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疫病爆发

六皇子府。

距离欧阳若水解毒的时间已经过去七天时间，这七天里，红瑶每天都会过去替她检查一下身体状况，直到今日，她的情况已经基本恢复到中毒之前，只需要静养便没什么大碍了。

这会儿，她正在和顾云山、欧阳若冰讨论养生的情况，外面的小婢女突然惶惶跑进来，“郡主，苏喜公公来了，着急要找您呢，说是边城地区出了大问题，皇上让您一起去商量对策。”

红瑶眉心一跳，边城？难道是屠龙城？她赶紧起身，“云山，你照看若冰，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苏喜在府门外等的像如果上的蚂蚁，看到红瑶宛若看到救星一样，“郡主你可出来了，快跟老奴走一趟吧，旭日城出了大问题，皇上想让您去走一趟呢。”

“旭日城？不是屠龙城吗？”

“哎哟，屠龙城连连传来捷报，敌军短期内根本不敢造次，能有什么问题。是太子驻守的旭日城。旭日城是边疆的干旱城市，极度缺水，所以太子去了之后便提出了将周边水源丰富地区的水开渠引流到旭日城去，平衡各地资源，这个方案本来进展十分顺利，但是昨日却传来噩耗，在引水的时候，不知是何原因，水源受到不知名的毒素污染，从水源地区开始，一直蔓延到旭日城，周边城市都已经出现不同程度的人员伤亡，并且这种毒素有很强的传染性，一传十十传百，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恐怕很快那一大片区域都要成为死亡地带了！”

红瑶皱眉，“情况怎么会这么严重，可有查清楚，是谁下的手？”

苏喜唉声叹气，“十有八九是日升国的人。之前屠龙城那边有消息传来，说日升国很可能研制出一种名为“瀑布”疫病源，这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琼国炸开，所以屠龙城方面广招医术高明的术士，共同研讨破解这种药物的方法。现在方法还没研制出来，敌人却已经主动出击，在屠龙城没有得手，竟然将目标转移到旭日城那边，而且直接下在水源上，这样惨重的伤亡，并且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简直令人发指啊！”

红瑶眉头皱得更深。关于“瀑布”，她和顾千夜在一起的时候从罂粟阁传来的情报中有所了解，当时蝴蝶已经带着毒理堂的精英去研究破解之法，她觉得蝴蝶的药理已经登峰造极，想要破解只是时间问题，却没想到这疫病竟然如此棘手，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她点头，立刻随苏喜进宫。

才几日不见，顾清岸却仿佛突然憔悴了。

他眼底布满血丝，见到红瑶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琼国十万无辜百姓，在短短的十天时间内，没了。”

红瑶心中一疼。她能够真切地感受到顾清岸作为帝王对于子民的疼惜和心痛，这种切肤之痛，是伪装不出来来的。

“大叔，你冷静一下。情况苏公公在路上都已经跟我说过了，只要发现了问题，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日升国这种惨无人道的逆天行径，也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顾清岸稳定了一下心绪，强打精神，“朕找你过来，就是希望你亲自去看一看能不能研究出破解疫病的方法。你能够解若冰所中的剧毒，对药理自然了解非常深刻，还有北堂家的那个丫头，也一并带去吧。”

红瑶点头，“您先别着急，我收拾一下，即刻就出发，在此之前，红瑶还有一些小小的应对策略。”

顾清岸赶紧道，“你说，现在这种情况，任何方法都要尝试。”

“从疫病的特点来看，想必自古以来就是人类唾弃的洪水猛兽，即使是在战争中，使用这种不人道的手段也是遭人唾弃的。所以，我们可以首先递送信函给乔那国和花颜国的人，请求他们的支援，联合起来给日升国方面施加压力，最好逼他们亲自交出疫病的解法，以解燃眉之急。”

顾清岸沉声道，“琼国和日升国开战，结果必是两败俱伤，大国相争，利益为先，这种情况正是其他两国喜闻乐见的。这时候向他们求助，他们会理会吗？”

红瑶肯定点点头，“一定会。疫病和其他的战争手段不一样，不仅仅琼国受到威胁，其他两国也会如芒刺在背。试想一下，如果日升国通过这种手段打垮琼国，那接下来的目标会是哪一个？如此恐怖的疫病，既然能够毁了琼国，就能如法炮制，侵蚀其他两国，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顾清岸思索片刻，点头表示认同，“好，我立刻拟写求助函，快马加鞭送到另外两国皇城之中。还有呢？”

红瑶目光清冷，“除此之外，当然还要将这个消息散播到日升国的各个角落，让他们的民众深刻地了解到他们军队的所作所为。”

顾清岸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日升国军方的行动，他们的百姓并不知道？”

