你？”

芸娘脸色一变，“你敢！”

“我不敢？”红瑶轻笑，“别说划花你的脸，就算我直接让你在世界上消失，又能怎样？上官家族的人会来给你讨回公道？还是说你培养的那些废柴娘子军会来帮你报仇？”

不等芸娘反驳，红瑶继续道，“欸，说起来，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上次你要死，上官沐阳不让你死，这次没人阻拦你了，要不我把刀给你，你的心脏就在那里，想怎么捅就怎么捅，你觉得如何？”

上官芸娘被气的脸色通红，红瑶却始终居高临下，“还是说，你本来就没想死，只是在装可怜博上官沐阳的同情？”

“我有什么错，我和他从小青梅竹马，是凤轻舞那个女人非要进来插一脚！要不是她，我和沐阳哥哥早就结成连理了！”

涉及到上官沐阳的问题，芸娘终于摆脱掉刚刚惶恐的情绪，她的爱情，容不得别人有任何诟病。

“所以你就派人在路上截杀轻舞？上官沐阳喜欢她他就得死？”

芸娘眼中露出锋锐的光芒，“插在我和他中间的人，都该死。”

“啊——”

尖锐的声音从芸娘口中发出来，一道细小的红色刀痕在她的右脸蔓延开来，沁出殷红的鲜血。

芸娘的眼中一片空洞，她一直在可以忽略红瑶的威胁，但是当刀真的划在她的脸上，她仍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脸，被毁了？

她怔怔地看着红瑶，红瑶眼底却一片冰冷，“你想让她死，那你就要为这个想法付出代价。”

芸娘面目突然狰狞起来，她一下子扭动着身体，想冲向红瑶，却无奈身体受到禁锢，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她眼角流下屈辱的泪水，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在心里默默发誓，但凡她能从红瑶阁走出去，他日不管红瑶有通天的本事，她都要将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