“十有八九。毕竟，民众的思想不带有侵略性，生活得好好的，谁想挑起战乱，面临流离失所的风险。更何况，一个国家之所以能够长世间存在，那么一定有正确的政治基础，这个基础就是最基层的百姓，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善良的。如果知道疫病用于战场之上，反对的声音一定会非常强烈。

所以现在，日升国的消息一定是对群众封锁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封锁，将消息传的人尽皆知。”

红瑶的一番话让顾清岸着实惊艳，他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想不到，你不仅其他方面优秀，在政治军事方面也有这样的胸襟和头脑，真让我刮目相看。”

红瑶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大概是跟阿夜相处久了，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东西，难登大雅之堂。”

顾清岸摆摆手，“你不用过谦。这两条建议都非常中肯，我立刻着手去办。依你之见，应该派遣谁出使乔那、花颜两国，又应该派谁走一趟日升国？”

红瑶略作思索，“花颜国那边的话，我认为二皇子的身份和地位都比较合适，而且上次百花宴，花颜国的郡主花颜雅似乎与二皇子非常投机，可以让他去走一趟。至于乔那国那边……琼城之中身份与二皇子比肩的只有六皇子，但六皇妃现在却有孕在身，不如，让紫静王爷亲自去走一趟？乔那国崇尚个人主义，紫静王爷威名赫赫，走这一趟应该说还是比较合适的。”

紫静王被封为铁血大将军之后，顾清岸便将他作为琼国的王牌，这次日升国挑衅，还不算最危急的情况，再加上他想让台子和三皇子多多历练，所以便没有派出紫静王，现在看来，让他出使乔那国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决策。

他点点头，“你继续说。”

“日升过那边嘛……阿夜手下培养了一些谍者性质的暗卫，百花宴上使用闪电剑与花颜雅公主对战的青衣便是其中一名，上次您也见识过了，无论胆识还是能力都是上乘。不如这一次，就动用一下这些暗卫吧。”

顾清岸了然一笑，“你这丫头，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为千夜着想。”

红瑶吐吐舌头，“哪有，实话实说罢了。偏袒之心是有的，但推荐的人选实力也得跟得上不是？”

红瑶想来坦诚不造作，正是因为这一点，顾清岸跟她说话才觉得很舒服。用人之际，自然有能者居上，顾清岸完全不介意满足红瑶这点小心思，他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吧。他的人手，想必你也能够调派，一切便宜行事，务必将任务圆满完成。”

“好，我今晚连夜前往旭日城。随行的人不用太多，免得拖慢速度，我和北堂小姐两个人足够了。皇帝大叔您就安心等着事情圆满解决吧。”

顾清岸叹口气，“即使事情解决了，那逝去的十万生命也不可能再回来了。等安排好这两件事，我立刻在琼城发起祭祀和祷告，超度逝者的亡灵。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够得到慰藉吧。”

接到消息，北堂梦二话不说，立刻收拾行礼到东城门外与红瑶会合。

现在边城疫病蔓延，情况凶险之极，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家人自然不想让她以身犯险，然而，医者父母心，虽然出身于商贾之家，北堂梦却偏爱医术，如今百姓垂危，边城正是需要她的时候，她义不容辞。家人见无法阻拦，想多派遣一些人跟着贴身保护，毕竟她除了医术出众，武功方面一窍不通，却又被告之只有北堂梦一人可以随行。

北堂夫人爱女如命，立刻红了眼眶，“小梦啊，娘不求你拯救苍生，只求你一生平安。这次的疫病那么凶险，万一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办？”

北堂梦看着热泪盈眶的母亲，不禁一阵心疼。她柔声安抚道，“母亲，我是您的女儿，现在还没有染上疫病，您尚且如此忧心，试想一下，边城数以万计的百姓现在已经被疫病的阴影笼罩，有多少母亲已经失去了她们的儿女，又有多少母亲因为儿女身染疾病而终日忧心以泪洗面。如果我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那也无愧于我多年学了这一套药理。母亲，我知道您不放心我，我向您保证，一定保护好自己，时刻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一定会活蹦乱跳地回来见您的，好不好？”

见北堂夫人仍然忧心忡忡，北堂梦又补充道，“而且，情况虽然说得凶险，但也不一定真就那样恐怖。太子万金之躯，不是也一直驻守在疫病最严重的旭日城吗？而且此番红瑶郡主也会赶过去。我记得您当时还跟我说过，郡主是个神奇的女子，似乎没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有她在，她一定会护我周全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北堂夫人一阵叹息，眼看着北堂梦心意已决，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含泪再次叮嘱，“你可一定要保重啊，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娘也不活了！”

北堂梦紧紧地抱住母亲，她的眼眶也湿润了，“是，女儿一定爱惜自己，会好好回来的。”